亲,双击屏幕即可自动滚动
第十七章 档案
本书由公众号整理制作。关注vx【午夜小咖】,看书领现金红包!

古德里安推开了图书馆的大门,深夜的图书馆寂静无声,长桌上的尘埃被大门打开时带动的微风吹起,在月光下纤毫毕现。

角落里的摄像头悄无声息地对准了这位不速之客,在红外线扫描后,诺玛温和的声音响彻了整座图书馆:“晚上好,埃里希·威廉·古德里安教授,有什么是我能帮助您的吗?”

“啊?”古德里安一愣,随后扬了扬手中的档案袋,“这里有一份任务资料需要送入档案室封存,校工呢?”

“很抱歉,古德里安教授,距最后一名安保人员离开已经过去两个小时零三分了,午夜过后这座图书馆内的一切都由我来负责。”

“这样啊,”古德里安点了点头,“那麻烦诺玛你调用一下深层电梯吧,我亲自下去一趟。”

“申请允许,古德里安教授,您拥有‘A’级权限,深层电梯正在调运中,您本次的访问记录及在档案室内的一切翻阅,查询将被留档。”

图书馆深处的电梯灯亮了,古德里安略显急促地朝着电梯门走去,在来到电梯前时正好响起一声悦耳的“叮”。

卡塞尔学院并非像表面上一般只是半山腰一群群立的古堡,鲜少有人知道坐落在地表上的建筑只是这座学院展露在外浅显的一部分,而另一半则是存在于地下的瓦特阿尔海姆、冰窖、档案室这种地方。它们大都不为人所见。

档案室的位置在冰窖上方,里面库存着许多涉及屠龙机密的信息,统一由信息部管理归纳,所有卡塞尔学院里的学生都有着一份属于自己的档案,从出生到入土,如果你运气不错还尚且蹦跶在这片土地上,那么你所做下的一切事情都会被记录进这份档案中,但由于信息部事无巨细的原则,这些档案也经常被学生们诟病为黑历史。

电梯下行到一定深度后就停下了,轿厢里播放着舒缓的轻音乐,这里是诺玛的“眼”所能抵达的极限,档案室中是没有摄像头的,那里的一切事物都采用了防潮防虫的铝合金,每三天一次紫外线杀菌,一只耗子误入其中的结局只有被饿死。呈放档案的所有铝合金柜架都被诺玛通上了高压电以及重力感应装置,未经许可的翻阅都会触发警报以及防卫措施,如果入侵者侥幸没有死在高压电上,那接下来因为警报系统闻讯赶来的校工们也会让他欲生欲死。

但反而言之,经过允许的访问不会出现任何问题也不会有任何人知道细节,因为那里是极少数诺玛“看”不到的地方。

电梯门打开,暗红色的光线照亮了古德里安的全身,档案室被红外线的光芒照亮,昏沉的红色中一切都显得严谨而沉闷,展现在他面前的是两侧一字排开的铁灰色柜架,数不清的密封资料夹置放在其上,每一个密封资料夹都被漆着代表安全等级的符号进行密封。

古德里安就要一步踏出电梯,诺玛温和的声音适时响起:“古德里安教授,请在身份验证结束后再踏出电梯,这里的安保系统可不是智能的。”

古德里安怏怏地收回了脚步,他刚刚差点就吵醒整所学院。等到档案室内的红光在“咔”的一声后熄灭,明亮的白光重新亮起时他才走了出去,电梯门在他的身后闭合,两侧柜架上的东西他看都没有多看一眼,一路直奔学生档案分区。

每一个学生在入学时都会有两个识别号码,分别是学号以及执行部档案号,比如他的学生林君卿的学号是A.I.061220S,而执行部的档案号则只取后七位的061220S。

档案号的前四位数字代表出生月日,紧接着的数字是序列号,最后的字母则是血统阶级,譬如林君卿就是6月12号出生的,那一年20个入档的混血种,血统阶级为S。

毫不犹豫的,古德里安直奔S区而去,信息部的那群家伙都是强迫症,不仅按血统评级归类档案,并且还有意的分开了在校生与毕业生,这大大为古德里安省去了不少时间,没花费多大功夫他就站在了储放着“S”级档案的书架前,可这时他却惊异的发现书架上有一处是空的,原本应该待在这里的密封袋不翼而飞了。

“古德里安,你在找什么?”有人在他身后说。

古德里安拉下前额上的圆片眼镜,转身看去,看见一个和顶灯一样闪亮的球形物体。

“嗨,曼施坦因,深夜你为什么会在这里?”古德里安意外地和他的老朋友打招呼。

曼施坦因摸了摸自己没有半根毛的脑袋,“我是来查资料的,对于你的新学生,我很有兴趣。”

“嗯!是的!”古德里安用力点头,“她是绝无仅有的例外,我从她身上发现了很多不寻常的地方,我还没有想明白。”

“我所感兴趣的,是她的表现。你也见过了那位三代种,对吧,”说到这里,曼施坦因不由得打了个冷颤,“可你没有见到过,她将那位本应高高在上的三代种带出来的时候。”

宛如拖着一条死狗。

“她的言灵效果很不同寻常,不论是哪一脉所属的言灵都未曾提及过这种效果!”古德里安选择性的忽略了曼施坦因的话,看起来就像是一位富有探究心的学者一般。

“古德里安,从我们在孤儿院同宿舍到如今,你的脱线真是一如既往啊!”曼施坦因教授叹了口气,“不论你打算查的是什么样的资料,你都应该出现在图书馆而非这里才对吧?”

古德里安挠了挠花白的头发,二人就这样无言地对峙着,直到寂静的档案室中忽然响起了咳嗽声,力度很大,让人联想到了医院中患有重度肺结核的病人,每一声咳嗽都是那么声嘶力竭,仿佛发声者的肺是一个有着百年服役龄的风箱。

古德里安并不陌生这个声音,很少有人会这么大力的咳嗽,除非这个人被困在了火场里还猛吸浓烟,在学院里会因为自身因素咳嗽成这样的人只有一个。

执行部部长,冯·施耐德。

一个随身带着呼吸机的混血种。这其实是件颇为奇怪的事,以混血种的身体素质和自愈能力,很少会有能让他们久伤不愈的东西。

曼施坦因侧过身去,出现在转角处的是一个高挑瘦削的男人,黑色的面罩下是烧伤般的疮疤,但铁灰色的眼睛却如利刃般扫过了在场的两人。

“施耐德教授,这么巧,你怎么也在档案室?”古德里安大声问道。曼施坦因的脸皮抽了抽,最终还是维持住了镇定。

“并不算太巧,我只是碰巧看见深夜有人进了图书馆,又动用了通往深层的电梯,原以为是装备部那帮子人想从冰窖里拿些违禁品之类的,但没想到是你们两位。”施耐德说:“我很好奇这么晚了还来档案室是为了什么事?”

“一个学生的档案,她的任务评级发生了变动,如果不及时改正有可能会影响她的血统评级。”曼施坦因说,“我是带队老师,古德里安是她的指导老师。”

“那你应该是在找这个。”施耐德抬起了被柜架挡住的左手,在他手中抓着一叠透明密封夹,里面是白纸黑字的一张张档案文件,曼施坦因一眼就看见了头张文件开头彩印的林君卿的三寸照片。

照片上的女孩笑的欢快,一头红发披散在肩上。

“就是这份,多谢施耐德教授。”古德里安快步上前伸出手,直接朝着施耐德手中的密封夹伸手拿去。

没人知道施耐德这个每走一步都需要拖着氧气瓶的伤残人士是怎么甚至要快曼施坦因一步先拿到这份档案文件的,但能当上执行部部长的人总有两把刷子。

“这座学校里不止你一个人在意那个奇怪的学生。”施耐德松开了手,任由文件落在了古德里安手中:“她的档案出了什么问题?值得你连夜赶来查看。”

“她的第一个任务,由‘C’级升到了‘A+’级,”曼施坦因从旁插嘴道,“想必施耐德教授也见过那位三代种了吧。”

古德里安从中抽出了一张文件举了起来,以混血种的视力很容易就能看清任务一栏里标注着的‘C’级。

而这份档案的提交者正是古德里安,并且将其的机密程度设立为了绝密,就算是诺玛也没法更改其中的任何信息,自然无法将那个“C”字母改为”A+”。

“看起来学生们的评价有误,古德里安教授并不是一个大大咧咧的人。”施耐德直视着古德里安的双眼。

“亲手培养出一个‘S’级学员,那将是我的一个好机会,我的终身教授之位总不能靠芬格尔吧。”古德里安手拿着密封夹转身走向“S”级的书架。

“古德里安教授。”施耐德忽然出声喊住了古德里安。

“还有什么事吗,施耐德教授?”古德里安转过头来。

“我们都清楚你今晚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任务评级的借口的确不错,就算事后有人借由诺玛查起今晚的事情你也不会有分毫把柄落下。”施耐德冷冷地问道。

“你想说什么?”古德里安转过身来,这位头发花白的老人将求助的目光投向曼施坦因。

“我在考虑要不要向校长报告,如果是祸根,就该尽早解决!”施耐德慢慢地说道。

仿佛一团黑色的恐惧在心里爆开,古德里安教授觉得自己的血都冷了,他明白施耐德的意思,这所看似欢闹的校园其实承担了什么样的使命他也清楚,他们杀伐决断,从不过多犹豫。他低下头去,许久不说话。

曼施坦因从口袋里摸出手机,调出了校长的号码,却没有立刻拨打,目光透过镜片看着古德里安。他仍旧在等自己老友的判断,毕竟林君卿是古德里安的学生,而这样一份来自风纪委员会的报告,可能会彻底毁掉一个学生。古德里安忽然抬起头,抓住了曼施坦因的手,缓慢地合上了手机。

“林君卿,”古德里安停了很久,终于说出了他早已想好的那句话,“是个很好的孩子啊!”

曼施坦因教授摸了摸自己的光头,皱眉抬头望着屋顶的灯沉思。他和古德里安是哈佛同宿舍的校友,几十年的朋友,他清楚地知道古德里安在学术上远不像在生活上么低能……事实是,曼施坦因抄袭古德里安的学术报告一直抄到了博士毕业……几乎每一次当古德里安认真地说出一句令人费解的话时,都有着非常深入的思考,曼施坦因已经养成了习惯,此时绝不能露怯,要考虑清楚才回答。

他想起了下午病房里的场景,想起了那个关于猫的小故事,想起了那女孩是怎样在和一位三代种死斗后带着五个人回到营地……他低下头,默默地看着自己手中的手机,呵斥声穿越几十年的时间传到了他的耳边:

“把那两个疯小孩拉开!他们在干什么?”

“该死的!松开手!我警告你不要给自己惹麻烦!”

“到了电疗的时间了!不要说废话!带他去电疗室!”

他似乎再次感觉到了电疗的痛苦,仿佛碎裂的刀片在切割身体,每一次巨震之后,都会闻见淡淡的焦糊味,都会想要哭泣。他总是看着头顶唯一的方窗,渴望鸟儿一样飞翔,渴望什么东西从天而降改变他的人生。

是的,他没有忘记,每一名混血种,都永远不会忘记那随血液流淌的哀伤。

时间一分一秒的流逝,曼施坦因缓缓地将手机装回了口袋里。

“你赢了,”曼施坦因无奈的笑了笑,随后看向施耐德,“施耐德教授,你的意思呢?”

“我的意思?”施耐德顿了顿,他那嘶哑的声线中竟带上了些许笑意,“我们是一条战线上的了。

为您推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