昆仑的山,昆仑的水,印在我的脑海里,无比熟悉。我在这生活了三万年,三万年的光景,在我的人生中已属漫长,然而这么漫长的时光,却也是悲伤的收尾。昆仑流风殿前依然海棠丛丛,可惜再也没有了那个在树下躲着偷看天界太子的女仙。
我独自在昆仑境内转悠了许久,忽然觉得那段时光除了栩奕,也没什么可值得留念的。于是我来到昆仑主殿,准备与昆仑掌门辞行。没想到几位长老和年长的几个弟子都在。
“师姐,别来无恙。”一个白衣小仙从众仙中出列,对我行一礼。
我仔细瞧了瞧他,只觉得有些眼熟,却想不起来是谁。
“你向她行礼做什么?”跋扈的女音传来,一身红衣的女仙殿门走来站到我的面前。
我无视她,对我来说,整个昆仑也就只有临渊的身份比我高,其余众人资历再深,也不过位列仙位。于是我俯首作揖,“月棠还有事,便不在昆仑继续叨扰了,上神珍重。”不管临渊的眼神中多么耐人寻味,我转身便要离去。
“你一个魅惑师尊的人,还敢来昆仑?”红衣女仙一鞭子甩了过来。
金鞭在我胸前十寸瞬间弹开。
众人一片哗然。
“华菲”耳畔传来临渊严厉的斥责。
“师尊,她当初……”
我忽然走到她面前给了她一个耳光,打断了她的话。
华菲右手捂着脸,不可置信的瞪着我。
“几百年罢了,昆仑的待客之道居然变成了这样。”我冷笑一声,“华菲上仙对上神出言不敬,昆仑自己看着罚吧,三日后传信给蓬莱一个交代。”说罢,我看了一眼一脸铁青的临渊,抬腿走出了主殿。
昆仑是上界的门槛,这里距离九重天仅仅一步之遥。我带着等等给我的玉佩,一路飞向华清殿,华清殿冷冷清清,居然连个仙侍都没有了,怕是没有看住等等,全都去下界受罚了。推开殿门,朝华公主的寝殿并不是十分华丽,但是摆放了许多有趣的凡间摆件,墙上只挂了一幅字画,画上的人是终銮,是等等心心念念的人,也是伤害她最深的人。
我开始在大大小小的抽屉里翻捣着,我记得曾经等等说过,她有一个手钏,里面藏着苍浊境封印结界的钥匙,是个顶顶重要的东西,特意嘱咐我将来若有一天她出了什么事,我一定要把手钏带走。可偌大的华清殿,我怎知那手钏在何方?
我翻开等等的云枕,忽然有风微动。我抬手向外扫出一个光刃,“啪”的一生,光刃在殿外碎了。
我惊诧,抬眼,瞧见太子殿下站在殿门口,神情严肃的紧。
看着被我翻的乱糟糟的寝殿,我忽然觉得自己像是盗人财物被抓了个现行,心中有些不好意思。“殿,殿下。”我紧忙施礼。
“在找什么。”他离我越来越近,羞愧感越来越深。可我明明是正大光明进来找东西的呀。
栩奕今日穿了件水蓝色的上古长衫,金色的纹样绣在衣袂处,尽是高贵气度。我站在原地,尴尬的吞了吞口水,盯着他的脸,却不知如何解释最好,等等的东西本来就应该由她兄长代为保管,可是我又受人之托……
就在这局促间,太子殿下忽然轻笑出声。也开始翻找这些瓶瓶罐罐。
我想,这人笑起来真好看,天底下,没有人能够比他笑起来更好看了。
“愣着做什么?东西找到了?”他眼神中充满笑意。
“没,没。”我紧闭以下眼睛,又开始默不作声的翻找着等等的塌。
“墙上的画找过了么?”
“还没有。”可是画能藏一个手钏么?但是我还是听了他的话,来到画的面前。
我将画从上看到下,并未觉得有什么地方可以藏东西。
“抬起来。”他说。
我点点头,傻乎乎的把画抬了起来。果然,墙上镶嵌了个小盒子。盒子带了点法术,栩奕一挥手将法术解开了。我打开盒子,确有一条木色的手钏,不过暂时看不出什么名堂。可是这个手钏我……
“既然等等说让你保管,那你就拿着吧。”栩奕站在我身畔,正在观仰这幅画,“画画的不错,不过眉宇间画的太温柔了,一看就是在心中润色过了。”
我抬头看看画,道“等等这样喜欢他,他却取了她的元神伤害她。”我顿了顿,“果然喜欢上不该喜欢的人,只会叫人伤心。”
“你怎知是喜欢上了不该喜欢的人。”,他缓缓对我说,“这世间情根万种,缘分一词,谁又知晓呢?。”
我望向他,看着他低头看我,忽然觉得这句话他说的很没道理,但是,有没有道理,有时也是说不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