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星信心满满地走到台前,左手一招,一灯在前,只见灯上写着:
“几层楼,独撑东面峰,统近水遥山,供张画谱,聚葱岭雪,散白河烟,烘丹景霞,染青衣雾。时而诗人吊古,时而猛士筹边。最可怜花蕊飘零,早埋了春闺宝镜。枇杷寂寞,空留着绿野香坟。对此茫茫,百感交集。笑憨蝴蝶,总贪迷醉梦乡中。试从绝顶高呼:问问问,这半江月,谁家之物”
“笔墨”小星喊道。
胡黑不敢怠慢,连忙端着玉盘亲自上台,伺候在小星身旁
这气势也是没得说了,此时在所有人眼里,凌道子已是一名超级文豪,有如天上的文曲星一般高高在上,浩然之气直冲九霄,无与伦比
小星一笔在手,管走龙蛇,在这大花灯的留白处书写起来:
“千年事,屡换西川局,尽鸿篇巨制,装演英雄,跃岗上龙,殉坡前凤,卧关下虎,鸣井底蛙。忽然铁马金戈,忽然银笙玉笛。倒不若长歌短赋,抛撒些绮恨闲愁。曲槛回廊,消受得好风好雨。嗟予蹙蹙,四海无归。跳死猢狲,终落在乾坤套里。且向危梯\首:看看看,那一块云,是我的天”
“沃”众人惊呼一声,不是因为小星对出下联,而是因为小星的书法
完了,完了,完了
若说前面的才情令人惊艳,那现在这书法就是一剑封神
小星这字体绝对没有在天罡星上出现过,但看这一帖子,只见所有字似乎是一笔而出,一气呵成,浑然一体,气势磅礴,有如一片浩瀚长云聚笼在头顶之上,压得所有人快要喘不过气来
钟耘舫冲上前去,仔细研读,竟然泪如泉涌,紧紧拥抱着花灯剧抖着
没想到啊,没想到,凌道子如何能得知自己当时制作这上联的原因与心情他又是如何知道当时那局势变迁
那个梦境可是自己的一次化身经历,许多东西就连自己也没有来得及摸清楚就匆匆结束了,凌道子是如何得知并应对得如此天衣无缝精彩动人
富细看到此景,知道凌道子肯定已经对出了令钟耘舫满意的答案,不禁叹道:“钟老快起来不知这盏花灯能否送给我”
“你要这花灯”钟耘舫一怔。
“呵呵,此灯上联我琢磨许久,依然没有对上,想不到小凌还真对出来了,真是了却了我一番苦心,所以我要将这花灯给珍藏起来,以后也可时不时拿出来欣赏一番”富细笑眯眯道。
钟耘舫如何不知富细心中所想,这小子一定是看上了凌道子的书法,这个书法一经出世,只怕这花灯就成了无价之宝,这小子竟然想将其据为己有
不过他转念一想,今晚这局面发展到现在,始作俑者正是富细,若非他说要考一考凌道子的对联之道,现在可能还没有这样一幅书法出来,也没有自己苦寻的一段下联,所以富细还是有功劳的,而且他还是自己的同脉后辈,贵为六长老,不给他一个面子还不行,再说,后面不是还有二十个花灯吗凌道子不可能只对出这一个吧
想到这里他摆摆手道:“拿去吧,不过这一块中品紫彩就由你来出”
富细一听狂喜,连忙大声道:“没问题”
他连忙将花灯招到自己身前,一边拿出一块中品紫彩扔给了凌天芒
凌天芒今天过来就带了几块自己珍藏多年的彩石,但其中最高级别的不过是一块绿色上品的彩石而已,其价值与这块中品紫色彩石差得太远,此时捧着这块紫彩简直如在梦中,眼睛睁得大大的,嘴巴也张得大大的,简直不敢相信这是真的,不过他很快回过神来,连忙将这块紫彩收了起来,心头砰砰狂跳,好担心有人看上了它,这君子无罪,怀壁有罪的道理他还是知道的,现在这里大能环伺,谁知道有什么人心怀不轨呢
不过他却是没有想到,自己好歹也算是一个都城中等势力的一家之主,周围这些人大多是大势力乃到超级大势力的家主,谁会看上这块中品紫彩呢
象富细将它扔出来就连眉头都没有皱一下,而钟耘舫一开口就可以将奖品从一块下品紫彩提升到一块中品紫彩,都是百倍以上的提升幅度,可见这钱在他们眼里真不算什么。
至于场外围绕着的那些文人骚客与看热闹之人,许多人的势力还远远比不上凌府,不可能觊觎这一块紫彩,再说,这是凌道子挣到的,眼下他正如日坛上一颗璀璨的明星,那钱财还不是滚滚而来
就看富细抢着要这盏花灯的架势,只怕许多人都看出其中门道了,不要说这下联对得如何,光是拥有凌道子亲笔墨宝就是一个巨大的财富
此时小星继续对对子,手上灵笔在一个个花灯的留白处洋洋洒洒地挥舞着,仿似有着某种韵味在其成,笔落,灯起
二十个花灯很快就只剩下最后一个
捧着玉盘之人已经变成了钟耘舫,他神情有些呆滞,有些严肃,又有些震惊,有些迷茫看着眼前的凌道子,他的心情无比复杂,难以言表
要说对这长联,如果没有对制作这上联时的情景和心情有相当了解的话,根本无从对起,而凌道子仿佛就象钟耘舫肚子里的虫虫,对他的情况是一清二楚,对起来也是水到渠成,一挥而就
在别人眼里犹如高山仰止,鸿沟天堑般的长联,到了凌道子这里却化身为青山钟秀,绿水轻流,徜徉在这一方文学天地之中,随心所欲,惬意无比
接下来这十九个花灯引发了一场争抢闹剧,因为远远不够分的,除了前面十几个势在必得的超级大能之外,剩下的数个引发了极其激烈的争夺,不过这一切与凌道子无关,他缓缓走到这最后一个大花灯之前,神识一扫,其中内容尽收眼底,只见横批上写着:
“飞来冤祸,理所不解,偶一触念,痛敝心肝。迟迟春日,藉此搜索枯肠,欲其不以冤情撄念耳。以泪和墨,以血染指,计得八百余字,明知抛查取厌,而故曼其词,谬欲以长制胜,抛砖引玉。阅者笑我之无耻,当应谅我之无聊也。噫”
小星转头对着钟耘舫微笑道:“莫非这又是前辈一个化身经历”
“然也当年突遇冤情,痛恨当局之腐败无能,于狱中写就这上联”钟耘舫点头道。
“前辈这上联真是字字血泪,感人肺腑”小星叹道,对这钟耘舫也是颇为欣赏了,不愧是天罡星前任文坛领袖,还真是有料
只见这上联写着:
“地当扼泸渝、控涪合之冲,接滇黔、通藏卫之隘,四顾葱葱郁郁,俱转入画江城。看南倚艾村,北褰莲盖,西撑鹤岭,东敝牛栏,爓纵横草木烟云,尽供给骚坛品料。欹斜栋桷,经枝梧魏、晋、隋、唐,仰睇骇穹墟,躔鬼宿间,矮堞颓堙,均仗着妖群祟夥。只金瓯巩固,须防劫火懵腾;范冶炉锤,偏妄逞盲捶瞎打。功名厄运数也,运数厄运名也,对兹浑浑茫茫,无岸无边,究沦溺衣冠几许登斯楼也、羽者、齿者、蠃者、介者、脰臆鸣者、傍侧行者、忿翅抉抢、喜啮攫扪者,迎潮朅朅趋去,拂潮朅朅趋来,厘然坌集,而乌兔撼胸,掷目空空,拍浪汹汹,拿橹噰噰,挝鼓冬冬,慑以霹雳,骤以丰隆。溯岷蟠蜿蝘根源,庶畅泻波澜壮阔胸怀耳。试想想还榛朴噩,俄焉狂荡干戈;吴楚睢盱,俄焉汪洋黻冕;侏离腾踔,俄焉渺漾球图。谓玄黄伎俩蹊跷,怎恇怯鬇鬡努眼。环佩铿锵之日,盈廷济济伊周,忽喇喇掀转鸿沟,溪谷淋漓膏液。蚩氓则咆哮虓虎,公卿则谨视幺豚,熊罴鹅鹳韬钤,件件恃苍羲定策。迨欃枪扫净,奎壁辉煌,复纱帽下瘫瞌睡虫,太仓里营狡猾鼠,毛锥子乏肉食相,岂堪甘脆肥浓恁踹踏凤凰台,蹂躏鹦鹉洲,距踊麒麟阁,靴尖略踢,惨鸡肋虔奉尊拳,喑呜叱咤之音,焰闪胭脂舌矣。已矣余祈蜕变巴蛇矣斑斑俊物,孰抗逆舑舕凶麟设怒煽支祁,例纠率魑魅魍魉;苟缺锯牙钩爪,虽宣尼亦慑桓魋,这世界非初世界矣。爰悄悄上排阊阖,沥诉牢僽,既叨和气氤氲,曰父曰母,巽股艮趾,举钦承易简知能。胡觇轴折枢摧,又嫉儿孙显赫,未容咳笑,先迫号啕,恪循板板规模,诸任雷霆粗莽。稽首,稽首,稽首,吁侬恩派归甲族;侣伴虾蝤,泡呴昙嘘,尚诩蜉蝣光采;闷缘香藻,喧喤闹铁板铜琶;快聆梅花,潇洒饫琼萧玉笛;疏疏暮苇,瀛寰隔白露蒹葭。嗟嗟校序党庠,直拘辱土林羑里;透参妙旨,处处睹鱼跃鸢飞。嗜欲阵,迷不着痴女呆男,撞破天关,遮莫使忧患撩人,人撩忧患。懵懂自吉,伶俐自凶,脂粉可乱糊涂,乔装着丑末须髯;彼愈肮脏,俺愈邋遢。讪骂大家讪骂,某本吟僧一个,无端堕向泥犁。恰寻此高配摘星,丽逾结绮,咬些霜,咽些雪,俾志趣晶莹,附舟楫帆樯,晃朗虑周八极。听、听、听,村晴莺啭,汀晚鸥哗,那是咱活活泼泼、悠悠扬扬的性。久坐,久坐,计浊骸允该抛弃,等候半池涨落,拣津汁秘诀揉抟,抟至乳洽胶溶,缩成寸短灵苗,妪煦麂卵,倏幻改钳发珠眸,远从三百六度中,握斧施斤,与渠镌囫囵没窍混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