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武林大会
终于到这一天了。
北溟山庄门前,人头攅动,有看热闹的,也有来比武的。而我呢,则是既看热闹又来比武——因为今天上午我轮空。
我十分开心地站在最前排,边看边嗑花生(没办法,这年头没薯片)。比武分两个场地,同时进行,而我呢,正好站在分界线上,看看这再看看那,左右都不落。
比武者水平参差不齐,北溟山庄似乎急欲把那些三脚猫给淘汰了,特意让高手对弱兵,往往没走五招就分出了结果。就比如叶罗那边吧,虽然那个号称“乾坤豹”的长得五大三粗,手里使的也是把硕大的刀,可是都走了三招了,他连叶罗的衣角都没碰到,而叶罗还没出手呢。
哎,无聊啊!
“下面一场的是:靳寻对黄河二虎!”
啊?还可以两个人一起上啊。只见两个长得几乎一模一样的人跳上擂台,一个拿锥,一个拿鼓,衣服式样也一模一样,只是一个身着黄衫,一个穿绿衫。
噗!我忍不住把嘴里的花生吐了出来。哈哈,太好笑了,要是他们的衣服上再绣个“雷”、“电”之类的,不就成了雷公雨婆了。
我笑嘻嘻的往另一边看去——哇,帅哥啊!只见一个一身蓝衫的男子直直的站在擂台另一端,手持长鞭,神情默然,既不看对手,也不看观众,瞧不出他的心情起伏。但那不知盯着哪的眼睛却如同深潭一般,清澈却不见底,直把人吸进去。我不由地向他那边走去,放弃了可以享受左拥右抱的最佳位置。
走得越近,我越发觉得他好看。他那剑眉不像其他酷哥总是紧锁着,而是舒展开来,让人觉得他应该是个很温柔的人。只是,他的薄唇微微抿着,似乎透露了几分不悦,还是无奈?
我来不及细看,就觉得有股熟悉的气息袭来,紧跟着,一个白影晃到我面前。是叶罗。
“怎么,比完了?”
“玩的太久了,差点错过了好戏。”
“你怎么知道这场比武是好戏?”
“你看了便知。”
“哼,你不说我也不稀罕!我赌靳寻赢。”
“为什么?”
这个,因为小说里叫什么虎啊、熊啊的,通常都是小喽喽啦。厉害的人才不用这么庸俗的称号呢。不过,这个不能告诉他了啦。
“不为什么,直觉!”
叶罗似乎有点生气,盯着我,一字一句的说:“我也赌他赢!”
“为什么?”
“因为我要让他下一场拜在我手下!”
哼,自大狂!我决定不理他,一抬头,却发现靳寻已走到我跟前,水蓝色的衣服随风飘荡,仿佛大海一样漫无边际地张开,要把我这个小小的蓝色水珠吸进去。他看着我,默然的表情突然露出了微笑——哇,好温馨、好柔和,帅呆了!
哎,等等,我还没看够呢!
他的目光突然一变,凌厉地看着我的身边,我顺着他的视线一看,原来是叶罗。
“你们认识吗?”
“不认识。”两个人异口同声地回答。
咦,那你们为什么跟仇人似的互相盯着对方啊!?
没等我考虑好该怎么问,铜锣敲响了,比武开始了。
只见黄河二虎大吼一声,锥鼓相击,一阵冲击波以他们为圆心向外扩散,不少武功底子差的人即刻经受不住,纷纷倒地,严重的几个甚至开始吐血。好深厚的内力,难怪叶罗说有好戏看。我环顾四周,除了我和叶罗,还能站的住的人已寥寥无几。而台上,靳寻却依然纹丝不动。是受伤太重,还是——他的行动否决了第一个假设。只见他以飞快的速度向前移动,软软的长鞭突然变硬,好像一杆长矛一样刺向二虎中穿绿衫的那个,得手后,长鞭突然一折,转向穿黄衫的。太快了,快到黄河二虎来不及收回运出的真气便已倒下了,快到台下的人几乎都没看清楚。
“是双头龙!”有人突然叫了起来。
“不对不对,靳闪收的是女徒弟!”
“那这小子是从哪冒出来的?”
“嘿,他也姓靳,难道是靳闪的儿子。”
台下一片喧哗,大家纷纷猜测靳寻的来历。
那招式的确很像双头龙,可是双头龙是同时击中两个人,不分先后,长鞭也不会变直变硬。要做到像靳寻那样,恐怕我还要再练上二三十年,才能有足够的内力。与靳寻的内力相比,黄河二虎方才所放的那招只不过沧海一粟罢了。
只是靳寻年纪与我相仿,哪里修得如此深厚的内力?我探索地看向靳寻,他又朝我笑了一下,那笑容仿佛冬日的阳光一般温暖,丝毫没有沾染到方才的杀气。
“又多了强劲的对手呢!”叶罗的声音唤醒了我,他似乎十分不乐。
“怎么,没信心了?”
他反常地没有反驳我的挑衅,只是笑,眼中的光芒一闪即过,快到我无法猜测他在想什么。
“你下午不是有比武吗?我们一起上喜福楼吧,我请客!”
咦,他怎么变得这么好啊!有阴谋,肯定有阴谋!我思索着不知如何回答。
“走吧,养足精神好比赛。”
还没等我思索出结果,他已经拉我离开擂台。
哎,无聊啊!
大清早,一个水蓝色的身影趴在窗口,连声叹气。不用怀疑,这就是小曲儿我啦。
昨天好不容易有我出场的机会,可惜都是些不入流的角色,没几下就趴下去了,真不过瘾。希望今天能有点看头,好歹也可以算是半决赛了。
我正想到这,门响起了叶罗的声音:“蛐蛐儿,去擂台啦!”
切,我才不是什么蛐蛐、蝈蝈呢。我不理他,继续做白日梦。
他绕到窗口,期望地看着我说:“今天上午有我和靳寻的比赛,我希望你能在一边支持我。”
啊,有帅哥!我立马打起精神。“我去,不过我可是很公正的。”(你会公正才有鬼呢!妖女道出了事实)
我挤到擂台前,才坐定,比赛就开始了。靳寻仍是一身蓝衣,手持黑鞭,面无表情地站在场上。叶罗也还是穿一身很臭屁的白衫,手摇白扇,似笑非笑的望着对方。
咦,那就是叶罗的武器吗?不知道有什么机关呢,等他比完了我一定要拿来看看。
不过我的猜想似乎错了,只见叶罗把白扇收起,挂在腰间,赤手空拳地向靳寻袭去。显然在武器上叶罗就处于下风了。果然,叶罗还未接近靳寻,就被长鞭逼得左右躲闪。不过他的步伐十分奇怪,虽然被逼得很狼狈,却依旧保持速度向靳寻靠去,待两人相距丈许时,叶罗猛然出掌,掌风横扫四周,震得在前面的观众都有点招架不住。
好啊,原来你靠近靳寻不是因为打不到,而是想一击制胜,枉我为你担心呢。我不甘心地想。
不过靳寻是高手,高手自然有绝招,只见他将黑鞭抽回,在身前甩成一片黑网,将掌风挡住。突然网中又直起一束黑色物体,像黑光一样射向叶罗。啊,是他的黑鞭。在做如此完美的防御时,居然还能发出这么快的攻击。
我还来不及赞叹,就见叶罗突然抽出白扇,甩向黑鞭。那白扇化作数十片白色树叶,如同钢片一样飞向黑鞭,瞬时尽将黑鞭钉在了地上。就在白扇飞化时,叶罗不停歇地飞向靳寻,一道道凌厉的掌风连绵不断地袭向靳寻各大要害。
啊,小心!我心一紧,若是常人,这种情形必死无疑。还好靳寻不是常人。他不知从何处抽出把匕首,射向叶罗,而后右手一抖,那黑鞭居然挣脱了白叶,打向叶罗后背。叶罗只好抽身左移,避开攻击。
如此数般,只发生在一瞬之间。一瞬之间,场上又恢复了刚开始时的平静。只是白扇碎了,黑鞭上留下了斑驳的伤痕,证明了方才确有激烈的战斗发生过。他们二人互相看着对方,谁也不动,场下也无人敢出声。
沉寂的状态持续了几分钟,我憋不住了,嘟囔了句:“好像——是平局。”他们二人皆看向我,微笑。我终于放下心——看来他们都不想再打了。经我一说,大家似乎都清醒过来,北溟凌逍站起来,走到场中公布:“本次比赛二人打成平局,两人皆进入——”
他的话还没说完,一阵黄雾撒向场正中,众人急忙屏息后退。但北溟凌逍就在正中,一下子回避不及。随后十来个戴大草帽的黑衣男子飞进雾里,待雾散去,他们已挟持了北溟凌逍。
带头的那个对北溟风等人说:“要他活命,把北溟秘笈交出来!”
北溟风轻喊了声“爹”,见北溟凌逍没反映,心知他中毒已深,便嘱咐北溟云去拿秘笈,而后正色对带头的黑衣男子说:“秘笈可以给你,但不得伤及我父性命,另外要把解药留下。否则不论你们是何来路,北溟山庄必定倾其所有,以牙还牙,以眼还眼。”
黑衣男子冷笑道:“放心,你父亲只是中了化功散。只要把秘笈交出来,必定不会有性命之忧。”他吩咐身边的人去取了北溟云手中的《北溟秘笈》,验证过后,对全场说:“你们都不准动,谁动我就杀了他。”北溟风立即道:“谁动就是和北溟山庄为敌。”一下子,所有人都僵在那里。
黑衣男子又是嘿嘿一笑,对北溟凌逍说:“北溟庄主,还得借用你一段时间以保我们安全。”说着,他们挟持了北溟凌逍迅速后退。
“慢着,我要确信你们不会伤及我父性命。”北溟风无比焦急地喝住他们。
带头男子想了一下,说:“好吧,你让那边穿蓝衣服的小姑娘跟过来。”
什么,我?你是不是觉得女的就一定肉脚啊!我十分气愤,又不好辜负北溟家期待的目光,只好心不甘、情不愿地丢下手中的花生,跟了过去。(拜托,你那样怎么看都像个看热闹的小丫头嘛,还怪别人不识货!妖女在一边翻了翻白眼)
黑衣人一直走到城外,才把北溟凌逍推给我,又顺手丢了包药粉下来,即飞身而去。
他们一走,三道身影就飞到我身边,原来是北溟风、靳寻和叶罗。见北溟风心有不甘,叶罗劝说道:“庄主伤势要紧,其他的容日后再议。”北溟风一点头,抱起北溟凌逍,飞奔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