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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4章 起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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宇宙历二三三六年,三月二十五日。

天界,天星,柳州市,玉阶湖。

绿草如茵,湖水如镜,玉柳成行。

一少年发如银丝,柔细顺滑;目似宝玉,墨绿澄清,十指修长洁白,正坐在草地上抚琴。琴声温润碧滑,入耳动心。一少女黑发如绸,束于颈后;双目金黄,如湖上日光;体态婀娜,似柳枝轻舞。

少女站在少年身边,面对湖光粼粼,一阵微风拂过,少女启朱唇,发皓齿:“片片蝶衣轻,点点猩红小。道是天公不惜花,百种千般巧。朝见枝头繁,暮见枝头少。道是天公果惜花,雨洗风吹了。”

少女声声婉转,字字清亮,如新莺出谷,乳燕归巢。一曲《卜算子》唱罢,又歌一曲《木兰花》。

“东城渐觉风光好,豰皱波纹迎客棹。绿杨烟外晓寒轻,红杏枝头春意闹。浮生长恨欢娱少,肯爱千金轻一笑?为君持酒劝斜阳,且向花间留晚照。”

歌声随着琴声,琴声伴着歌声,悠悠天地之间仿佛只剩下琴声与歌声。

几曲歌罢,湖光春色已留心底,歌停琴驻。

掌声轻起。抚琴少年和唱歌少女回首,向着鼓掌之人微笑。

一少年席地而坐,蓝色的长发散在肩上,俊美的五官令人过目难忘,双瞳如墨,柔和动人。

“这世上只有折钺的歌声配得上天希的琴声,也只有天希的琴才有资格为折钺的歌配乐。”少年由衷赞叹。

“四海,不要说些人尽皆知的话好吗!”羿折钺毫不领情的说道。

“就是,我的琴和折钺的歌已列为世界十大瑰宝了,这还不能说明问题吗?”宇文天希也不谦虚。

“唉!”另一少年,闭目躺在东方四海身边,黑发如墨,书生面孔,神情悠然自得,却是连连叹气。

“皓文,你这是叹的哪门子的老鼠气呀!”羿折钺和宇文天希竟是一起发炮。

“即使是世界十大瑰宝也有人不赏这个脸啊。”白皓文说着,指指身边的一男一女。

只见男的依树而坐,乌黑的短发随风轻扬,古典气息得脸庞刻画出儒雅的五官,一双银月般的眸子柔情似水,他的全部精力都在眼前的少女身上。那少女躺在他腿上,光润玉颜,华容婀娜,绝世之容,倾城之貌,少女双目紧闭,似乎已经睡着。

少年比了个“嘘”的手势,轻声说道:“你们唱歌弹琴不要紧,想吵架最好离远一点,要是吵到绛陌睡觉,冥音可不会轻饶你们。”

这一下,被点到名的黄泉冥音可不干了,他一动,及腰的金发也随着摆动,一双钢蓝色瞳孔虽是冷光森森,但此时的表情却是柔和的。

“晞廷,好端端的拖我下水干嘛!”他人虽在斥责,声音却压的很低,生怕吵醒睡梦中的风绛陌。

“我说错了吗?刚刚我不过是想换个姿势,你就死死的按住我,不就是怕吵醒绛陌吗!”朱晞廷可是毫不客气。

“我说,你们真的要小点声了,”羿折钺忽然插话道,“万一她醒了心血来潮,也想演奏一曲,那我们还有活路?”

她这虽是一句玩笑话,却说得六人冷汗直冒。

宇文天希抱着自己的古琴道:“我可不想我的琴遭她魔爪摧残。”

“我们也不想吐上三天三夜。”

看来这是所有人的心声,不过老天并不会因为许愿的人多就大发慈悲,风绛陌打了个喷嚏,慢慢睁开了眼睛。

那一刹那,就连春色也暗淡了起来,她那双眼如天工雕琢,仿佛水中化开的冰片,清澈透明,如梦如幻。

“你们好吵啊!人家大病初愈都没有好好休息,万一再发病了怎么办。”只见她伸个懒腰,噘噘小嘴,好不可爱。

“放心好了,你吃了‘琉璃心’做的药,保你生龙活虎,一百年无恙。”东方四海信心满满的说道。

“四海,你怎么说也是皇家御用医师,不要总像个买狗皮膏药的好不好!”

这个时候要是有人还觉得她可爱,那就怪了。

“小妖精,我没有惹到你吧,干嘛针对我?”东方四海一脸无辜。

“谁让你提起这件让我火大的事,”风绛陌瞪他一眼,道:“我都快病死了,结果你们全都不在身边,还好我交友满天下,有高人相助,不然我拿什么去要‘琉璃心’啊!”

“你所谓的交友满天下就是指我治好了他老妈的病,所以对我感恩带德的泉日白?”东方四海一脸狐疑的问道。

“还有我花了两个月零十七天才让他们欠我一个大人情的孔瑞和殷遥。”朱晞廷接茬道。

“以及我下了死令让他们一定保你性命的吴呈和吴庞?”这下轮到羿折钺了。

风绛陌吐吐舌头,就知道自己的说法混不过去,不过胡搅蛮缠就是她的本事。

“怎么,你们不服啊,信不信这次之后他们绝对是我个人的朋友?”

这一点六人倒是一点不怀疑,她的确有那么本事让只见过一次面的人对她死心塌地。

“再说,就算这件事我宽宏大量不予计较,那么之后我被两批蜮族人劫持,差点送命的事你们怎么解释?我可没看到你们中的任何一个出现帮我解围。”

只见六人从上到下打量了一下风绛陌,陆续说道。

“老板娘说你没事啊。”

“你不是还跟她面前夸耀自己有多神勇呢吗。”

“这种小角色你只要动动小指就能解决。”

“在你面前他们完全不够看。”

“我们又何必多管闲事。”

几人你一言我一语,说个不停,却只有朱晞廷板着脸,没吭声。

许久他才沉沉说出一句:“这件事你们应该告诉我,让我去找那个混蛋。”

几人当然知道朱晞廷所指为何,虽然风绛陌平安脱险,可他又岂能容忍有人如此轻薄于她。

这该死的大嘴婆!竟然连这件事也告诉他们了。

风绛陌心里一阵咒骂,东方四海却先开口了。

“晞廷你知不知道你当时伤的有多重,告诉你,让你拖着受伤的身体去跟人拼命啊!”

“就是,”白皓文也拍了他脑袋一把,“要是你冲过去,绛陌却逃了,你们两个不是要走散了。”

“再说,我已经找了老板娘,难道她还会让绛陌出事不成。”黄泉冥音也插一嘴。

可朱晞廷的脸色还是不大好看,他很介意自己没在最需要的时刻出现在风绛陌身边。

这个时候,风绛陌一双水灵灵的眼睛望着朱晞廷,可怜兮兮的说道:“晞廷我知道你是一心为我,见不得我受人欺负,但同样,我也不想让你遇到危险,你当时伤的那么严重,我怎么能让你以身犯险。”

朱晞廷一听,心立刻软了,将风绛陌搂在怀里,柔声说道:“我没有责怪谁的意思,只是不甘心就这么让那家伙跑了。”

两人在那边你侬我侬,害的几个大男人只好“非礼勿视”,恰好各自有事。

只有羿折钺一脸奸笑,拉过白皓文,低声说道:“绛陌这丫头,演技越来越好了,明知道是假的,我就是看不出一点破绽。”

白皓文笑道:“是晞廷愿意上当罢了。”

就在这时,风绛陌身上的定时器突然作响,提醒她该是结束这次小聚会的时候了。

“时间到了,我得回素馨殿去了,牧瑀受伤,她的活现在我干。”

“我说你就不能不干这活?”

“我们伟大的圣神陛下已经去威胁了我们学校的校长,如果我不帮她搞定这件事,继续雇用我教书就是违法行为。”

“你会怕她威胁?”

“不过她还是给了我很多特权,让我在处理一些私人事件时非常方便,我权衡了一下利弊,还是决定接手这件事。”

风绛陌做事又怎么会吃亏呢!

“我送你回去吧。”朱晞廷自然充当护花使者。

“如果你们有机会遇到烧伤牧瑀的人,记得帮我教训他一顿,感谢他让我陷入了这么麻烦的事件当中。”

言罢两人便驾车离去。

看着他们离去的身影,五人的脸上都露出了会心的微笑,只要有这个小丫头在,他们永远不会寂寞啊!

“我看我们也该准备一下接下来要做的事了。”

羿折钺说着,站起身来,忽听“噗通”一声,随后有人大喊:“救命!”

“有人落水了。”羿折钺几乎是没有考虑的跳入湖中。

却在羿折钺跳入湖中之际,东方四海和黄泉冥音忽然警觉——周围有人监视!

两人使个眼色,分别向两个方向追去。

宇文天希和白皓文则是镇守原地,一时还难以分辨落水之人和监视他们的人是否有联系。不过以羿折钺的水下功夫,应该不用担心。

羿折钺体态看似娇弱,入水却如梭鱼一般,游动迅速而灵活。湖水清澈,她可以看见落水人的身体正在下沉。羿折钺加速划水,几下就追上了落水人。

羿折钺伸手抓住那人,那人却突然反手将她抓住,接着整个身体缠住女子。羿折钺觉得身上像绑着一块巨石一般,身体急速下坠。更骇人的是,她看见抓住她的人从嘴里吐出一根细如发丝的刺。

这到底是什么?

天界,天星,首都旷世绚业,素馨殿,冷水室。

素馨殿是天界的正殿,是天界官员谈论政事的大殿,也是圣神御景和其妹御影的府邸。

大殿的四周种满了素馨花,那洁白的花朵看起来是那么的安宁祥和。走近花圃,便可感觉到空气的抗拒阻力,那是遮温度力场张开之故。遮温度力场可以把外界温度与花圃温度隔开,再把花圃温度调至素馨花开的温度,这就是花期在6-7月的素馨为什么可以在三月盛开的原因了。

走进素馨殿,是一个宽阔的大厅,铺着米黄色的大理石地砖,大厅正中有一部电脑,里面有素馨殿中每一厅每一室每一间的准确位置。只要有职员卡,你就能到达你职位所能允许到达的任何地方,因为素馨殿的电子传送间并行不悖。

素馨殿共有十厅、十室、十间,因为圣神是爱花之人,所以这十厅、十室、十间都以其中所养植的花卉命名。走进其中任何一厅、一室、一间便可见到满眼的繁花,呼吸到沁人心脾的芳香空气。

素馨殿的十厅以五厅较重要。

银河系第一厅——素馨厅。

这是圣神与各位文武官员共商国事的大厅。金属制成的御座被设计成盛开的百合花形,正与圣神的圣洁高雅相配。御座两侧各有一个副席位,分别是主教神宫与教皇城主的席位。素馨厅内只有一千个到场官员的席位,专供旷世绚业的官员使用,其余都由超光速通讯机来代替,身处遥远星球的官员可以通过这种仪器将自己的三维图象传送过来与圣神通话。

东厅——唇花翠雀厅。

这里是判定天界官员功过是非的大厅,所有的褒贬奖惩全在这个厅里进行。每当褒奖官员时,唇花翠雀厅内就铺红色地毯,而要贬惩官员时当然就铺黑色地毯了。天界每半年就要评定官员们的功绩,有功必奖,有过必罚。

南厅——曼陀罗厅。

曼陀罗厅是召开全国性军事会议的大厅,每逢战事,武将们便会聚集这个厅,制定作战计划。起初,将士们还怕他们的直属上司教皇城主身为武将又是个大男人,恐怕不喜欢花,一度想撤掉这曼陀罗花。可谁知这七尺男儿原来也是爱花之人,于是连这充满火药味的军事大厅,也不例外地种植了花卉。

西厅——蝴蝶兰厅。

蝴蝶兰厅的位置并不是五大厅中位置最优越的,但是文官们却选择了这里作为制定政治、经济、文化等方面政策的地方。这纯属因为他们的直属上司主教神官不喜欢浓烈的气味,才会选择了这种植非芳香植物——蝴蝶兰花的蝴蝶兰厅。

北厅——萱草厅。

萱草厅是用来召见其他四界的使臣和接待贵宾的大厅。整个大厅突出清新自然的格调,没有什么过份严肃的摆设。

在素馨殿的十室之中也有两上室较重要。

枫香上室是圣神办公的地方,魔芋上室是天界最齐全的资料室。

就是这样的素馨殿,成为天界的中枢神经。

钟雅天的身体刚好,就来到素馨殿,她必须尽快把占卜的结果告诉御景。虽然那天出现了意外,但她还是找到了孤星所在,如果还能找到孤星,说不定可以弄清那天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还有就是她很担心牧瑀的伤,偏偏这两天她又拒不见客,所以钟雅天想找御景帮忙,如果圣神出面,牧瑀应该不会不见。

来到冷水室,御景和御影已经在那里谈着什么了,钟雅天进去向两人行了礼,便坐在一旁。

“属下向圣神陛下报告占卜结果。”

“孤星在什么地方?”

“灵界,灵星,潇湘幽径。”

“潇湘幽径!”御影听闻一惊,“那是灵界的禁区,要进去恐怕不容易。”

“我会与灵主取得联系,要得到许可应该不难。”

“可是既然被设为禁区就一定有它危险之处啊!”

“御影殿下的话不无道理,圣神陛下选派人手还需谨慎。”

“我自然会派最合适的人去,只是我担心的不止这个。”

“姐姐是担心那天在占卜中捣乱的人?”

御景点点头,“这个人的力量贯通时间和空间,非同小可,如果是像孤星所为对我们而言就会非常麻烦。”

“这代表了他不愿合作。”

“不错。”

只有七星可以不惧蜮族不死之身,斩杀蜮族,如果想要消灭蜮族非借助七星之力不可。可是若七星之首不肯施以援手,那其他人……

“这件事本该由主教神宫主持,只是她重伤在身不宜操劳,所以她特意派了个人弥补她的空缺。”

可以弥补主教神宫空缺的人?

御影和钟雅天在心中过滤,究竟谁有这个本事。

“她也是你们熟悉的人。”

难道——

“她虽是平民,却获得了凯•爱伊若——天界第一智者的称号。”

天啊!

御影和钟雅天突然起身,“若圣神陛下无事,属下先行告退。”两人异口同声。

只是她们还没来得及迈出一步,就听冷水室的通讯器中传出一个令她们发毛的声音:

“你们俩听见我要来就跑,是什么意思啊?”

随后荧光屏展开,风绛陌那张美丽不可方物的脸便出现在里面。她不过是旷世绚业一所大学的讲师,还是主教神宫牧瑀的朋友。

这样一个人,御影和钟雅天为什么要躲呢?

天界,天星,柳州市,玉阶湖。

羿折钺下水的时间太长了,岸上的两人应该下水看看的,但是他们没有。宇文天希平静的抚着琴,白皓文则是躺在草地上闭目养神。实际上他们也只能这么做,因为周围都是邪鬼。邪鬼是蜮族豢养的一种猛兽,眼睛泛白,没有瞳孔,浑身长着灰色的毛,牙和爪极为锋利有力。邪鬼体形较小,但一只邪鬼吃掉一个人不过是五分钟的事。邪鬼有超强的危机意识,此时此刻那美妙的琴声对它们来将就是危机的来源。

邪鬼隐藏的很好,他们看不见,但能感觉到,兽类不像人类那样懂得隐藏自己的气息。

宇文天希轻笑,优雅而迷人,他的手指在琴弦上轻轻的拨弄。在他右手的中指上有一枚指环,和他的眼睛一样,墨绿色的指环——苏罗翡翠环。没有几个人认识这枚指环,更没有几人知道这枚指环的特殊之处。现在,它也只是那么自然的套在宇文天希的中指上,就像一枚普通的指环。

宇文天希的琴声本是柔和婉转的,突然他的手一挑,拔了个高音,像一根钢丝抛入天际,四下里一阵惨叫此起彼伏,之后一切的声音都停止了。琴声停了,因为在停琴的一瞬间所有邪鬼都不复存在,生于死的边界如此鲜明。

又听“嗖嗖嗖”一连串风声,数道乌光,笔直朝两人而来。琴声又起,随着柔美的琴声,乌光改变了行进的方向,有的击落在草地上,有的反弹到树上,总之没有一道光是落在三人身上的。

然而被乌光打中的地方忽地冒起数丈高的火焰,赤红中带着惨碧色的火焰,霎时将两人包裹其中。

终于有人现身了,发动乌光的人想确认三人是否被火烧到。可是他只看到一条银丝从火焰中射出,随后就觉得喉咙缩紧。他还没反应过来怎么回事,便身首异处了。

天地间突然刮来一阵劲风,卷着火焰落到湖心,火熄灭了。宇文天希正在把琴弦按回琴上,刚才的银丝便是这根琴弦,白皓文还是那个姿势躺着。

一切都还没有结束,一把散发着高能热量的激光剑搭在了宇文天希的肩上,另一柄激光剑抵住了白皓文的喉咙。

“把琴给我!”抵住宇文天希的人说道。

宇文天希不动,对方一把抢过古琴扔在一边。

“真想不到,你竟用这么名贵的古琴杀人。”他第一次见到能用琴弦杀人的人,他深知是抚琴人用自己的内力催动琴弦攻击,所以若是比内力自己决不是对手。

“我不杀他,他便要杀我,不但杀我还要杀我的朋友。”宇文天希毫不动容。

“你怕死?”

“我不能死。”

外人是无法理解这句话的含义,但白皓文懂,所以他笑了。

“你还笑得出来?”抵住白皓文的人觉得奇怪,这个男人是临危不惧还是白痴,这个时候还如此悠闲。

“如果是面对着你当然笑不出来。”白皓文连眼都没睁,懒懒地说。

“你还明白自己的处境。”那人以为是自己吓倒了他。

白皓文又笑了,那人看得出,是嘲笑。

“我想你弄错了,我不是因为怕你才笑不出来的。”

“那是为什么?”

“因为你们烧伤了花草树木,精灵们很生气。”

“什么?”对方没明白,“你说什么胡话呢!”

“我看脑袋坏掉的是你和你的上司,你们以为对付灵界第一武士只派一个战士就够了吗?”

这一次轮到持剑人笑了,“其他种族也许不行,但蜮族足够了。”

就在说这话时那个身首异处的蜮族人竟然将自己的头又安回了身体上,且连个伤疤都没留下。

抵住白皓文的人很得意,他认为这种场面一定能吓住这个小白脸,所以他看向白皓文,想看到他吃惊的模样,可是接下来的事却是他怎么也没想到的。

因为白皓文做了一件事——他睁开了眼睛。

那是一双清亮的珊瑚色眼眸,比夜空还要眩惑,比大海还要深邃,一双美得彻底的眼睛。

可是持剑人却觉得自己看到了冷电般的两道光,然后他的身体就不能动了。

这是催眠术!

蜮族人感到由衷的恐怖,出发前他为了防止被催眠他特意让蜮族第一催眠师为他上了反催眠术,可那居然无效!这个小白脸绝不是泛泛之辈!

“杀了他!”蜮族人还能说话,于是他冲着同伴大喊,事到如今杀一个算一个。

他的两个同伴几乎是同时行动,抵住宇文天希的人挥动激光剑向宇文天希颈间斩去。可他的手刚举到半空就再也不能动了,一根银丝紧紧的缠住了他的手,接着,更多的银丝飞卷过来,瞬间将他绑了个严实,激光剑也震落一旁。

而另一个刚安回头的人则是迅速冲向白皓文,可他的脚还没动,就觉脖更一阵凉风,人在瞬间失去了知觉。

只见白皓文站在他身后,笑盈盈的说道:“我猜的果然没错,虽然我杀不了你,还是可以打晕你。”

两个意识清醒的人一个被琴弦绑住动弹不得,一个只是看了白皓文的眼睛就被制住。他们也算蜮族中有实力的战士,可就这么轻易被制服了。这两个少年也不过十七、八岁,竟有这么大的能耐,这些究竟是什么人!

没有时间让他诧异,湖心突然飞溅起数米高的水柱,碧绿的湖水散落在草地上,使小草更显鲜绿。湖面上一个窈窕的身影渐渐浮现,她划水的动作是那么优美迷人,仿佛水中是她的乐园。

“你玩的太过火了吧。”白皓文虽没亲眼看到,也能猜得到,这么长时间,定是把下面的人耍的不轻。

羿折钺笑了,她的笑容里总洋溢着青春的活力,一如她的瞳孔——闪亮的金黄色。

“你们还不是一样。”羿折钺游到岸边,坐上岸,抬起她的“腿”,然而那本该是腿的地方竟是一条缀满金色鳞片闪闪发光的鱼尾!传说中的美人鱼竟会在这里出现,看她那优美曲线的后肢,难怪在美人鱼的语言里,人类的腿叫“柱子”。

“他们怎么样了?”宇文天希问道。

“如果没人来救他们,就得一辈子呆在水里了。”

在春风的吹拂下,羿折钺的鱼尾很快就变成了人腿。她走上岸,甩了甩湿透的长发。

“他们怎么办?”羿折钺指指岸上的蜮族人。

“让精灵们来处置他们,不会留下痕迹。”

羿折钺看了看烧毁的草木,脸上露出了不悦的神情。

这时,东方四海和黄泉冥音也回来了。

“怎么样?”

“他派了五个小兵就想干掉我,也太小瞧人了。”黄泉冥音说道。

“不过这次看来是我们要等的人。”东方四海说道。

“那么我们可以行动了。”白皓文的脸上已经露出不怀好意的笑容。

“绛陌要是知道她想引来的人在她不在的时候下手,又得炸毛了。”羿折钺说。

五人不再理会蜮族人,说说笑笑的径自走了。

还清醒的那个蜮族人就在这时动了动嘴,现在五个人都背冲着他,若他可以安静的射出毒刺,他们是绝不会发现的。蜮族人刚一有此念头,就见两道极细的银光自他嘴前掠过,把他刚吐出半截的毒刺齐根斩断。

待银光落地,他才看清那是两根银针,长短粗细和蜮族的毒刺差不多。可是这两根银针是从何而来他却完全不知道,发针人的手法之高明令他惊叹不已。

突然一个念头闪过他的脑海——银针、古琴、催眠术、美人鱼,难道他们是九年前因琉璃族一案而名满天下的“枫澜”!

天界,天星,首都旷世绚业,素馨殿,冷水室。

冰肌玉骨,自清凉无汗。

这就是风绛陌给人的第一印象。她太干净了,像是不染淤泥的荷花;她太清爽了,像是孤傲冰山的雪莲。她脱俗得不像是个人,倒像是九天仙女下凡尘,她有一种与生惧来的圣洁之气,她只要静静的呆在那,就如神明一般。她的皮肤永远那么洁净润泽,就像有一层无形的薄膜保护着她,不让世间的尘埃落到她身上一样。

不过你若认为她这个人也和她的外表一样,就大错特错了。否则也不会令御影和钟雅天闻名丧胆。

她们两个本以为风绛陌定会向她们发起一连串的进攻,谁知道她却转向御景,并不理会她们。暴风雨前的沉默,真可怕。

“御姐,就算我聪慧过人,讨人喜爱,你也不用如此疯狂的想念我吧。”

“谁想你了!”没由来的一句说得御景一头雾水,但又转念一想风绛陌总以自夸为开场白,这一次也只是惯例而已,便回了她一句:“臭美。”

“怎么,你没想吗?那我怎么好好的连打了好几个喷嚏?我以为天界中只有御姐你有如此之强的意念呢!”

“打喷嚏就一定有人想你吗?也许是有人骂你,像你这种到处惹事生非的小妖精,不知道有多少人念你的不是呢!”

“小妖精?你们商量好的?怎么所有人都这么叫我?”

“因为你就是!”御景口气尽是宠爱。

“开玩笑,我多大气啊,是人中之龙还差不多。”

“那么我们这位人中之龙,牧瑀叫你来就是为了让你展示你那自恃傲人的才华?”

“我当然不会做那么无聊的事,我的本事如何全天界有目共睹,哪还用我费心去施展什么。我找御姐自然是有非常重要的事了。” 风绛陌例行公事般夸了一阵之后,终于把话题转到正事上,“在这短短的两天里,我已经查出占星天祭中那些该死的光是孤星发出的警告,无非是告诉我们他不想淌这浑水。不过没关系,我这聪明绝顶、举世无双的黄金大脑已经想到两个游说孤星的最佳人选。”

“是谁那么‘好运’被你想到了?”御景心中明白,又有人要倒霉了。

“孤星应该是个力量强大,脾气很倔的人,不然也不会在占卜中做出那样的事,对不对,北方夫人?”

北方夫人是指钟雅天,因为她是北方多闻天元帅——唐影风的妻子,所以天界中人多叫她北方夫人。

“啊?噢!是。”钟雅天一听风绛陌的废话这么多,就知道一定轻饶不了她,现在终于开始了。

“人人都说钟雅天是天界中最和善的人了,怎么就对我板着一张脸!难道我这个人很差劲,连钟雅天都不愿意对我笑一笑!”

“我没有啊!”钟雅天赶快挤出一个笑容,天知道那比哭还难看。

“你笑得好勉强,看来我是真的差到极点了!”风绛陌像只没偷到腥的猫一般,纵情的耍着小孩子脾气。其实她也不是真的那么在意,只不过想看看钟雅天难得一见的丰富表情罢了。

钟雅天也真没叫她失望,平时一向表现很优雅的钟雅天此刻的表情正以每秒三十次变化着,无奈、吃惊、为难、焦虑……相互替换,还真是难得一见的奇景呢!

“小妖精,你就别再为难钟雅天了。”曾和钟雅天有过相同遭遇的御景适时的站出来为钟雅天说话。因为有过如此经历,她太能理解钟雅天的心情了。

“好嘛,御姐是老大,我惹不起。”风绛陌很配合的停止了胡闹,不过可不是因为她所说的惹不起御景,而是那边还有一个“重量级”的人物呢。

“对付孤星这种人一定要对症下药,我有一个人选非常合适。不知各位是否记得,这个人曾暗中相助天界,虽非官员却对天界忠心耿耿。”

“你说的不会是……”

“伽蓝神将第十二位——陈玉杰。”

御景三人差点折过去,她们怀疑风绛陌的脑袋是不是进水了,要知道,陈玉杰的脾气也是死硬的那一种。

“像孤星这种有宁又倔的人,当然要找一个比他还宁还倔的人来克制他。”

不会吧,这么无知的理论竟出自以智慧闻名天界的风绛陌之口,说出去不叫人笑掉大牙才怪!

“我当然不会让他一个人去的,还有一个人要辅助他。”风绛陌不管三人的反应,径自说道:“小影子,你觉得官拜增长天元帅——林暗霏此人如何?”风绛陌忽而施展出令人“闻而怯步”的昧味嗓音,还向御影抛去一个媚眼,那不经意见流露出的风情万种还真是致命的吸引人呢!

小影子?御影显然对这个称呼很不满意,她跟姐姐出生不过相差几分钟,对姐姐就“御姐,御姐”的,对她就是“小影子”。虽然在风绛陌嘴里叫着是有一点点好听,她也确实有一点点高兴,可是她还是不满意。

“小影子,看我看呆了吗?”风绛陌见她不做声,又叫道。

“谁呀,我只是在想林暗霏。”

“想好了?”风绛陌一脸贼笑看着御影。

“当然,林暗霏不但乃文乃武,精通各种奇门盾甲,而且性格开朗,乐观积极,有很高的教养。”御影太过认真考虑这个问题,以至没看到风绛陌的贼笑,殊不知她已大难临头。

“啊!”风绛陌突然大叫一声,接着便是御影最怕听到的冥冥之音,“你为什么这么夸一个人,难道他比我还开朗,比我还乐观,比我还有教养吗?”

“哪有,我没这么说。”差点忘了自己身处险境,经风绛陌一喊,御影才想起自己刚才得罪了她。

“你骗人,你明明喜欢他不喜欢我。”风绛陌咬住一个人就不会轻易放手。

什么跟什么呀!御影知道风绛陌会使出一些非常手段,但这也太“非常”了吧!御影完全不知道风绛陌想干什么,不过顺着她的意思总没错吧。

“我什么时候骗过你,你真的很好。”

“真的?”

“真的。”

“那你证明给我看。”

“怎么证明?”

“我要你说,你只爱我一个。”

“什么!”御影差点喊破屋顶。

她是知道风绛陌爱开玩笑,可是她确确实实仔细观察过风绛陌的表情,没有任何做假的成分。天呐,她不会来真的吧。

“你看,你都不说,还说自己没移情别恋。”风绛陌还没玩够呢。

“我什么时候恋过你了!”

“没有?原来你一直都在骗我。哇,我被人家欺负去了!”风绛陌一脸委屈样,外加一把鼻涕,一把眼泪的做痛哭状。

“这……我……你……”御影简直佩服死风绛陌的演技了,不知情的人还真会以为她是那个“薄情郎”欺骗了一个纯情小女生的感情。

“哈哈哈——”

当风绛陌尽情的发挥她那卓越的演技,御影一脸世界末日来到的样子杵在那,钟雅天看怪物般盯着风绛陌时,御景再也忍不住大笑起来。

“够了,够了,你的本事她们都见识过了。”

“御姐,你怎么老是拆我的台呀!”

经御景日行一善的指点迷津,御影才算明白以上种种纯属玩笑,不可当真。

不过御景毕竟是圣神,竟能从这一大堆废话——不,是金玉良言中听出重点。

“你是想告诉我派林暗霏和陈玉杰去找孤星。”

“御姐果然是最棒的!”风绛陌向御景眨了一只眼睛,淡紫色的明眸流泻出赏心悦目的波澜。

嘿!御景居然脸红了。她赶快调整好心绪,免得又让风绛陌逮到机会糗它。不过当她看到风绛陌略带邪门的笑脸之后,她知道她的内心在风绛陌面前永远是透明的。

“既然御姐完全领悟了我的意思,我就不多做打扰了。”风绛陌这次好心放御景一马,她又转向御影和钟雅天,“两位,后会有期。”说着还送上一个飞吻。

终于结束了。御影和钟雅天总算松了一口气,下次一定要及时逃开。虽然这已经不是她俩第一次暗下决心,可是什么时候才能实现就无人知晓了。

宇宙历二三三六年,三月三十日。

灵界,灵星,潇湘幽径。

“站住,你们不能进去!”一个姜黄色头发姜黄色眼睛的女子对面前的两人喝道。

黄泉冥音将眼前的女子上上下下“打扫”了一遍,一如以往冷漠的说道:“让开,我不和比自己弱的人交手。”

“好大的口气。”女子横剑在手,那是一把姜黄色的激光剑,闪着灼灼的光芒,可她眼前的两人脸上没有一点认真的表情。

“小姐,基本上我也不和女性动手,不过我们两个今天心情不太好,你最好别挡路。”一头乌黑短发的白皓文有一张书生般的斯文面孔却生着一双太过精明的眸子——一双清亮的珊瑚色眼眸。

女子的额头不觉渗出汗来,身经百战的她竟感到有一股无形的气势压迫着她。

这两个男人究竟是谁?

黄泉冥音抓住女子失神的一刻自女子身边一跃而过,女子还没反应过来,就听背后“嗖嗖”一阵风声,预先布置的镭射枪便全部“垮台”。黄泉冥音安然无恙的进入了女子身后的别墅。

女子转身欲追,却觉后肩被人抓住,女子横扫一剑,只见黑影一闪,白皓文占据了女子刚才的位置挡在她前面。

女子抖起一道剑光,剑光闪动之间她的剑已向白皓文的胸膛上直刺过来。

白皓文只是伸出两根手指一夹,就夹住了女子的剑。

那是什么手,连激光剑都夹得住?

距离拉近,女子才看清白皓文的手上带着一副缀满鳞片的手套,那是——龙鳞手!

女子有些急了,她想拔回剑,可是剑就像在白皓文手指上生了根。女子用尽了力气,还是无法把剑□□。

“小姐,别白费力气了,我们只是来求证一些事情,不想伤害任何人。”

“你们……”

“我们只是想知道屋里的人是否伤害过我们的朋友,如果没有,我们马上就走。”

“如果有呢?”

白皓文松开了手,眼中迸射的是一道不同寻常的光芒,“那只能怪你们做错了事,谭伶。”

女子姜黄色的眼睛瞪的大大的,这个男人叫出了她的名字,他们还是第一次见面。

屋子里面只有一个看起来不过十七八岁的少年端坐在大厅中央,一张端正的面孔上没有一点十几岁少年该有的青春活力,相反,死气沉沉。

“你是加纳思?”

叫做加纳思的少年像耷拉脑袋般的点了点头。

“你是孤星?”黄泉冥音走近几步,微弱的阳光透过玻璃窗洒在他脸上,将他那冷得绝世的脸清晰的展现出来。

那张脸——加纳思一惊。

“我在问你话。”

加纳思反射性的摇头,眼睛一直不肯离开黄泉冥音的脸,太像了,太像那个人了。

加纳思努力的平复心情,他告诉自己这个人绝不会是那个人,虽然长得像但年龄不对,那个人已是年近半百,可眼前这个人绝对不会超过二十岁。

“既然不是孤星,为什么在占星天祭中发出的摄人内力的光。”黄泉冥音话无语气,却有一种逼人的气势。

“我无意伤人,只是想……”

加纳思的话还没说完,黄泉冥音便已飞身上前,一拳向他打来。加纳思从未感到过如此迅猛的拳风,他闪身躲过,却觉下巴上一热,黄泉冥音的第二拳已然打上。

加纳思不可思议的看着黄泉冥音,拥有孤星力量的人竟然被打了!

“那些伤人的能量不是我发的。”加纳思确实想给占卜的人一些警告,所以发出了那些吸人内力的白光,但把人烧伤的能量却是另一股力量。

“是你把通道打开才会让那股力量进入,你知不知道,你伤了不能伤的人。”黄泉冥音一字一句的说道,语气依然是冷漠的,但眼眸却像一把幽暗的火,“你们两个都要为此付出代价。”

“是他们先打搅我的,想让我去对付什么蜮族,我告诉你,蜮族若是吃人我会施以援手,但政权之间的争夺,别把我扯进去!” 加纳思的眼中终于有了一点点光——为平静生活争取的光。

“我们要找的是孤星,应该由他来答复我们。”

“孤星的事就是我的事,我有权做主。”

“你不是他,只是得到一点他的力量罢了。”

加纳思的脸色一下变得苍白,“你——”

“我知道你以前的事,也知道你和孤星之间的事,让孤星复原,对你是好的。”

加纳思的身体开始颤抖,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这么做是在帮你也是帮孤星,你必须相信。”

加纳思看着眼前这个和他年纪相仿的男子,他知道他一直等待的就是这个人。可是为什么是一个和“他”长得一模一样的人?一双冰冷的钢蓝色眼眸和一头灿烂的金黄色长发。

屋外,谭伶本已放松的剑有指向了白皓文的喉咙,“你是谁,为什么知道我的名字?”

“我知道的可不只这个。”白皓文一脸无关紧要的神情,当然了,着急的又不是他。

“你还知道什么!”谭伶的剑又向前逼了一分。

“你这样用剑指着我,我可什么也想不起来。”白皓文用手轻轻的拨开剑尖,“我知道什么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我有你想知道的事。”

谭伶与白皓文之间的谈话并未继续下去,因为屋里传来了加纳思的声音:“谭伶,让白先生进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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