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邪雨约定的十日之期转眼就过了六天,而启轩定也在飞蓬离去之后就收拾了东西,起程赶到了花间门。
花间里,启轩定拜见了妲己,了解了事原,表示愿帮花间这一把,但是启轩定却是始终未见启轩齐。
“当初实际我陷害了他,把他赶出家门的。”启轩定叹了口气,望着澈蓝的天空,对妲己道:“现在还是想借这次带他回去。”
“他说到底都是很好的。”妲己也叹了口气:“花间那一次还多亏了他。如果不是他,也许花间现在早就破门人亡了。”
“花间这一过,我还真的要让他回去的。”启轩定道:“不管怎么样,他的家始终是在定墨山庄,而山庄本也是他的。”
“或许他从没想过要去争呢?”妲己回头望了他一眼,眼里尽是迷茫:“他现在生是为青丝,死是为青丝,只要青丝最后去哪里,他也应该去的,这是他躲不过的劫。”
听得妲己这样说,启轩定的眼底闪过一丝不异察觉的亮光。
生是为青丝,死是为青丝。他是一直坚持着,也太痴情,才落的这样。
“他不属于定墨山庄。”妲己继续道:“他应该是继续随着青丝,不管上天入地。”
启轩定叹了口气,道:“或许是我太不了解他。”
“你该是和他好好说的。”妲己喝了口气,道:“想他现在也是该在制毒房弄他的笛子。”
“我知道了。”启轩定站了起来道:“谢谢了。”
妲己笑了笑,不说,只是看着他远去的背影,不禁觉得真是命运弄人。
※※※※
启轩定沿着花间回廊,来到了花间的制毒房,推门而入,见到的都是摆设的瓶瓶罐罐,而制毒房的光线又是极其的昏暗,给这制毒房一种幽深感。
启轩定沿着一排排的瓶罐搜索着启轩齐的身影,最后才在一个角落里发现了他。
启轩齐似乎是没发现有人的到老,只是把玩着手里的笛子,看着它绽放出幽蓝的光芒,照耀着他的整个角落,幽深诡异般。
启轩定怔怔看了许久,才怔然叫道:“轩齐。”
他只是叫了一声,只觉得有什么哽咽着,说不出什么话来。或许妲己说的是对的,启轩齐生是为青丝,死是为青丝,而不是属于他们任何人的,也不是定墨山庄的人。也许是从被赶出的那一刻,已经彻底的斩断了一切。
“轩齐”一声,把启轩齐拉回了显示,他抬眼望着面前怔然的男子,好久了才道:“哥哥怎么来了。”
“来了这么久没见到你,所以就自己过来找你。”启轩定把启轩齐从角落里拉了起来,却是有种想哭的冲动:“你怎么在角落里?”
“在想事。”启轩齐淡淡地笑道:“哥哥是妲己请来的。”
“恩。”启轩定点了点头道:“顺道来看看你。”
“我很好的。”启轩齐淡淡一笑,却笑的苍落妖魅,孤寥。
启轩定看的有些怔住了,他似乎忘了从什么时候开始启轩齐变的这样,但是那一次来花间,虽然是被启轩齐原谅,但是始终是挽不回昔日的情感,挽不回启轩齐。
“哥哥怎么了?”启轩齐问了句道。
“没。”启轩定笑了下,还是道:“花间这一完,我们就回家吧,定墨山庄里,始终是少不了你的。”
启轩齐却是摇了摇头,道:“我不能回去。”
“为什么?”见他真的如妲己那样说,启轩定还是问道,想知道他的想法。
“回不去了。”启轩齐惨淡笑了下:“也不能回去,更不想回去。”
“为什么?”启轩定听不明白他说的究竟是什么意思,疑惑道。
“昔日的启轩齐已死,今日的启轩齐为的是青丝。”启轩齐惨淡的撕下自己的伤口,道:“回不去是回不到过去的,而定墨山庄更不能回去,启轩齐是毒蚀尸启轩齐,不管是定墨山庄还是在江湖人眼中,启轩齐就是毒蚀尸,这都是不会变的,更不想回去只是不想回到过去,青丝已死,我不能救下,却也是明白的太晚。”
启轩齐惨笑了一下,也是在怪自己,当初救不下青丝,明白的太晚,始终是他不能原谅自己的伤口,所以才一直坚持着要把青丝从万死魂之笛中解放出来的。
“轩齐何必看的太清了!这样反而让自己更痛苦。”启轩定叹了口气,道:“一切的起源都是我。”
启轩齐淡笑了下:“都是被命运捉弄的人,不能解脱,那就让自己看清痛苦。”
“轩齐其实太偏激了。”启轩定淡淡道:“不如放下。”
“我不想。”启轩齐落落笑道:“也不能,或许哥哥可以放的下,但是我不能。”
启轩定叹了口气,知道不能说这事了,岔开话,道:“那花间,这次能赢吗?”
“不知道。”启轩齐淡淡地摇了摇头,道:“不管最后花间变的怎么样,都不关我的事,只要这事一完,我也是该走了。”
启轩齐说到该走的时候,启轩定是怔了下,但是始终没在问为何走,又去哪里。妲己说的全对,启轩齐说的也是全对。昔日真的不在,而他们,怎么也是回不去的。
“轩齐想做的就去做吧。”启轩定拍了拍启轩齐的肩臂,淡淡笑道:“哥哥是永远偶支持你的。”
启轩齐笑了笑,点了点头,却是不说话,淡淡落落的望着启轩定身后的一个瓶罐。启轩定在拍了拍他的肩臂之后,也终于明白,这是他们最后好好的说话,而花间这事一完,他们也许真的不会再见了。
纠葛缠丝乱线,恩错怨言成阴。绐笑淡情苦楚,落雁劳飞自命。
罢了罢了,一切都看自己了。
※※※※
成沂堂
振纪已经开始网罗江湖人,曾经随沂纭蓼上花间的几个派,除了行云门的无声,其它的门派再次站在了成沂堂一线,而江湖中人早已知闻的人知道要再上花间门毁魔笛,也加入了成沂堂。
成沂堂这一边风声放出去,而飞蓬那边,却是以一聚花间为由,请江湖人,而众江湖人也甚是怀疑。成沂堂再上花间和飞蓬聚集江湖人的时间却是那么巧,这其中原由想也是知道了七八分了。
而行云门无声,这次却是上了花间,答应帮花间门一把。杨晋修也带了些人上花间,众说纷纭,愿意帮花间门的。
就在妲己让妲己让大家休息时,花间门外来了一个人,据花间属下禀报,那人叫逾璃。
众人听到这名字也甚是惊诧,逾璃是最近名满江湖的人,而传言中的有一句诗:‘绝世’之剑,绝世逾璃。持绝世剑者,逾璃勿身。因为没有人真正的见过他,就变成了传言中的人。
而现在在花间,却是见到了这个人的真面目,却是不知他为何上花间。
绝世逾璃一到,众人都皆看着他,纷纷交头议论着。
启轩齐站在人群里,他当然认的此人,但是逾璃怎么会来这里?他曾是阕衣教的人,在现今这阶段,来这又是何故?
逾璃一派懒寐,不于理会旁人的目光,尽直来到妲己面前道:“逾璃也可以帮花间一次。”
“逾璃,传言中的绝世逾璃。,”众人纷纷议论道:“没想到他也出现了。”
妲己望着眼前肃严懒寐的男子,也曾听嘲连和倦木枕提过此人,知道他是阕衣教的人,但是却是在之后,他自己离开了。而现在逾璃出现在这里,花间又是现在这阶段,不知道是何目的。
但是想归想,妲己还是道:“逾璃公子能帮我们花间,花间人对逾璃公子甚是感谢。”说着笑了笑道:“逾璃公子上座。”
逾璃懒寐的笑了下,到空位上去座。
而逾璃一到,气愤也就变的不一样,传言中的逾璃却是这时候出现,而逾璃早已是江湖中传言的人,却不想是这般的年轻。
杨晋修早闻这人物,今日见的,也是兴奋有余,便问他道:“传言中的逾璃甚是厉害,这次怎么来到了花间?”
逾璃听得他的意思,却是看着启轩齐,懒寐道:“我能帮花间,还是遇到启轩齐这位挚友的。”
听他说到启轩齐,众人的目光疑惑的转向了他,而启轩齐的眼里也是疑惑的很,自己是和逾璃有过交手,但是却是没和他成为挚友,为何他是这般的说。
“江湖人眼里认为的好人和坏人,只是单面上的说,却是没人能够去了解他。”逾璃懒寐道:“启轩齐究竟是怎么样的人,你们和我都不能够去了解,只是单凭着他的一个外号就觉得他是毒蚀尸般的恐怖,这是对他最大的不公。”
他这样说着,众人却是听的不懂。却见他继续道:“启轩齐是为了一个女人进花间,现在这个人死了,启轩齐手拿魔笛,也只是想解放那女子的灵魂,却是被人误认。”
众人听到这,诧异的看着启轩齐。毒蚀尸启轩齐,谁会想的到他居然会是为了一个女子,会为了一个女子进花间,拿魔笛,只是为了救她。
或许谁都是想不到的。
逾璃懒寐的笑着看着脸色刹白的启轩齐,道:“我就是明白了这点,才会和他成为挚友的,像他这般重情之人,怎么都想不到他是人人口中的邪恶之人,我想那大多只是以讹传讹的。”
众人听得连连点头,看向启轩齐的目光也是淡了些。
妲己不知道他究竟是在搞什么鬼,但是现阶段是不容许任何人搅乱的,所以对着在座的人道:“大家几日的奔波来到花间也是累了,不如先到后堂去休息,养精蓄锐。”
见花间掌门开口这样说着,大家点了点头,随着花间领头的属下到后堂。
见众人都离去了,妲己呵了口气,想着这事也总算是解决完了的。而十日之期,也只剩两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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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深,此时也是入冬的时节,夜晚的风变的更加的寒冷。
启轩齐坐在自己制毒房的屋顶看着冬夜的月亮,整个人显得清调。却是在这时,一声声音入耳:“你看在月亮啊。”
音调懒寐,启轩齐一听就知道是今早说自己的逾璃,转头看向声音的来源,见逾璃不知什么时候已经上了他的屋顶。
“月亮有那么的好看吗?”逾璃有点冷的看着月亮问他道。
“不好看,但是也很好看。”启轩齐淡淡地道,让人听不出他的喜怒哀乐,也不知道他到底在想着什么?
“那为什么要看?”逾璃懒寐地和他看着月亮,又问道。
启轩齐却是不回答这话,只是淡淡地道了一句:“今天还真的要谢谢你了。”
“谢我什么?”逾璃好笑的看着他:“我有什么好谢的。”
“今天如果不是你的一些话的作用,安抚了那些人探究笛子的心,只怕花间自己先乱了。”启轩齐将他的用意道出,道:“你来的那么的及时,也就是这个用意。”
“是的。”逾璃不隐瞒他,道:“有些人的心就是这样,奇怪的很,就是很想知道一切,那还不如直接告诉了他,免了之后的麻烦。”
“你懂的真多。”启轩齐感叹道:“不过还真的是要谢你了。”
“呵呵。”逾璃突然觉得他好笑了起来,道:“有什么好谢的,其实说到底还是为了自己。”
启轩齐不明白的看着他,实在不懂他究竟有什么目的。
“我想要借花间的手杀了邪雨。”逾璃实话道:“我背叛了阕衣教,却是也是被邪雨追杀的。”
“所以你在听到了花间这一事,想到可能是邪雨要颠灭花间,就过来了。”启轩齐听出了些意思,淡道。
“是的。”逾璃点了点头:“邪雨的厉害你们也应该是见到过的,我一个是对付不了他的。”
启轩齐淡淡地笑了,却是不说话,只是抬眼看着被乌云遮蔽住的月亮。
“邪雨的弱点是在他头部的上星之处,只要谁能破了那个地方,那他就功力尽失。”逾璃忽然道,却是见他在看着月,只好顿住了,但是之后却是继续道:“你和我还是不适合成为挚友。”
逾璃只是道完这一句,便离去。
启轩齐转头看着他远去,不知道他要去哪里,也许是走了吧。而逾璃的话他是记住的。
曾经他也是看着月亮的,只是身边多着一个人,而现在能陪伴他的,只是把笛子。
夜很冷冷清清的,特别是在入冬时候的夜,格外的寒冷。
※※※※
成沂堂
今日成沂堂也是聚集了不少的江湖之人,有些也是曾经和沂纭蓼上过花间的,而现在他们又和一些江湖之人齐聚一起。
“这次上花间能成功吗?”华山派的圭锶戽问了上座的振纪道:“沂纭蓼上花间,最终都是败归的。”
圭锶戽一问,在座的也纷纷问道,生怕这一次又是失败而归。
见众人问了起,振纪笑道:“我和沂纭蓼是不同,我既然能再找上大家,那一次肯定是有办法可以颠灭花间人的。”
“那我们可以再信你成沂堂一次。”啸风谷的三鬼道:“不然要不了花间人,我们可以把你的成沂堂毁了。”
“那是。”振纪现在是利用他们的时候,也不敢多说些什么,也只好由他们嚷着,等他们嚷完,振纪便派人请他们去休息。
等总算送走了这些人,振纪刚喝了一口气,面前却出现了一声黑袍之人。
“连这些人都不能摆平吗?”那黑袍人呵呵笑着看着振纪。
振纪听得脸刹白,看着面前的黑袍之人,不敢想着什么,也不敢说什么。却是听他道:“教主现在要见你,你随我来。”
振纪不敢违抗,只是跟他,却还是如那次一样的,头脑后一疼,被打晕了去。
等振纪幽幽的醒过来的时候,人已经躺在了一个昏黄的地方。
“你找到了江湖人了。”一个威诧的声音响起。振纪见是教主,连忙跪下,恭敬道:“是的,按教主的吩咐,找到了一些同是要颠灭花间的人。”
“那好。”邪雨看着振纪喝然道:“你明日带着那些人上花间,我随后就会到的。”
“是。”振纪不敢违抗,只是听得他的命令去做。
“你要记住,这次办的成功,那我就可以帮你成为江湖第一的。”邪雨紧握着双拳看着他:“要是办不成,今后江湖上就不会再有成沂堂的。”
“是,属下定当全力效忠教主的。”振纪颤颤道。
“你带着他们前去就可以,其他的我之后会办。”邪雨喝道:“你现在就去办。”
邪雨这话一完,还不等振纪说什么,后脑一痛,又晕了过去。
这样来来去去的被打,振纪也是有些恼怒,但是也是不敢说着什么。只能把气都撒在了花间上。
而振纪这一回去,在第二日就带着江湖人上了花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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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间门里,等待邪雨来的时刻也是到了,就在这十日之期一到的时候,花间门外,就围满了江湖之人。
而花间这一劫究竟会变的怎么样,谁都没数,但是却是同样明白,等待命运判决的时刻到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