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有话要说:过渡一章......
夜深,伸手不见五指。
溪山谷谷底的一座新坟前,几个黑影隐隐绰绰。他们将新坟掘开,搬起里面的棺木,然后重新填上泥土,伪装好墓地后,几个黑影抬起棺木,很快的消失在密林中。
棺木被抬着,连夜奔驰,被送到秦放修炼的地牢中。
此刻秦放正处于极度懊恼之中,他没想到,以他修炼《梵若心经》的深厚内功,竟连那本秘籍的第一层都修炼不成,如此下去,何时才能报这血海深仇?
突然,地牢的顶部缓缓打开,深红色的棺木慢慢降了下来,落在湿凉的泥土上,微微陷进土中。
秦放站起身,走向棺木,他有些疑惑、又带着隐隐的不安。他伸出双手,一点点的将棺木盖推开。棺木里露出的,是一张布满丑陋的伤疤、却依稀残留着美丽的脸。
“颜儿!”秦放的声音颤抖着。他将商颜的尸身搂进怀中,那冰凉的触觉让他的心如同坠入千年寒冰之中。“颜儿,我不该丢下你不管,我以为我离开了你,你就会得到安宁……”秦放的声音变的哽咽,他此时几乎心如死灰,他一直以来以报仇为信念,却因自己的执念失去了最爱的人。秦放觉得这一切都是那么的可笑和无谓,他如今即使报了仇,又如何呢,他已
见到秦放如此的哀恸,甚至连眼神中一直存在的仇恨都几乎消失殆尽,地牢外的旁观者有些沉不住气了。他试图用他惯有的温和语调,去劝慰这个失去妻子的可怜人。
“我赶到时,已经晚了。你的妻子已经……”顿了一顿,地牢外的旁观者继续说道:“你妻子一心报仇,却反被秦非杀害,其实她不该如此卤莽,毕竟她不懂武功。”
秦放的抬起头,双瞳染成浅浅的红色,他厉声问:“秦非为何要杀她,秦非已经将她放走,又怎么会再杀害她?莫非是你编造的?”
“等你功成那天,自可以去打听,我能做的也只是将你妻子的尸身带回来,交给你。编造谎言对我有什么好处?”那人的声音越发温和,“再过不久,武林大会就会提前在天门,不,应该说是拜月教总坛召开,重新选出新的武林盟主。以秦非此时的功力,未必不能力夺盟主之位,到时候,你再想报仇,恐怕难于登天了。”
说完这番话,地牢便重归于宁静。可以听到地牢中潮湿的墙壁上渗出的水珠,一滴一滴的滴落到泥土中。
秦放的双瞳渐渐变为血一般的颜色,他将商颜轻轻放入棺木之中,取过弑剑,突然用力刺入自己的掌心。秦放缓缓握紧拳头,血顺着剑槽而下。弑剑颤动起来,红光从剑尖一点一点漫过剑身。秦放感到身体中的内力在一点点流失,但同时,另一种冰冷的力量却从丹田中升起,在经脉中循环,走便全身。
地牢中红光大盛,墙壁开始震颤起来。很快,红光暗淡下来。黑暗又重新充斥着地牢。
弑剑在地牢的一角,裂纹爬满了剑身……
拜月教总坛,此时忙碌万分,上上下下都在为即将举行的武林大会做准备。可做为一教之主的秦非,却正在总坛脚下的小镇上寻欢作乐。云烟坊中最好的厢房,和最美丽的女人都为他敞开着。
秋风舞将泡好的龙井递给秦非,茶香沁人心脾,随着热气飘散开来。“要是能永远如此,那该多好。”两人心中皆有此念,却都摆出一副冷淡的样子。
秦非抽出身旁的宝剑,拿起绒布,细细擦拭。剑,很亮,很利,却仍不及那把弑剑分毫。自己的武功不弱,也有一批忠心的死士,可是,挡的住将要来临的暴风雨么……秦非脸上的表情越发凝重起来。
厢房的门突然被粗鲁的推开,在秦非还陷入沉思的时候。
断风走了进来,匆匆道:“宫主回来了,召你们回去见他。”顿了顿,又补充道:“凄音自上次去了七里庙,就没了踪影,宫主应该是为这个见你们。”
“好的,我们稍候就来。”秦非一脸平静,淡淡道。
断风转身,向门外走去。刹时间,一支银针激射出来,直指断风的后心。断风作为千绝宫第一杀手,深谙偷袭于暗杀之道,自身更是时时防备,从不懈怠,又怎会轻易被这银针所伤。他运气转身,手指一动,一枚铜钱飞向银针。“铛”得一声,两件暗器双双落地。
断风双脚一点地,人便似箭一般冲向秋风舞。他双掌翻舞,指甲变为血红色,击向秋风舞面门。
秋风舞见偷袭不成,反而陷入被动局面,便欲使出白练与之相抗。可以,她发现自己手脚疲软,全身都失了劲道,动弹不得。
眼见断风的双掌到了身前,秋风舞有些绝望的闭上了眼,她不知道自己未与秦非商量便贸然发动偷袭,秦非还会不会救她。
断风见秋风舞毫无抵挡之力,心中着实纳闷,但暗想:若不是她死,那便是我亡,既然她要取我性命,我又何必留情。
眼见便可反击成功,断风却突然觉得丹田处空空如也,一点内力都感觉不到了。大惊之下,他更发觉四肢麻木,不受控制,整个身体都僵直起来。
断风身形一滞,半跪在地上,连站都站不起来了。
秦非上前,点了断风几处要穴位,将他扶坐到椅子上,又转身,同样点了秋风舞的穴位。
“秦非,你想怎样。”断风意志已渐昏沉,他咬着牙问道。
“秦非,放开我。你不可以这样。”秋风舞仿佛明白了什么,语带哭腔。但却敌不过逐渐加深的睡意。
看到两人渐渐昏睡过去,秦非端起桌上已经凉透的龙井,慢慢的喝下去。然后转身出了厢房。
外面已是深秋,凉意入骨。远处有一大片浓厚的乌云,正向这边侵袭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