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双击屏幕即可自动滚动
请勿在看此文时,吞食米饭,以免吸入或喷出。如遇意外,笔者无力赔偿
本书由公众号整理制作。关注vx【午夜小咖】,看书领现金红包!

1

陆晓凤被罢官,离开京城时,骑得是一匹他受贿得来的千里宝马。想当年,晓凤哥意气风发,文韬武略,高中举人之后,目睹圈内“以贪为荣,不贪即白痴”的鼎盛现象,他几经挣扎,最终未将清廉进行到底,受人一匹千里白马。

此马的好处在陆晓凤不做举人后,充分得以展现。官道两边的居民大多认马不认人,见是匹纯白良驹,都想巴结。故陆晓凤从京城骑马赶往洛阳,一路多次违章栓马、酒后驾马,均无人拖走他的马,抄他的马牌。

这类嚣张行为,引得一些骑骡子、骑驴的旅人大为不满。那日,陆晓凤从借宿民居走出,见自己的千里神驹目光呆滞、神情木讷,他心头一紧,再往它腹下一瞅,马肚子居然向外滴滴答答直冒血。

陆晓凤疑是这马儿来了红,可能带些绞痛,回头一想,自己收这白马前,因嫌难找马稳婆,刻意暗示赠马人弄匹公的来,怎么可能来红呢?

他弯下腰再仔细一瞧,妈个巴子!白马腹上有几条鲜明刮痕,性质恶劣、手段残忍,摆明是有人刻意以利器刮马。

陆晓凤蹲下身,看见地下的马血已呈黑色,推算歹人还是用带毒利器,非致他的千里马于死地。咒怨之深,可想而知。

“谁!有种给我出来!”陆晓凤大吼完后,除了一只打鸣鸡应他一声外,这一句像是对自己吼的。

有人要他的白马死,陆晓凤偏要白马活,活得舒坦,蹦得自在。他不信邪,向借宿的人家要来一块布条帮白马包扎了,继续上路。

这一路,受了白眼不少,老百姓见一个人骑着一匹包扎了的白马,纷纷议论:“这废了的宝马还不就是一匹破马!买得起养不起!”

“看来那骑马的人,也是个打肿脸充胖子的。要是敢把这破马栓我家门口,我非剁了它不可。”

陆晓凤听不得这些话,废马加鞭,一路疯驰,街市顿时鸡飞狗跳小孩叫,引身后得骂声一片。

到达下一个村子时,座骑已是奄奄一息,见面前有条小溪,白马立刻俯首去饮。

当陆晓凤发现溪水是赤色,叫出“且慢”时,白马已饮完长嘶。晓凤哥忆起自己当官时,曾经耳闻过一个“爱滋村”。此村村民皆爱滋事生非,半个村子的人都无证经营染房,将染色废水直接排放入就近河道,大大影响附近渔民捕捞产量。

更有于黄河捕捞的渔民,联名抗议,说是近年渔业不景气,连鱼虾的孙子辈都已上了餐桌,塞进牙缝还掉出来。揪其元凶,当属“爱滋村”带起的这股排污风。

此事给黄河周边一些非法染房得以灵感,也竞相效法,直接排污黄河。当地儒生含恨带泪,上书相关官员,说是再不整治,黄河变彩河一日将不远矣。

得批复曰:古有王曦之勤练书法,洗黑荷池。今日子民利用河道资源,大力开展染色业,若黄河真变彩河,不愁无处购彩料,整条流域的子民都得以造福,何乐而不为?

于是乎,“爱滋村”越发爱滋,依旧我行我素,村民个个彪悍无比。据说,此村后台坚硬,朝中某一品大员出自“爱滋村”,时刻罩着。

晓凤哥的白马喝了“爱滋村”的毒水后,毒液扩散,与体内的利器之毒激烈碰撞,以毒攻毒。原先三更要死的白马,硬是以惊人的力量,驮着陆晓凤走到了五更才倒下。

陆晓凤含泪葬马,泣道:“都怪这乱世!官场黑暗,让你我相逢,人心险恶,逼你我离别,腐败龌龊使你我天马永隔!小白,去吧,你尽忠了!”

葬了小白,陆晓凤接着赶路。兜里的钱,还要留着到洛阳谋生用,陆晓凤又不愿将就着买头骡子。在他的观念里,始终认为在这个遍地私家马的时代,像他这类青年才俊,赶路是一定要骑一匹像样宝马的。就如一个玉树临风、威风凛凛的大侠,身边备的必是一柄长剑,耍两把大斧、挥两杆大锤的都不成体统。

陆晓凤坚持宁缺勿滥,见路边泊了一辆计程马车,便一头钻了进去。车夫回头问:“公子,上哪儿?”

晓凤哥原是个有钱人,但世太炎凉逼得他也精明起来,话一到嘴边,又咽了回去,半天才蹭上一句:“你这马车怎么计钱呢?”

提起这计程马车业,也是这几年才火红起来。朝廷拨下用来新开官道的款项,多被地方官员偷梁换柱地用在了重修官道上,故可见一条官道,一年要开膛破肚几回。

现今车多路少,要走的地方没有路,或是正在修路,自是怨声载道。因重修比新开省钱,剩下的金额可中饱私囊,大批地方官员则大力鼓励计程马车业,减少官道压力,降低马车空驶率。

车夫见陆晓凤上车便问价钱,顿生鄙夷,拿出一根划了刻度的蜡烛说:“起步费九文钱,接下来蜡烛烧掉一个刻度,就收一文钱。”

陆晓凤心里一琢磨,此地起步费是比京城少,但穷山恶水难免出刁民,十分可能在计价工具上藏有猫腻。他又道:“那不成,这蜡烛不在我眼皮底下,要是你趁我在车厢里,做了手脚,我岂不吃亏?”

车夫指指自己旁边的座位说:“没见着我这车厢特别新吗?客人不坐里面,都喜欢坐我旁边守着蜡烛。”

陆晓凤心道:坐你边上,我不也成了赶车的了?还坐什么计程马车?

不过想归想,他还是“咻”一下窜到车夫边上,正色道:“我要去洛阳,别给我绕路,我让你怎么走,就怎么走!马速不可以低于每个时辰二十里!”

车夫说好,刚要拉缰绳,忽听“咚”一声,车厢内又钻进个人。陆晓凤一急,扭头见是一个发如鸟窝的少年,立刻叫道:“这车我包了!”

鸟窝头道:“你不是车夫吗?包了车还坐前面?”

车夫一听这语气,像是个有钱的主,立刻问道:“小公子要去哪里?”

不料鸟窝头一听这话炸了:“公子?放你个屁,我是女的!”见车前两人一脸惊讶望着自己,鸟窝头一抱前胸道:“男女不分,俗!”

晓凤哥咽了下口水,不是因为好色,而是有些害怕,轻问道:“我要是说这车我包了,你不能坐,你会怎么样?”

鸟窝头一拍大腿,凶神恶煞道:“那我就拉你下去,单挑!谁也别想搭车了,我得不到的,你也别想得到!”

刹那间,马儿惊嘶,车轮滚滚,并非车夫拉得缰绳,而是陆晓凤拽着马鞭,使劲抽。

那女子一看就非善类,陆晓凤时刻提醒自己此地是“爱滋村”,搞不好会弄出人命!想他曾经是一介举人,斯文人也,也不识半点武功,现又官职不在,能忍则忍吧!

当鸟窝头得知马车的计钱方式后,做了件与陆晓凤相同的事——她飞快窜出车厢,加入到驾马座上,盯守蜡烛。此人必须比陆晓凤多长一个心眼,她与晓凤哥平摊车钱,这么一来,如若自己一人坐在车内,天知道,陆晓凤与车夫是不是一伙的,合力坑她。

于是就见“爱滋村”的大街上,飞快驶过一辆空厢计程马车,驾座上硬挤了三个人的壮观场面。

经问,鸟窝头同去洛阳,陆晓凤想摆脱她的最后一丝希望,荡然无存。由于事先与车夫谈好,由陆晓凤指路,故走了没两个时辰,马车就拐进了一个山坳,迷失方向。

鸟窝头手捧蜡烛,面色死灰,如同守了三夜的灵,问陆晓凤道:“怎么回事?你们是不是一伙的,想坑路费?小心我灭了你!”

陆晓凤不敢多言,连连摇头,终于同意由车夫决定路线。

车夫大喜,暗忖这个月已有十来个白痴,要求自行领路,最终迷路。自己危难之时才出手,绕道的车钱照收,正好也免了他在家挖空心思,画绕路地图。

陆晓凤忧心三人行必有我失,见马车重回街市后,行得飞快,不免问道:“车大哥,看你人还不错,我坐过的计程马车,像你赶得这样快的,还是头一个!”

车夫紧张道:“瞧见后面的官兵了吗?那是抓黑车的,我这马车没上税给县衙,不赶快些让他们抓不成?”

陆晓凤一脸抽搐,侧脸看见鸟窝头目不转睛地盯着蜡烛,仿佛正在燃烧的是她的青春。他试探问:“在下姓陆,双名晓凤。姑娘贵姓?”

鸟窝头目不斜视:“姓虞叫春。”

虞是个很有诗意的姓,春是个很有色彩的名,但凑在一块儿绝对是个不雅的姓名。只听陆晓凤大笑:“愚蠢啊!”

虞春怒瞪而来,惊得晓凤哥赶忙改口:“在下四川来的,口音重,虞姑娘千万别介意。”

虞春不吃他这一套,不屑道:“笑吧笑吧,俗!你自己呢?像只小鸡似的,还陆晓凤!”

晓凤哥不敢顶嘴,半天后才问:“虞姑娘去洛阳有何贵干?”

这一问总算踩到了点子上,虞春道:“知道‘无极秀女’吗?我上洛阳报名去!”

“无极秀女”是湖南某官员,针对宫廷的选秀,进行得一次重大改革。该人打出“无极秀女,想选就选”的口号,呼吁更多女子前去参选秀女。优惠政策是只需妙龄,无妙容者亦无妨。

陆晓凤心头暗乐,心想鸟窝头要是能选上秀女,除非天下女人尽死光,他表面不露声色,又问:“选秀女不是在京城吗?为何要跑去洛阳报名?”

虞春道:“总决选设在京城,但海选是在洛阳。”

此时车夫插嘴:“虞姑娘,我看你这身打扮如此……大气,定能选上。你不知道,宫里的人什么美女没见过,他们就爱大气的。上届秀女状元过五关斩六将,靠的是什么呀?就靠她没头发,顶个光头就这么去了!评委一致给予高分,说只要她在的地方,就有光亮,灯都不用点,这是大气之光。”

为您推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