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清晨，素雪提剑走出房间，正关上门，顺儿便跑了过来，司空逆在后面追着，“别以为爹娘不在没人管你，快吃饭去。”他拽着顺儿，顺儿却倔强地甩开。“见笑见笑，这孩子不听话，你也过来吃早饭吧。”两人拉拉扯扯地往客厅走去，素雪只是默不作声地跟在后面。
用完早膳，素雪已等在院中，司空逆匆匆喝完了粥，带上刀出门，“这家伙就拜托你了，我有事先出去。”等到司空逆不见了背影，顺儿才跑出来。“什么时候开始教我武功啊，我想学剑法。”
“你以为剑法这么好练？”素雪看了顺儿一眼，这个孩子一点习武根基也没有，体质也不是很好，实在不是练武的料，“你会扎马步吗？”她淡淡地问道。
“我当然会，我一次可以扎一个时辰呢。”顺儿快速地伏下身子，自以为是地扎起了马步，“连我哥都比不过我。”
“扎马步虽然是基本功，但也不是随随便便就能做到的。”素雪打量了顺儿的姿势——怎么看，这也不像是扎马步的动作。她拿剑拨弄着顺儿的手脚，好一会儿才纠正了姿势。“按你那样的扎马步，别说一个时辰，就是一天一夜也没问题。第一天你先蹲半个时辰吧，以后再加。”
“我腿酸了，还是练别的吧，你直接教我功夫吧，我爹娘都说我很有练武的天赋，用不着练基本功。”顺儿正欲起身，却被素雪点住，“你干什么，放开我。”他急了，失声叫道。
素雪没有理睬，转身回屋。谁不想一夜之间练成绝世武功？就连无数武林前辈都做不到的事情，一个天真小孩子又怎么会知道。
素雪倚着窗，遥望院中，不由沉思起来。十年前，她比现在的顺儿还小，赫莲秋便硬逼着她练武。扎马步，一扎就是一夜，山上的夜风格外寒冷，然而，心更冷。就这样在酸楚中度过一夜又一夜。
一炷香的时间过去，顺儿仍在抽泣，两腿开始发抖。素雪微微动摇，想要去解开穴道，却又迟疑——那几十个风雪雨露侵袭的夜晚，她都是这么度过的，一炷香的时间，又算得了什么？
不久，门口出现一个人，悠悠地走来，他笑着拍了拍顺儿的头，“马步扎得不错，站了多久了？”他忽然皱起了眉头——顺儿的脸颊还挂着两行泪。“喂，顺儿，怎么回事？你怎么不动了？”
素雪走出房间，没有说话，只是抱剑看着两人。“是你点了顺儿的穴道？快解开，不然我把你抓起来！”司空逆立即反应过来，拔出官刀欲砍，素雪只是侧了侧身，淡淡道，“半个时辰还没有到。”
“半个时辰？哪有这么折磨人的，不练了不练了，顺儿不学武功不也好好的。”司空逆挥着刀，惊呼。
“既然如此，那在下就告辞了，以后反悔了，也不用来找我。”她伸手解开穴道，向大门走去。顺儿应声瘫倒在地，司空逆哄着他，把他抱回房间。素雪顿了顿身，不由漠然——十年前，她练武晕倒在地，却是被冰凉的鞭子抽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