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选择来世
火折轻扬，烈火即刻燃起，火舌四射，火光翻转飞扬，落满了他的眼睛却看不到一丝光亮。
低头轻叹，“姐。”
“嗯？”
慢慢闭上眼睛，半晌，“我想喝酒。”
我轻笑，想喝酒是吗？好，只要你还有欲望我就有办法医好你心上的伤。
砖头，吩咐道，“源源，你先回去吧。”
“你……”
“我啊？”我笑着瞟了眼羿无，“陪他去喝酒啊。”
“仅是喝酒而已，放心吧。”羿无背对着她，眼睛依旧直直地看着那簇火，一丝语气也没有。
又是那么安静，只有木柴在火中发出的轻微噼啪声，气氛有些沉闷，我环视着四周，试图找些话题来打破沉默。难啊，蜀道难，难于上青天？这话一看就缺乏深思熟虑，没有远见卓识，上青天……好难么？给你一脚踹到天上，让你安然无恙平平安安地蹦下来，看哪个更难！不过话又说回来了，要是此刻让我选择，我宁愿从那九天银河向下跳也不做这个干巴巴没话找话说的没趣人。
说什么好呢，赞叹一下天气吧，“啊，多么美好的景色啊！”队，就这么说，尽管有些神经不正常吧，尽管四周除了一个火辣辣的大太阳外别无它物吧，但还是能说，因为……无论如何不管怎样这好歹也算是一句人话吧？
我刚要开口，却被他抢了先，“既然要喝酒，那就走吧。”还是那样的语气，没有喜怒哀乐，是否说……没有喜怒哀乐正是最大的哀？
酒店。
这家酒店实是不敢恭维，一坛区区窖藏八十年的女儿红便已是千呼万唤始出来，被我跟羿无你一口我一口地糟蹋着，那老板心疼的眉毛都快拧掉了。
不过我们已付了酒钱，怎么糟蹋都是我们自己的事了，哪怕是去喂猪你也管不着。
当然，我不是说我们是猪。
“姐。”
“嗯？”
他一直很严肃，这是忽然笑了，又是满脸顽皮的坏笑，“没想到你这么能喝。”
“嘿嘿，想不到吧”，手指轻敲桌面，一幅天大地大我最大的傲慢状，“你说……不单是喝酒，我那点不是胜人一筹？”这话够狂吧？傲尽尘世风流，我喜欢。
“嘻嘻，那可不一定哦。”
“啊……”不会吧，这么不给面子。
“比如……收徒弟喽。”他嘻笑着，故意将尾音拖得很长，可那眼神，令人绝难相信只是个玩笑而已，“姐，你今天可有和她说我们去莫上寺办事？”
“废话，我都没有看到她……”猛然惊觉，元源源的话在我脑海中迅速闪过，“你的意思是……”
“我的意思是”，羿无突然将我的话截了过去，“你这个徒弟……蛮有意思的，呵呵。”
“又在那傻笑！”我微笑，职业性地习惯环视四周，几个人见到我的目光便将头迅速避了开去。
继续微笑，“这酒喝得可开心？”
他缓缓抬头，显已明白我的意思，也在笑，“有酒就开心，”顿了一下，声音阴沉了几分，“我开心的时候从不杀人。”
他一言方毕，方才那几人已拔刃而起，虎视眈眈地看着我们二人，势满欲发。
我继续静静地笑着，“我明白。”手指几下连弹，无影无声，那几人还不知发生了什么已倒在地，口吐白沫，抽搐而死。
面不改色，仿若什么都未发生一般，继续缓缓地道，“这酒虽不佳，但还能入口，再来一杯吧。”说着轻托长袖，琼浆从玉壶中缓缓流出，亲自为羿无斟了杯酒，推到他面前，“请吧。”
她突然抚住了我的手，抬眸，看到那满脸的好奇，“无影鳞？到底是何物？”
堂堂魔王峰少当家竟也会问这个问题？心下不禁轻笑，一直以为他什么都知道呢。
“无影鳞嘛……”我故意半死不活慢慢悠悠地说着，“就是无影鳞呀。嘿嘿，‘薄如蝉翼，附于甲面，破空无声，遇血无迹，救人医人，全凭己意’。明白了吧，我的乖弟弟。”
“嗯，不愧是第一杀手，”他笑嘻嘻地看着我，颇有几分赞许，“在你面前打埋伏就是自讨苦吃。”
“嘻嘻，那比得上你呀，魔王峰少当家……”
我话未完，羿无突然目光大亮，似笑非笑地看着我，“魔王峰少当家……”他模仿着我的语气，却又比之多了几分自嘲，“如何猜到的？”
“这个嘛……”我倒了杯酒自饮自酌，把玩着手中的酒杯，懒洋洋地道，“你也说啦，猜得啊。”
“姐……”满脸苦笑，声音充满无奈。如果有笔，我一定要在他头上画一个大大的冷汗滴。
遇到我你这辈子就认命吧，哈哈。
“你觉得，那个赢渐会是混世魔王喜欢的人吗？好啦，好啦，”我看看窗外，岔开话题，“今天天气不错啊！”终于有机会说这话了。
笑嘻嘻地看着我，目光有几分深意，“顾左右而言它，不老实。”
“跟你在一起呀，下辈子都跟‘老实’这词没关系。”
“哦？”羿无很配合地应声，我顿时发现自己说错了话，下辈子？那不就是暗示这辈子都要和他在一起了吗？天啊，天啊，这话怎么都说得出口，喝酒误事呀！
脸上滚热滚热的，赶忙转向窗外，避开那看得我浑身不自在的目光。
“姐……”语气正经严肃的有些异常。
“嗯？”习惯性地转头，却正与那目光相撞，不禁又是一缩。
他满脸严肃，声音低沉的恨，“我觉得你说得很队，”低首半晌沉默，突然抬头，亮晶晶的眼睛睁得大大的，咧嘴傻笑，“下辈子我们一定一起做老实人！”
笑容在脸上凝固着，静静地看着，无语。
杀手本该无情，你可知道，感情用事正是第一大戒？
妖后教我绝情，你可知道，女人痴情注定受伤？
不，你不会知道。你若知道，又怎会此刻语出此言？你称我为姐，可我并没有想象那般坚强，你这简简单单的一句话就足以让我心动，让我难以自控，让我强压心底的情感又萌生意。
羿无，你可知道，你这是在逼我打破二十几年来的生活原则，可这又如何让我开口，对你，我开不了口，你定然觉得我很没用，是吧？
不，你不要那么看着我，直直的就看到我的心理，残忍地划破我的伪装，看懂我的心，这何其残忍！没有坚强与开心的外衣，你可知我好冷、好孤独，你知道，不然你又怎会在我最孤寂时出现在我面前，嘻笑打趣间你是在告诉我今后你就是我的外衣吗？
嘿，我想冷笑。不要对我许诺，杀手的宿命和日益入骨的毒让我担负不起，你的诺言，我担负不了也辜负不起。
我笑了，强压下心中的波澜起伏，用一种最为平静的语气说着，“好啊，你要记着这话。”
“我们一起记着这话。”他笑着，将一杯酒端到我面前。
接过酒，轻摇下唇，仰头饮下，眼眶中的泪绝不能流下，可还是发现，今天的酒，有些咸。
好，我答应你记住这句话，下辈子一起做老实人，好吗？可你也要记住，答应我今世选择快乐。对，一定要快乐，无论发生什么。
因为我一下了决定，我决定离开，离开这份已经超过情感范畴的东西，回到无极域去独自面对那注定不会开心的命运，料理无极域然后与欧阳石成亲，最后独发身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