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声鼎沸,车水马龙。
这就是长安,和记忆中的一样。
殷勤的招呼的小贩,熙熙攘攘的人群,无不显示着长安的繁华与热闹。
难怪所有人都向往长安。
少年在心里如是说。不枉我千辛万苦、跋山涉水来到这里。
“让开,让开!”几道不和谐的声音伴随着妇女儿童的尖叫声,打乱了这种繁华。
几名长安公子哥骑着骏马在街上奔驰,如入无人之地,完全不顾大街上因他们而起的混乱。
人群纷纷让道,蓦地,有人大喊一声:“小心!”
一个小孩在路中间玩耍,眼看就要躲避不及。少年想都没想就冲上去抱着孩子往路边滚去。
刚起身,听得人群又是一阵惊呼:“小心啊!”
那少年回头一看登时傻眼了,这是什么状况?
一个大叔也奋不顾身的扑向那个孩子,只是晚了一步,孩子被救走了,只剩那位大叔孤零零的在路中央,这下再救也来不及了。
这是忽然见到第一匹在大叔的身边疾驰而过,过身的那一刹那,马上的少年弯下腰来,轻巧的一抓,再往旁边一抛,大叔就安然无恙的站在了路边,只是没站稳,跌跌撞撞的后退了好几步。等站稳抬眼时,视线内已经失去了那几匹马的身影。
“我的孩子……你怎么样了?”一位妇人将惊魂未定的小孩搂在怀里,一面连声道谢。
“不用了,除强扶弱乃我辈众人分内之事。”少年豪气干云的拍拍胸脯。
原来当大侠的感觉这么好……看来我下山的决定是对的。
未央自我陶醉的想。
从小就梦想当一名大侠,行走江湖,打抱不平,为此,他从小就勤加练武,待功夫小有所成,就……偷偷溜下山。
下山第一件事,不是闯荡江湖,而是来到了长安。
那年师父带自己来长安,头一次见识了山下生活的自己在长安城里兴奋不已,四处游玩,走的时候痛哭流涕,害别人还以为师父是人口贩子呢。
还有那个记忆中的那抹白色的身影。
长安比当年更繁华了,处处歌舞升平。听说是卫大将军打胜仗了。
是了,这就是自己来长安的另一个目的——见识传闻中的不败将军——卫青。
停停停,自己的思维又跑远了。
想到这里,未央随口问看热闹的人群:“刚刚那几个在长安街上骑马的人是谁?光天化日之下简直目无王法!”
“公子,话可不能这么说,”一位大婶左右望望,压低了声音说,“那群人,可是长安城里有名的公子哥,各个都是有背景的!后边跟着的,有李广老将军的孙子李敢,窦家窦云,王家田魁……”正要继续滔滔不绝的讲下去的时候,声音嘎然而止,望着策马奔来的几人,人群自动让开。
刚刚几个在街上策马奔驰的几个人又回来了,为首的那个人居高临下的看着未央,声音却不无戏谑,“身手不错啊,敢在马蹄下救人。”
那是,未央洋洋得意的想,我怎么着也练了十多年了,于是一挺胸,“我身手自然是不用说的,倒是公子,大白天在街上骑马,太草菅人命了,如果今天没有我,伤着小孩了怎么办?”
“哈哈哈,”那公子不怒反笑,“救人,就凭你的驴打滚?”
闻言,身后的公子全都大笑起来。
未央从未受过这种侮辱,不由得脱口而出:“住口!拿出你的剑来,和我一较高下!”
“比剑?你?”马上的少年好笑的瞅了瞅他单薄的身子,看起来像是营养不良的样子,他拿的起剑?
未央气红了脸,这个人,当着满街人的面一次又一次的侮辱自己,若再不出手,岂不玷污了自己身为大侠的名身?
想到这里,他刷的一下抽出剑,指着马上的少年:“拔出你的剑!”
马上的少年轻蔑的一笑:“就凭你?”话未落音,剑尖已离鼻尖只有一寸。少年大惊,往后一仰,剑尖却如影如随,少年无奈,只能用手中的剑一架,然后顺势下马。
长安街上登时多了两道打斗的身影。
少年已经完全收起了一开始的轻视之心,面前的这小子虽说瘦小,剑法却一点也不含糊,挑、点、刺、劈,让他招架的已有几分狼狈。
街上所有人都注视着两人,也为两人都捏了一把冷汗。却见两人中一人剑法沉稳如山,一人轻灵如风,一时间也分不出胜负。
和那贵公子一块骑马的几位公子已经有些着急了,要是他受伤,皇上怪罪下来每人担的起啊。况且他的剑法是长安城里赫赫有名的,真传自他的舅舅,自幼苦练,从十五岁起,长安城里已经几乎没有人是他的对手了。和一个年纪相仿的少年比试了这么就,还是破天荒的头一遭。想上去帮忙教训那个天高地厚的小子,又怕他生气,唉,真矛盾啊。
正在这群公子还在犹豫之时,未央剑走偏锋,刺向那少年的玉泉穴。少年大惊,举剑回挡,未央冷冷一笑,手中的剑居然轻飘飘的贴着那少年的剑尖顺势滑了过去,剑尖直指少年的眉间。少年已经避无可避,只能直直的往后倒下,险险的避开剑锋,然后右手举剑挡住未央凌厉的攻势,左手一探,想冒险夺兵器。谁知未央刚好往前一进,于是手就停在了……
“啪!”一记响亮的耳光。
“混蛋!”未央又羞又气,已忘了两人是在比武,甩了他一巴掌之后恨恨的施展轻功离去。
满街的人均已石化。半晌,一位骑马的公子才找回自己的声音,“怎、怎、怎么回事?”
那个少年愣愣的摸着自己被打的半张脸,忽然绽开一笑,“这个姑娘,有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