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静得异常诡异。
没有一颗星星的夜幕笼罩着,一片阴暗,对于那些想要打家劫舍,想要为己复仇,想要投鸡摸狗,想要杀人的人,这是绝好的环境。
飞龙岩外,地下深处,一个浑身是血的少年在不到五尺高的地道里费力地往前匍匐爬动,虽说浑身是血,但看来他全身并没有什么大伤,只是手臂、膝盖处磨破了皮,嘴唇干裂,全身的衣服也被磨损得不象样子,却已被汗水混着血水打湿了,可这些根本没有引起少年的神经的触动,现在,他心里想的是:我不能死,我要逃出去,我不能死,我要逃出去。
我不能死,我要逃出去。
我不能死!我要逃出去!
这是推动着他继续奋力往前爬的唯一信念。
二十里外,仙月亭。
一个一袭银衣的男子正在亭中独酌,即使天上没有月亮,也没有人与他共饮,他照样兴致勃勃地自斟自饮。最后一杯酒仰面饮进,才悠悠地抬起头仿佛自言自语的问道:“如何?”
四个黑衣男子男子忽然悄无声息地立在银衣男子左右,仿佛刚才就一直立侍在那里,身形较瘦的一名男子低声答到:“消灭完毕,正实施第二计划。”
银衣男子嘴角勾出一丝微笑:“很好,继续。”话音刚落,其余三名黑衣男子又仿佛从人间消失一样,只有亭旁那微微颤动的花枝证明了有人已离去,只剩下刚才那位答话的人还留在那里,他问到:“少主人,这么做到底合不合适?”
“怎么不合适呢?”银衣男子仍然悠然自得地喝着酒。
“少主人觉得,如果主人知道这件事的话,他会对少主人怎么样呢?我想,少主人还是放弃……”黑衣男子话还未说完,只见一道白影向他飞来,他本能地用手接住,却愕然地发现手中的东西是一杯酒。
“少主人,这……”
“把这酒给我喝了,喝完后就封住你的口,去办你应该办的事,有些事还是少说为妙,否则,哼哼。”银衣男子脸上变得阴鸷起来。
“属下知错。”黑衣男子慌忙跪倒,将手中酒一饮而尽。喝罢,手中杯子却碎成一堆粉末。黑衣男子背后渗出颗颗冷汗珠子,惶恐地抬起头,却发现他的少主人已不见踪影。他站了起来,抹了抹头上的汗水,施展身法,向着远处奔去。
天渐渐露出了鱼肚白。
飞龙岩外地道中那个少年已在地道出口处沉沉地睡去,昨晚他太累了,不休不眠地爬了3个时辰,而且一路上还要挖取泥土堵住后路,全身已有几十处严重磨损出血。终于到了出口处,加上心灵又被给予了极大地刺激,他就这样伏地睡着了。
地道口外是一片湖泊,地道口是在湖边的峭岩壁上,离湖面有一段距离,离岩顶上也有七八丈远,站在上面是无法发现这里有一个洞口的,这恐怕也是令这个少年能没有顾忌地睡去的原因吧。
天亮了起来,湖上碧波点点,在阳光中闪闪烁烁,鸟儿也已苏醒开始出外觅食,地道口外的些许小草上的露珠缓缓地滴落在少年脸上,却也惊醒了这已风声鹤唳的少年。
“谁?!”他惊跳起来,却撞到了头。他苦涩地笑笑,居然忘了自己还在地道里,根本容不下他站起来。他舔了舔自己干裂的嘴唇,一股喝水的欲望从喉咙深处盘旋而起,于是盘腿而坐,默念心法,炼气运功,一团白色浑浊的物体开始在这少年面前开始形成,逐渐逐渐清晰变大起来,却是和那少年一般模样,只是看起来虚无缥缈点而已。出现的这个少年的“化身”的衣服却与少年不同,“化身”的衣服完好无缺,也不似少年身上这般肮脏。
相传女娲造时,以泥土塑形,造出的人虽可以行走,捕食来吃,但头脑与泥土野兽无异,女娲娘娘于是领取大地之灵气,取日之离火月之圣光相融和,贯注于人身中,灵气所到之处,即为经脉,而灵气渐与人身合二为一,即成灵元,因而人类才能说话思考。灵元也就是人们常说的灵魂,常人一死,灵元与肉身同灭。练武者内力深厚,其实是灵元充盛,而世上有一群特殊之人,据说是因为灌输灵气时灵气中的离火稍多。离火乃通灵之气,性情豪放不羁,怎能忍受禁锢与人身之中呢。于是这些人的灵元天生异常活跃,内力深厚,还可以做到人灵分离的境界。人灵分离时,只不过肉身不能思考,只会吃、行,所以分离时都将剩余一部分灵气于体内供肉身作简单的思考说话。这个少年的“化身”,就是他的灵元。
少年的灵元逐渐分离完毕,他看了看自己的肉身,浑身脏兮兮的,不禁莞尔,再看看自己身上用灵气化成的衣服,想着:“如果灵元在身体当中时也可以用灵气化物,那我就不愁吃不愁穿拉。对了,看看有没有人跟来。”想毕,他随即向地道内深处奔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