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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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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稍微透露了一下之前缘的事情。  “呵呵,哈哈……”

由远而近的水蓝色渐渐清晰。

“在等我吗?”水蓝色纱裙蹲下身,盈满了整个视野,“真乖!来,好吃的鱼干哟!”

嘴中充溢着鲜美的味道,抬头上望,蓝衣少女正双手托鳃,注视着自己。

面孔不是很清楚,只有嘴角那抹甜甜的微笑,清晰深刻地让人无法忘怀。

“喵!喵!”

“唔……”银雪灵君捂着昏昏沉沉的脑袋坐起,床铺实在太硬,完全没有休息好。

环顾四下,虽然有从窗□□入的一缕朝霞,但室内依旧昏暗。房间一角的桌子旁,一个身材娇小的女孩正背对着自己。朦朦胧胧的视线中,那身影正好与梦中的蓝衣少女重合。

“仙子……”

听到动静的女孩转过身,看向一脸茫然的男子:“啊,银雪公子,早饭已经备好了,米汤和鱼干,还请您不要嫌弃。还有,那个,啊……”

女孩扭捏起来,侧目看着盘中的鱼干,半天说不出句整话。

银雪灵君终于看清了周围的环境,和那女孩,正是溪蓝。

“怎么了?”下了床走过去,弓身与溪蓝视线相平。

见溪蓝低眉不语,银雪灵君绕过她,坐到椅子上,拿起筷子,将盘中的鱼干平均划分成三块:“你们还没吃吧?送一份进去给你娘。”

溪蓝一愣:“啊不不!我不是!我只是……”

门外突然又传来猫叫的声音,刚才就听到过,不过这次的更加急切。

溪蓝没有再说下去,端起桌上的一小碟米汤就往外跑。

“来。”米汤盘旁边突然出现了一盘鱼干。

“银雪公子……”对上蹲在身旁的银雪公子温柔的笑容,溪蓝竟不由自主地热泪盈眶,“谢,谢谢您……”

“这是干吗呀?”见女孩笨拙地用双手来回抹着眼睛,银雪灵君心里揪痛,急忙将她的手拉开,换用自己的手轻柔地帮她拭去颊边的泪水,“看看你,都快变成小花猫了。”

此语一出,溪蓝马上破啼为笑,“呵呵”笑着转头看正围着盘子吃鱼干的几只小猫。

“银雪公子真是很亲切的人呢。”

溪蓝突然的感慨让银雪灵君一愣,呆呆地看着她的侧脸。

“这些孩子们就只会亲近我一个人,连我娘跟河青都不行,没想到却没有从公子身边逃开呢!”溪蓝兴奋地说,“果然,还是鱼比较能吸引它们吗?真是些小谗猫呢!嘻嘻!”

猫这种动物,自我保护意识是很强的,即使是最喜爱的食物摆到面前,若是安全无法得到保障的话,还是会逃开,而不会为了食物搭上性命的。这些猫之所以会毫无防范地接近自己,完全是因为自己就是,一只猫,而已。

银雪灵君自是知道这一点,但却不想捅破,继续蹲着,看那些猫进食,突然想到:“你知道吗?明明有好吃的鱼可以吃,却还要去捉老鼠,猫,为什么会是这样呢?”

溪蓝转头看向银雪公子,露出疑惑的表情,自己从未想过这个问题,这不是天经地义的事情吗?理所当然不是吗?

“远古的时候可不是这个样子的哟!那时候,猫是怕老鼠的。”银雪灵君自顾自地说着,“一位神仙在老鼠的围攻中救下了一只猫,甚至不顾众神的反对,牺牲了自己的性命,在那之后,那只猫为了不使那位神仙失望,才会努力战胜对老鼠的恐惧,转而成为老鼠的天敌。”

说完,看着一脸诧异的溪蓝,微笑着问道:“不过这只是个传说而已。你,相信吗?”

溪蓝回了回神,低头看看那些正吃得愉快的小猫:“我不知道,不过……”

抱着一丝希望盯着溪蓝的侧脸,银雪灵君能够听到自己正在加速的心跳声。

“如果那只猫对那位神仙来说是很重要的存在的话……”心口突然一紧,溪蓝毫无预兆地咳起,吓得脚下的小猫们都向远处退开了几步。

“溪蓝!”银雪灵君反应同那群猫一样快,第一时间扶住身子摇晃着要向前栽倒的溪蓝,拉到自己的怀中,低声自语着,“看来,果然是你……”

真是笨啊,怎么到现在才发现呢?

是啊,就是她啊,现在就在自己的眼前啊!

总算找到你了,真是,太好了……

那么这次,就换我来保护你吧。

我也很想知道,自己究竟能为你做到什么地步。

悄悄运送着仙气入溪蓝的体内,护住她纠结的心脏,渐渐缓和她的痛苦,银雪灵君在心里暗暗地下了决心。

早饭后,实在无法忍受浓郁的药味,银雪灵君站到了远离小屋的溪流边,负手而立,举目仰望。入目而来的是陡然耸立的崖壁,银雪灵君不屑地哼了一声:“这种地方的话,就算被监视着,我也无话可说了。”

转身正准备回小屋,却见溪蓝正从屋里捧着个灰布小包跑出来,蹦蹦跳跳地来到他面前。

“这是……”银雪灵君盯着举到自己身前的小包裹。

“我要到上游去捕鱼了,这是银雪公子的鱼干,已经包好了!”溪蓝说着,将小包递到银雪公子手中。

这是在,轰我走人?银雪灵君有些哭笑不得,但想想也对,毕竟自己也没有再留下来的理由,被这样对待也是正常。而且,在留在她身边保护她之前,还有一件事想要去确认一下。

“那个地痞也应该不会再欺负你了。”

“嗯,多亏银雪公子的相助呢,有缘再见的话,溪蓝一定会报答公子的大恩大德!”

见溪蓝又这么正经八百地将滴水之恩涌泉相报的豪情壮志抒发一番,银雪灵君急忙叫停,用手抚上她的头:“好了好了,我们一定还会再见的……”

溪蓝抬头上望,对于银雪公子似乎是肯定的语气,闪现在她瞳眸中的,是隐藏不住的喜悦光芒和点点疑问。

“如你所说,有缘的话,一定!”

“嗯!”溪蓝笑了起来,眼睛和嘴巴都是弯弯的,看得银雪灵君心中一动。

如果当初可以回应那个人的笑容的话,就不会发生之后那些可怕的事情了,如果当初可以做些什么就好了,如果……

世间存在着无数多个“如果”,但没有一个是真实存在的,现实只有一个,唯一的那个,最残酷的那个,远比所有“如果”都来得让人无法接受。

但即使是那最残酷的现实,亦或是任何一种现实也好,错过了,就不会再回来。

从前的银雪不懂,现在的他仍然没有充分意识到这一点,他只知道自己的过错要靠自己弥补,一直固执于从前的现实,而没有努力抓牢此刻的现实。

离开古家之后,银雪灵君找到了昨天到古家来吃饭的那些小东西的窝,放了些碎银在那里,并吩咐猫咪们分次叼到古家给溪蓝。这样在他回来之前,古家母女就不必为金钱而苦了。

就在他为自己的这一英明举动而得意不已时,却全然不知那来之不易的连结在他与溪蓝之间的命运之线又再次从他手中滑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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