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朗星稀,一道湛蓝光芒在紫气宗的上空穿梭而过。
季辽望着山下的景物,发现此时的紫气宗已经稳定了下来,已然有了弟子活动的迹象,虽是人烟稀少,不过却能看出正在逐渐恢复活力。
没过多久,季辽的身形在半空中一停,看了几眼,心中一动,随后向着一个方向飞掠而去。
衍水峰,龙姬的洞府之中。
那道从穹顶落下的水柱似经久不衰,永不停歇,轰隆隆的砸落下方的四角亭子,分成了四道水幕倾泻向了周围。
龙姬身着轻纱,轻倚在那小木床上。
她玉手拄着侧脸,一对水波般的眼睛直直的望向外界,似有着什么心事。
就在这时龙姬的眼眸微动。
片刻后,她轻声说道,“你不是说要闭关突破境界么怎的这么快就回来了”
“两年了,不算快了。”一个男子的声音在挡着亭子的幔帐后响起。
龙姬身子一僵,她本以为是季子禾回来了,一听这个声音忽的就坐了起来。
季辽呵呵笑着掀开幔帐迈步而入。
龙姬眼眸水波流转,隐现一抹欣喜的味道。
季辽坐到了床边,笑看着龙姬,“怎么才两年不见就不认识了”
“你那嘴脸,我就是千年也记得。”龙姬附和了一句。
“哈哈哈,不知道季某的嘴脸,在龙仙子的眼里是好看的难忘,还是丑的难忘呢”季辽哈哈一笑。
“都不是”龙姬说道,遂而把头轻轻枕在了季辽的腿上,一缕缕青丝散落,把龙姬那清冷绝世的脸庞展露了出来,随后她红唇轻起,“你就是我的所有,我怎么会忘呢”
季辽抬手轻抚着龙姬的脸庞,笑而不语。
次日清晨,季辽整理好了衣衫,起身坐起。
龙姬轻倚着小床,看着季辽的背影,“这次走,又要多久回来”
“短则两月,长则半年。”季辽回身笑看着龙姬说道。
“嗯”龙姬轻轻点头,遂而说道,“去姐姐那里看看吧。”
“知道了。”季辽答应了一声,身形一闪便到了洞府之外,回身看了一眼洞府里,收回了目光,冲天而起,向着玉虚峰飞去。
季绣娘依旧站在玉虚峰的洞府之外,望眼欲穿的看着天际。
鼻涕狼趴在洞府门口,大尾巴来回扫着百无聊赖。
“大嫂,别等了,我带你到处转转吧。”鼻涕狼看着季绣娘的背影,腥红的眼睛溜溜一转的说道。
季绣娘微微摇头。
“哎,我老大那啥时候回来没准,你这么站着不累啊”
“不累”季绣娘说道。
“哎我老大也真是的,闭个破关闭了两年,又不是生死关用得着这么久吗。”
季绣娘依旧负着手远望,对鼻涕狼的话充耳不闻。
一炷香后,天边忽的出现一个湛蓝光点。
季绣娘身子一动,眼睛瞪了一下,脸上顿时挂上了欣喜的表情。
“回来了”
“啊啊什么回来了”鼻涕狼伸着大舌头,哈巴狗一般说了一句,顺着季绣娘的眼光看去,它的大眼睛也是一动,“诶呀,我老大真回来了。”
没过多久,那道遁光已然临近,只是几个闪动之下就到了洞府门口。
刚刚落于地面,季辽就注意到那个二十余岁的素雅女子。
季绣娘满心欢喜,轻轻一笑,微微欠身,“绣娘,见过夫君了。”
季辽讶异了一下,马上就明白这是九转轮回丹的效用,轻轻一笑,对着季绣娘一拱手,“夫人可是等得急了”
“我”
“那还用说嘛,大嫂天天在这等你呢。”不等季绣娘说话,鼻涕狼屁颠屁颠的跑了过来,伸着大舌头说道。
“哦是吗”季辽笑看着季绣娘问道。
季绣娘俏脸微微一红。
“啧,我还能骗你呀。”鼻涕狼砸了砸嘴说道。
季辽眉头一挑,发现这鼻涕狼现在是越来越放飞自我了,都敢和他这么说话了。
“看来几天没揍你,你是又皮痒了。”
“啊说谁呢老大你要揍谁你告诉我,我去帮你干了他。”鼻涕狼故作无知的说道。
季辽大大的翻了个白眼,“赶紧滚,放你两天假,去找你的狐狸妹妹玩去。”
鼻涕狼闻言眼睛一亮,“多谢老大。”花恒书院
说罢,拍打着翅膀,冲天而去。
季辽想着拉起季绣娘的手,忽的动作就是一僵,竟是有些尴尬。
季绣娘在三四岁的时候拉着她的手倒是没什么,如今已经变成了这幅样子,季辽在想牵起她的手,却是不知道该如何下手了。
季绣娘看穿了季辽的心思,手上一动,俏脸微红,主动握紧了季辽的手。
季辽呵呵一笑,与季绣娘一同走进了洞府里。
张云瑶奉上了两杯香茶,立于一旁。
季辽看了一眼张云瑶,发现此女气息已然有所提升,看来是那炼仙十二决起了效用。
“夫人可曾尝试纳气”季辽问道。
“试过了。”
季辽闻言立刻明白,看来是季绣娘尝试纳气并没太大作用。
“无妨,此乃高阶功法而已,夫人莫要着急,我师傅乃是丹圣,大神通修士,回到种道山他必然有方法。”
“我急的不是这个,而是”季绣娘迟疑了一下。
“而是什么”季辽问道。
“而是怕老爷错过了我这最好的年华。”季绣娘说道。
“哈哈哈,来日方长,夫人何必急于一时。”
“哎”季绣娘一声长叹,看来男人始终不明白女人的心思啊。
“夫人随我来,我带你去个地方。”
说罢,季辽便站了起来。
“去哪”季绣娘狐疑的起身问道。
“我的衣冠冢。”季辽说了一句,便拉起季绣娘的手,向着洞外走去。
张云瑶知趣的并没跟上,知道此时是他师傅和师娘两个人的时间,她不好参与进去。
片刻后,季辽拉着季绣娘飞上了半空,在空中一个盘旋,向着一个方向飞了过去。
在一处山峦之上,一道足有十丈宽的青石阶梯沿着山势倾斜而上。
这山势不高,仅有百丈的样子,其上多有低矮的树木,遍布着青草和野花,看上去极其漂亮。
可是这处山峦虽说景色不错,却被一个个鼓起的坟包破坏了整体的氛围。
这些坟包在阶梯的两侧散乱而立,并不规整,其上多见许多新坟,在山顶的最顶端立着一块巨大的石碑,其上写着四个鲜红的大字。
“荣耀弟子。”
环绕着石碑立着十余个极其巨大的坟冢,显然比山坡上的坟冢等阶要高了不少,修砌的极其大气,有一种苍凉的意味。
在这十余个坟冢大致相同,其中一个墓碑上写着一串红字,“紫气宗、衍水峰、荣耀弟子、季辽。”
就在这时,在这坟山一侧的一个山坡上,一个身穿碎花纱裙的女子,手里正拿着一捧还覆盖着泥土的野花,正微微欠身,轻轻拨开身前新坟的泥土,把手里的野花种了进去。
这女子算不上极品美人,不过却极其可爱,她皮肤很白,小脸圆圆的,头上系着一块丝帕,把那青丝包裹其中。
她动作很轻,似怕惊扰了坟中沉睡的人一般。
而她身前的墓碑上,却是写着,紫气宗、衍水峰、文昌鸣之墓。
这女子不是别人,正是徐璐凝。
在那次大战之昌鸣夫妇当然也去了,不过在与血魂宗交战之时,文昌鸣为了护她死在了那处战场里,到最后竟是连个尸首也没留下。
回了宗门,徐璐凝只得找一些文昌鸣生前的事物,为他在这里立一处衣冠冢。
此时的她不在可爱,那脸上满是悲切。
在文昌鸣的坟冢旁同样有着一个坟冢,只是那坟冢显然已经立了许久了,墓碑上却是写着,文宁之墓。
那是她与文昌鸣孩子的坟墓。
在与文昌鸣成亲不久,徐璐凝就怀有了身孕,将那孩子生下来之后,为其取名文宁。
她与文昌鸣一同把文宁抚养长大,却不成想在开辟灵海的时候,文宁过于求成导致经脉崩碎死了。
徐璐凝伤心了许久许久,可以说心里的这道坎一直没有放下。
自文宁死后,徐璐凝仿佛害怕了什么,一直与文昌鸣相敬如宾,从没让文昌鸣在碰自己一次。
此时文宁的坟墓上生长着与她刚种下同样的野花,那是一种黄色的花,随风微微摇曳,似乎在诉说着什么。
“哎”
徐璐凝叹息了一声。
“哎”
徐璐凝的叹息声刚落,紧接着就又是一个男子的声音在她身后响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