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凡都差点被他这番话给逗笑了,他没有说同意,也没有说不同意,一双眼睛静静的看着春城的城主,直把这位中年城主给看的不自在起来,脸上激昂的表情也隐隐约约有些维持不住。
他主动开口转移了话题:“怎么了苏先生难不成是有什么不同的意见吗”
趁着苏凡还没有开口,提出来否定的意思,春城城主紧皱着眉头,脸上摆出了悲天悯人的模样。
“若是可以的话,我自然也不想把这样危险的任务交给你保护春城本应该是我的职责,可我确实没有自信能够如同苏先生你一般,不被那恐怖的血池里的血水吞噬。”
“待事成之后,不论苏先生提出来想要怎样的报酬办法,我能够拿得出来的,我都愿意给予。”
他的面上一派尊敬和认真,全然看不出来有半点做戏的意思,不过这一切在苏凡的面前都是小儿科,他感应他人的情绪可不完全是靠眼睛。
苏凡笑了笑,笑容不带有贬义,既然这位城主愿意做戏,那他陪他演一场戏又有何妨
他比春城的城主还要悲天悯人的说:“城主客气了,这是人族大义的事情,虽然我并非春城的子民,但我到底是一个人族,遇见这样的事情,岂有不帮得道理”
“不过虽然我能不被血池里的血水吞噬,可我的实力微弱,恐怕不足以对抗最底下的魔战。”
苏凡叹了口气,“是有心又无力呀。”
叹气之后,他的眼神似乎是不经意的落在了面色僵硬的城主身上,上下打量着。
城主心里不好的预感愈来愈严重,然而苏凡这次压根儿就没有给城主和他互相对戏的机会,他装模作样的眼睛一亮,看着成就,仿佛忽然有了什么好办法,一脸兴致勃勃的开口。
“对了,我怎么忘了虽然我的实力微弱,但是城主可是春城最强者,若是有您能够相助,加入扫荡上古战场的队伍之中,那么我军必定势如破竹,战无不胜,不知城主意下如何呢”
果然又落到了自己身上。
城主的脸色都黑了一瞬间,随后僵硬的扬起唇角,笑了笑:“这样的事情我怎么会拒绝呢不过我就担心,若是你跟我在一起,又看不到高塔了。”
“那样的话,岂不是白进去了”
“而且恐怕还会有损你的威严”
苏凡爽快的说道:“这有何妨城主放心,我自然不是那么在乎面子的人,若你随我们一起进入高塔,消失不见,那就只能让您先退居后线,镇守后方,我们在一起潜入。”
“您放心,为了春城,为了人族,我绝对不会在意自己的脸面分毫。”
谁管你在不在乎自己的脸面啊
他只在乎自己再进去那么恐怖的地方,会不会小命不保
然而好话坏话,好说歹说都被苏凡说完了。
城主张了张嘴,完全想不到要怎么反驳苏凡这看起来义正言辞的话,只能铁青着脸答应下来。
“如果不给你添麻烦,那我就随你们一起进去吧,只是”
苏凡摆了摆手,爽朗开口:“放心好了,城主大人,绝对不会有任何的问题。”
“那我就先失陪去准备一番,毕竟你也知道城主府离不开人,若是没了我运转起来恐怕会不太容易。”
春城城主假模假样的说道,屁股离开了凳子,但是起来的动作是肉眼可见的慢。
苏凡的心里冷笑一声,怎么还妄想他能够出声,留下城主,让他光顾着春城的事物,不必再回去上古战场了吗
这世间可没有那么好的事情。
他笑了笑,当做听不懂春城城主在说什么,点点头。
“既然这样,那城主就快去安排吧,距离我们杀入上古战场也就只有十天的时间了,这十天可一定要把我们后续的耗费时间安排好啊。”
这下子就算再怎么不甘不愿,春城城主只能甩袖离开。
他倒不见得有什么坏心,只不过胆小怕事而已。
身为一城之主,胆小怕事可不是什么好习惯,更何况,让底下的人给他卖命,他坐在城里安安心心的等着享受,哪里来的那么好的事情。
苏凡目送城主的背影离开,转动着手里的茶杯,这里面的茶水还是满满当当的,他一口都没有喝,澄澈的茶水倒映出他的脸,脸色平淡无奇。
不知道过了多久,二人还维持着现在的姿势。
在一边的白夜定定的不动,忽然开口:“他离开了城主府。”
苏凡点点头,看向已经在视野中出现的那群被突然领着回来的学生们,漫不经心道:“随他去,十天以后再怎么样他也跑不了,除非他不想当这个城主了。”
“对了,把话传出去,这位城主打算“御驾亲征”,可不能让城主的功绩埋没。”
白夜忍不住弯弯嘴角。
永夜森林里。
“不得了了,不得了了,春城出大事儿了,快醒醒,渚泮,别睡啦”
土黄色的团子在洞穴里不停吧嗒吧嗒的蹦跶,踩着巨大的独角兽的身体,但是他只有那么小的一坨,就算用尽全身的力气的独角兽身上蹦来蹦去,还是没有办法唤醒已经陷入了闭关状态的独角兽。
发现自己是在做无用之功,它不由得整个球都无力了,颓废的放松,任由自己咕噜咕噜的从独角兽巨大的身体上滚了下去,一直滚到角落里,一动都不动,身体也变得更加灰扑扑的。
“吧嗒吧嗒。”
这一次却不是他蹦跶的声音。
而是他的眼泪掉下来的声音。
孤寂委屈的抱住自己整个球,越想越觉得头疼。
忍不住小声的嘤嘤。
“真的出大事了,渚泮,我闯祸了,你怎么还没有醒啊”
“还是说你已经预料到有今天的事情呢”
“上天为什么要让我承受那么多呜呜呜”
一边哭,一边有黑色的气体,从它的球身中溢散。
如果温柔在这里,一定会感觉到那黑色气体极为熟悉。
给她的感觉,就像是她的爱人一样
“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