铨钧客栈。
客官甲:“话说成婚翌日,新妇婆母打开房门,竟不见儿子人影!房内唯有新妇一人,只见新妇趟卧喜床,婆母轻唤声新妇。哪成想!这新妇早已是浑身冰凉,全无气息!”
客官甲持箸子,夹起菜叶尝了一口,又抿一口酒水。
周围被围了一群人,站在身后的,蹲在门口的,坐在邻桌的,靠在楼梯扶手的,全部注视这客官甲的嘴角。
客官乙:“快说!快说!”
客官丙:“那新郎官呢?”
客官甲睁大眼睛笑着用中指指向客官丙。
客官甲:“对!全府上下没人看见公子哥,也就是新郎官的踪迹。而因新妇新婚丧命不吉利,这婆家呐,便照当地的陋习,早早安排新妇下葬,派不少亲眷、家丁,全县城里找新郎官!”
客官甲倒尽酒壶中的酒,一饮而尽,用箸子指向酒壶。
客官乙立即端起酒壶,上身转向大堂里处的竹帘。
客官乙:“堂官!堂官!再,再上一壶酒来!”
吴潇:“哎!来了!”
吴潇翻开竹帘,身后跟着端酒的周湘,二人绕过人群,来到桌前。吴潇转身接过周湘的酒壶端下桌。
周湘接过客官乙的酒壶,客官乙坐直正身,端起酒壶为客官甲斟满酒杯。
客官甲降低声调:“且下葬前,喜、稳二婆皆验了新妇。新妇洞房时已行了房事,下葬时,便是按原媳制度入土。而娘家人听闻此事,立马上婆家要人!眼不见自家婿子,一口咬定是女婿杀了女儿的,才不见踪迹的,为此便马上报了官!”
吴潇:“哟!这还得了了?亲家倒成了,仇家不是?”
客官甲:“可不是嘛!谁叫这新郎官不见人影不是!”
周湘转身将酒壶交于身后偷打盹儿的小厮,小厮连点头接酒壶退下竹帘后。
客官丙:“哎,对了!城东南宫府那头,听说下月初八嫁妹,你们铨钧客栈可有去拦酒水生意?”
吴潇:“这你倒问住我了,我们生意大致是我们东家安排的,我哪知道谈生意?”
吴潇清走桌上两个空盘递与周湘,周湘接过裣衽,绕过人群掀帘退下。
客官乙:“南宫府的生意好做哩!南宫府的大公子原就是官府的,二公子更是个文人,素日来往的可皆是有头有脸的人物!怕是南宫府是亲自派人来买这铨钧的酒,况且潇姐姐的酒原本就酿得极好!郓城除了铨钧客栈,就只有那径槚阁有好酒了!”
周湘端来两个菜盘,吴潇笑着接过菜盘摆上桌,左手伸出来四个手指头摆在身后比划一翻,周湘瞟了一眼悄悄从侧门溜了出去。
吴潇:“借你吉言,这个我会留意些,菜已上齐,看看还要什么不?我可得忙活酒料去!”
客官丙:“没什么要紧的,你忙活去罢!”
吴潇:“好嘞!”
客官丁:“继续继续!”
吴潇退出人群堆,掀竹帘退下。
客官甲:“官府无从下手,只得从新妇的尸首查起,于是便烧香烧纸钱开棺验尸!而令人无比惊奇的是从新妇那个坟头里挖出来的!是一具!无头男尸!大致有六十来岁,没有新妇尸首!”
客官丙:“还有这事!”
周围的人全神贯注,眼珠子睁得圆溜溜的。
榕夏蝉鸣搭细河流,绿叶配毒日头。
客官乙:“接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