鸢时自然也是认得培书的。在美妆区里，她常常刷到培书的视频。深感她一双巧手，能化出那般好看的妆容。
女人之间永恒的话题，不过就是感情和穿衣打扮。在天界也不例外。
鸢时和培书聊着，从时下最流行的衣服到近期大热的化妆品。长陵压根插不上话。
等一顿饭终于吃完，已经过了好几个小时。
那一夜，鸢时睡在了培书的家里。在她那书房的一整面墙上，全是她爱看的话本。
上清天真神与妖精的虐恋，与凡人的虐恋，与魔族的虐恋。还有与同僚真挚甜蜜的爱情，鸢时看完只有一个感受。
真神们都好忙啊，有好多恋爱要谈。
但是好羡慕啊。
鸢时撑着头，脑海里幻想着刚刚看得话本里的情节和画面，如痴如醉。
或许也有一位上清天真神，爱上了自己。但是肯定会有另一个比自己地位高的真神出来阻止。可是那位真神心里只有自己，坚定不移地站在了自己这边。
长陵敲了敲鸢时的脑袋，“少看点这些没营养的东西，你看天界哪一个真神认识你？”
这句话显然惹怒了培书，她又开始追打长陵。经过了白日的事情，鸢时已经见怪不怪。只管自己沉浸在那荡气回肠的爱情幻想之中。
晨光熹微之时，鸢时被清脆的鸟鸣声叫醒。比她睡得还晚些的培书已经开始化妆了。
她揉着惺忪的睡眼，“你怎么起得这么早？”
“今天有拍摄。”
鸢时坐到她旁边，侧目瞥见手边一摞书本，随意翻了翻。她留意到书中有一处签名，和她在天界看到的一本签名版上的字迹一模一样。
“这是你写的？！”
被问到的人点点头，继续画着眉毛。
鸢时自记事以来，便热衷看话本，几千年下来林林总总也看了数万册了。文风欢脱沙雕的有，虐得她心肝脾肺肾皆疼的有，甜到她糖尿病犯好几次的也有，反正几乎所有风格的话本，她都看过。
但是她没想到，眼前的这一摞几乎全部都出自这只鸟之手。而且这只鸟现在还是一个美妆达人。
对，昨晚在她和长陵打闹的过程中，鸢时知道了培书的真身。
那是一只头顶白色羽毛，眼周呈橙红色，睫毛纤长的鸟。鸢时不识，但觉得挺好看的。
不过培书似乎并不喜欢自己的原身，因为觉得眼周的橙红色很像一团眼影，她最讨厌这样颜色的眼妆。
“你怎么能写这么多种类？”她好奇地问道。
培书正对着镜子贴花黄。“什么流行我就写什么。”
比如以前的才子佳人，墨客名花，帝王情事，只要流行，她就写，出得成绩呢，都不错。
鸢时一脸崇拜地看着自己喜欢的作者，终于理解了凡人追星的感觉，“我今天总算是见到活的作者了。”
“对了，你什么时候再开下一本？”她期待地问道。
据她所知，培书自四千年前开始便再没有出过话本。今天好不容易见到本尊，一定要打听清楚。
“还没想好，等我手上的这本写完了再说吧。”培书在桌上翻找着，一边回答她。
鸢时深感喜悦，“难道你已经在写了？”
“是啊，只是还没有结局。等我看到原型人物的结局，我就会写了。”
这一番话彻底把鸢时绕懵了。难道这一本书的主角是培书身边的人吗？
不过她却更期待了。
培书贴好了花黄，看着镜子里的美貌欣赏了起来，“我跟你说，写话本这么多年，我发现那些流行的元素还是一点没变。”
鸢时点点头，这话她无比赞同。情爱是永恒的主题之一，这话一点都没错。
她看着培书妆容化成，看着格外美艳动人。又拿出一袭红色嫁衣穿上，原来今日要拍摄的是婚纱。
那大红色的嫁衣，华美艳丽，哪一个女子穿在身上不是绝美姿容？
“真好看。”她由衷地赞叹着刚刚换上喜服的培书，心里竟也慢慢渴望着自己有朝一日会穿上华裳，嫁给一个人的样子来。
或许，她也该是会嫁人的。
长陵换了衣衫走进来，鸢时看到一抹亮眼的大红色，龙凤呈祥，分明就是一对璧人。
她脸上浮现出坏笑，“原来，你们……”
培书和长陵却异口同声地辩驳，“只是拍广告而已。”
连反驳的话都一样，鸢时心中明白了个大概，这些日子长陵总不在。现在想来，应该是与培书一起的。
她跟随着他们一同到了海边，茫茫白雾之中，遥遥海上，两道相互依偎的神仙眷侣或对视缠绵，或抚琴吹箫，或相携飞升，每一帧画面都让人喟叹。
看似仅仅是拍摄关系，实则二人眼波流转，眉目之间皆是情真意切。只是当局者迷，而旁观者们，早已磕到舌头发麻。
这次本来只有照片拍摄，但摄影师和品牌方都觉得长陵和培书实在是太有cp感了，于是又想让他们试着拍一组宣传影片。
鸢时见时间还早，便独自在瀛洲岛上逛起来。
早先土地带着她只走了一半的地界，她便已相中了洞府。这剩下的一半，正好就此时去看看。
她独自穿过蔚然花海，踏进了一片竹海之中。
碧绿色的竹林之中，常有小蛇出没。鸢时自然是不怕的，她在琅华仙境多年，蚯蚓抓了不少。这蛇和蚯蚓，差不太多。
她沿着竹海中的小道径直深入，直到看见一处院落。外间围着一圈篱笆，中间大门紧闭，四周还设了结界。
也许，是哪位上清天真神在此隐居吧。
鸢时对着那木屋行了行礼，正要离开，却感觉身后一股风急速而来，似要将她抓住一般。
木屋门上的锁开了，鸢时遥遥盯着里面的情况，除了一方水池什么都看不清。
她看了看四周，蹑手蹑脚地靠近。在看到锈迹斑斑的铁锁时，还告诫自己不该进去。
只是，院子里的一方小水池之中，鸢时看到了熟悉的三瓣贝壳似的花。
居然是水性杨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