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上,两人衣着狼狈,即便如此,姬无忌却依旧步履轻缓,姿容优雅,加之他谈吐风雅,幽默有趣,他给麒瑶讲自己在各国一些游历见闻,麒瑶倒忘记了狼狈。
这时一个美貌的少女,拦住二人。她目光灼热的盯着姬无忌,道:”君子容颜美甚,妾慕君久已,妾乃郑国大夫温蕴之女温姬,愿与君结连理,可好。”
麒瑶瞠目结舌,没想到这女子如此奔放,大胆!一路上不时有少女对姬无忌表达爱慕之意,都被姬无忌无视了,这次这个有些不好打发啊,突然起了一丝作弄的心思。
她低声对姬无忌笑道:”君之桃花春风十里,不过这多桃花不易躲喔。”
话音刚落,姬无忌已毫不犹豫的揽上了她的肩,做出亲昵的样子,对那女子道:“吾已有妻,如愿小妾,允之。”那女子脸色一变,狠狠瞪了麒瑶一眼,拂袖而去。
麒瑶呆怔“你为什么这样说?”
姬无忌一本正经的道:”抱歉,若不这样说,一路桃花相扰,不知我们要走多久才能到醉月楼。”
麒瑶只得作罢,待进城后,两人来到城里最豪华的一间成衣铺两人各选了一套衣服换上,麒瑶上下打量着换上新衣的姬无忌,总觉得有些不妥,姬无忌任她打量,眸子里却是落满星辰的笑意。只见少女转身买了一顶带纱帷的帽子,带在姬无忌头上,姬无忌笑而不语。
醉月楼是郑国都城新郑最出名的酒楼,酒楼高三层,青瓦斗拱,翘檐飞栋,精致华美,在第三层,可以远眺溱淆两水和远处青山。
这里出入的大多为都是名门望族,两人刚踏入醉月楼,就感觉气氛有些怪异。一个优雅俊美的黑衣公子坐在楼上靠窗的位子,他看着对面的女子,脸上有有些无奈:“姑娘想要我怎样?”
对面坐着的女子一身红衣女子,明眸皓齿,雪肤冰肌,不正是凤嫣。她旁边还站着一个容颜娟秀的十三四岁的少女,凤嫣向那女子一指道:
“你不能把她送给别人,以后也要好好的待她。”
黑衣公子问道:“姑娘是我的什么人?”
凤嫣一怔道:“我不是你什么人。”
“既然姑娘与我并无任何关系,我有为什么要听你的?这女子是我的婢女,我想要把她送给谁就送给谁,你这样是在干涉我的家事,是蛮不讲理。”
“你才蛮不讲理呢,婢女就不是人了吗?你怎么能把她当财产一样送人,你简直就是个混蛋。”
“混蛋”是青丘骂人的话,黑衣公子虽然不懂,但也听出来不是什么好话。
下一刻他清润优雅的声音再次响起:“姑娘你是外地人吧,我想你是不知道我们这里的规矩,婢女,小妾,包括男仆,都是我们的私有财产,我们朋友之间互赠婢女更是很正常的事情,不信,你可以问问和你一起的这位公子,这位公子是我们中原人,他可以向你解释清楚。”
在这个年代,女子除了正妻以外,都是男子的私有财产,男子随时可以占有,也随时可以把她送给朋友,这是极为普通和正常的情况。
凤嫣不解的看向斐之,斐之点头有些无奈的道:“我们这里的规矩的确如此”。
凤嫣一拍桌子,站了起来,“什么狗屁规矩,把人当礼物送来送去,还说很平常,真是岂有此理。”
黑衣公子的侍卫立刻手扶上刀剑。
麒瑶见状刚要走上前去,姬无忌却拦住她道:“那人是名满天下的公子韩骞,你放心,不会有事。”
韩骞看着凤嫣不紧不慢的道:“我不知道姑娘家乡是什么规矩,但入乡随俗,在中原就要按中原的规矩来,如果我到姑娘的家乡,却要按照我们中原的规矩来行事,姑娘觉得合适吗?”
韩骞的一席话倒是让凤嫣清醒过来,青丘是神族,神族不能干扰人间的秩序,不能滥用法术,这些都是明文规定的,自己现在是在凡人的国度,就算自己不认可这种做法,她的确不能强行干涉。
“可小玉她喜欢你!”凤嫣还是有些不肯罢休。
“我也喜欢姑娘,那姑娘是否可以接受我,和我在一起呢?”韩骞问道。
“这,你,你,……”凤嫣一时竟不知道如何回答他的话。
“我是和姑娘开玩笑的,小玉是我的侍女,我并不喜欢她,留她在身边对她并无好处,子玉很喜欢她,人也不错,她跟着子玉比跟着我要好。”男子唇角微扬,清朗而动听的声音不紧不慢的说道。
接着他转向小玉道:“小玉,当初我买你回来,是看你无所依靠,我一开始就对你说过,遇到合适的人,我会给你一个好的归宿,如果你真的不愿意而要留下来,也可以,但你知道我不可能一直留你在府中,如果有人再向我开口要你,我还是会将你送人,子玉是个不错的归宿,以后是否能遇到一个像他这样好的男子,你自己可要想清楚。”
小玉沉默半响,眼中虽有泪花,却还是盈盈一拜道:”小玉谢过公子和姑娘,回去我就到楚公子那里去。“
姬无忌这时方走上前说道:“小骞,凤姑娘,这叫不打不相识,凤姑娘放心,小骞是不会把小玉姑娘送给一个不会好好待她的人的。”
韩骞看道姬无忌,又看了看麒瑶,笑道:“无忌,别来风采依旧,看样子你这一路桃花是从晋国开到了郑国了。”
“彼此彼此,我记得小骞是被那齐国公主一路追过来的。”姬无忌亦道。
两人相视哈哈大笑,他两人彼此欣赏,又彼此竞争,却是交情很好。
几人坐下,姬无忌向韩骞介绍一行人。 韩骞看了看麒瑶问道:”麒瑶姑娘,你们的家乡在哪里?那里是什么样子的?”
闻弦歌而知雅意,麒瑶看了看凤嫣,笑道道:“我们来自东海之中的青丘国,在我们国家,男女平等,男子能做的事,我们女子都可以做,只是离你们的国家很远,我国的人很少到这中原来。”
韩骞好像对青丘国颇感兴趣,又问道:“青丘国是在东海之中吗?如果有机会我倒想去看看。”
凤嫣眨眨眼睛道:“先要乘船在海上航行2,3个月,然后从陆地再到你们这里也要两三个月呢,我们那里海上风浪极大,没有海上航行经验的人,还没到我们那里,就会葬生海底,我看你是到不了的。” 你刚才很得意是吧,吓吓你再说。
她纯心挑衅,韩骞却是不以为意的笑了笑道:“嗯,我虽然没有去过请青丘国,但读过一本大荒东志,青丘虽在海上,却离岸边不远,快马加鞭的话应该2个月可以到吧。”
凤嫣白了一眼他道:“就算到了那里,你也进不来,我告诉你,我们那片海域凶险着呢,十个里有九个都到不了。”
韩骞笑了笑,不在与她争辩。
季斐之道:“这样艰险,你们两个还真胆大。”
“大海是我们从小玩耍的地方,我们倒不觉可怕” 凤嫣骄傲的道。心中道我们是神族,东海和青丘是邻国,太子也是我从小玩到大的玩伴,怎么会怕。
韩骞看着凤嫣似笑非笑的道:“不管怎样,这趟旅途还是很危险,你们怎么会想到长途跋涉来到中原?”
“我们是来看上巳节的。” 凤嫣脱口而出。
“就因为上巳节,你们两个姑娘家就敢不远千里来到这里?” 斐之有些奇怪,
麒瑶道:“我们不是单独出来的,我爹是在各地经商的人,有专门的商队和路线,这次我们是跟爹爹出来游历的,正好赶上上巳节。”
“原来如此,相请不如偶遇,无忌,斐之,不介意的话,我一起好好逛逛这新郑怎样?这里下午会有祈福表演,晚上也取消了宵禁,城外和城内都有集市,很热闹。”
“恭敬不如从命!”无忌和斐之欣然答应。
“不知两位姑娘意下如何?”韩骞看向凤嫣和麒瑶。
凤嫣本对韩骞还有不满,可一听到有表演和热闹可看,就把这不满抛诸脑后,道:”好啊,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