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柣记得，自己原来也是活泼的。
只是什么时候变了呢？
大概是有了莫栊之后，又或是槢烟来了之后吧。
尤其是槢烟来了之后，她有了姐姐的感觉。
既然当了姐姐，那就不能任性了。
既然当了姐姐，那就要无时无刻地呵护着他们。
她常这样想。
看着两个小小的团子一点点长大，她甚至会有一些成就感。
时间很快就过去了。
她也到了谈婚论嫁的年龄了。
她到底是什么时候认识闵知贤的。
好像是在得仙观的时候。
已经知道自己资质平庸的她，莫名迷上了刺绣。
反正修为也不会有什么大涨进了。
“姑娘，这是你的绣品吗？”
这是记忆中他们之间的第一句话。
这是她无意中掉落的绣品，已经丢失好几天了，也没再抱着找回来的希望。
东西失而复得，她还是很意外的。
她大大方方地接过东西：“谢谢。”
此后好像也没什么交集了。
也不知道怎么就稀里糊涂地嫁给他了。
她是不乐意的。
一想到这是两家权衡利弊的产物，她就有些抵触。
他应该也是这么想的吧。
她甚至觉得，这注定不会是一场圆满的婚姻。更多的，会是相敬如宾，甚至是……同床异梦……
罢了，为了两家，就将凉具可悲的躯壳凑在一起吧。莫柣想了想，相较来说，这对她可能是不错的选择。
不过，闵知贤……
他天资聪颖，容貌俊秀，多少世家女子想嫁给他啊……
有时候莫柣也会照照镜子，感觉自己确实长得不错。只是在这一众世家小姐里，谷家大小姐清冷疏离，二小姐国色天香，美艳无双……还有宁家的，黎家的……她确实显得寡淡了。
有时候她自嘲般地想，更委屈的是闵知贤吧。
日子还在平淡地流着，两人还像熟悉的陌生人一般。
启爇，是一个意外，也不是意外。
有了启爇后，闵知贤经常来陪她。
倒不像是熟悉的陌生人了。
甚至，她有了一种错觉，他们之间，是不是互相爱慕着。
好像不是错觉。
她感觉自己脸上的笑容慢慢多了起来。
只是，光阴易逝，好景不长。
一场突如其来的内讧，打乱了她的生活。
但闵知贤一直在她身边，陪着她，守着她。
他真的爱我。莫柣内心的呼声越来越大。
小闵氏的报复，让她缠绵病榻数月，最终也是无力回天。
她自知自己时日无多，有些事情，不早些，就迟了。
一天，她招手让闵知贤到自己的身边来，轻轻地吻住他的额头，解了自己的心结。
她也爱他。
她感觉自己的身体越来越虚弱，已到了日薄西山的地步。
气息奄奄之际，她勉强睁开双眼，看着她牵挂的所有人，最后，目光停留在闵知贤身上。
她轻轻地微笑一声，便永远地闭上了眼睛，带着对他，对所有人的回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