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走顾芸笠之后,孔槢烟立马把衣服换下来:“我不去,去了不是自己给自己找不痛快么。”
“不会。奶奶说了,你要是不去,两家都挂不住面子的。”
孔槢烟想了一会,道:“我去。”
莫家离闵家不远,一炷香的功夫,莫家的马车就到了。
闵家家主闵先文已在门口等候。后面紧跟着的,是小闵氏。
只见小闵氏一双凤眼,微微上挑,看着却不怎么刻薄,倒是透漏着几分精明。
虽然小闵氏满头金银,衣服满是华丽的花纹,但搭配得体,看着也不显俗气。这点是闵知和永远也学不到的。
不过她满身的脂粉气,让人不甚喜欢。
小闵氏迎了上去,抚摸着莫滦的头:“霜红,?儿都这么大了!”
莫夫人把莫?拉到身边,神情也没什么变化:“还是叫莫夫人显得尊重些,实在不愿,叫叶氏也行。”
小闵氏僵硬地笑了两声,好在有闵先文打圆场:“来,去神池楼聊。”
神池是闵家的标志,而它附近的神池楼,是闵家接待重要客人的地方。这足以表现闵先文的诚意。
莫家一行人跟着闵先文的脚步走进了神池楼。
酒过三巡,小闵氏的脸有些涨,她倚在椅子上,道:“一晃啊,孩子们都这么大了。都是意气风发的时候,难免会有些磕磕绊绊……”
莫夫人挑眉:“哦,你的意思是?”
“希望两个孩子的打闹不要影响两家的交情,说到底,都是孩子,心性还不够成熟……”
“娘,您提这些干什么!”闵知和暴躁打断了小闵氏的话,她用手指着孔槢烟,“是她先打的我!”
“我?呵,也不知道是谁大早上花重金搬别人的桌子,够败家的。”
闵知和面部狰狞,粗着脖子喊道:“反正一个巴掌拍不响!”
“啪!”
还没等闵知和的话尾全部落干净,孔槢烟便招呼了一巴掌过去。
“响么?”
“你敢打我!你个没教养的野丫头!”闵知和的脸瞬间肿成了发糕,她痛苦的捂着脸,旁边的侍从匆忙地上来给她敷药。
“不响?那我再重试一下。”
“好啦好啦,都是误会。”小闵氏额头上渗出密密的汗珠,急匆匆地挡在她们中间,但脸上笑容依旧,“都过去了,何必计较呢。是我教子无方,这孩子今天这么莽撞,该打该打。”
“确实该打。槢烟怎么说也是半个莫家人,你女儿说出那种话,一是质疑我莫家的身份,二是质疑我莫家的家教?”
“不敢不敢。”小闵氏的笑容渐渐僵硬起来。
“那是什么?”
莫家主见形式不对,上前道:“天色不早了,莫林先行告辞了。”
闵先文抬头望了望天空,只见炎阳高招,怎么看也不像天色不早的样子,他叹了口气,挥手说:“改日再叙吧。”
这一路上,叶氏的脸色都不算太好。
到了府上,孔槢烟跳下马车,殷勤地给叶氏捶背:“姑母,开心些嘛,烟儿知错了。”
“你知什么错?”
“我……我不该如此莽撞,伤了两家的面子,嗯……好像没了。”
“我气的是这个吗?”叶氏晃动肩膀,把孔槢烟的手晃了下去,“我气的是你亲自动手。”
闵宅里,闵先文把酒杯摔在地上,碎瓷片从地上弹了起来,吓得小闵氏一哆嗦。
小闵氏捏紧手帕,勉强挤出些许笑容:“夫君,莫要气了。”
“我能不气吗?”闵先文叹了口气,“这丫头,平日里嚣张就算了,我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就过去了,只是今日……让我的脸面往哪放!”
“总会有补救的办法的。”小闵氏的眼睛滴溜溜地转。
“什么办法?”
“联姻如何?你看德儿……”
闵先文想了想,嘴渐渐的咧开了:“你倒是提醒我了,贤儿不是和莫柣那丫头走的挺近。”
“对对对。”小闵氏见闵先文笑了,自己也跟着强颜欢笑,心里却恨不得拧自己一下,什么时候说不好,偏偏这个时候说,到手的鸭子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