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呦!~这是谁呀~这不是两度败于本尊手下的手下败将吗~昨日于本尊眼前那般得意,本尊还以为你们在这枷锢之域内身份多高贵呢,原只是个厨子,这菜刀拿久了,还挥的起剑吗?~”
重换回淡红衣衫的水凝仿若朝阳,与周围的昏暗格格不入,幡然落地还来不及将周围打量,正撞上撸胳膊挽袖子杀鸡抓鱼的南左北右,抱胸仰头阴阳怪气,学昨日的他们实为青出于蓝而胜于蓝。
掐细的嗓子声音那般尖,深深扎进周围所有人的耳朵,叫正拔鸡毛的两个瞬间变了脸。
“你?你怎么阴魂不散!?你知晓这地界是哪儿么你就乱闯!仙使呢!把她给本仙轰出去!!”
水凝眼看南左北右垮起的两张臭脸越发扭曲,一手的鸡毛随着指她的动作飘扬漫天,掉去不知所措的众人头顶。
水凝却少见的未怒,嘴边仍是淡淡的微笑,端在身前的手轻抬,空气一滞,刹那间,所有飘摇的鸡毛如子弹般迸射向一个方向,莫名锋利的鸡毛闪着银绿光芒,急停在吓了一跳的南左北右面前,将他们环绕。
“两败的家伙本尊不会再搭理,不过,注意你们的言辞,仙界何时能容不知礼数的仙者了~!官大一级压死人,本尊乃仙界最高之仙尊,你等不过第三等的仙上,纵是火秽那第二等的仙君,见了本尊亦要敬一声,不知天高地厚的狂妄卑劣之徒,本尊可不容。”
独立院中的水凝静看粹着寒光的鸡毛一点一点向那二人逼近,听他们都停止的呼吸,看他们不安颤动的瞳孔,他们缩着脖子僵住的样子让水凝冷笑更盛,她终于不是疯婆子,而是高贵优雅的最强者。
“水凝仙尊,此乃东阳宫内,擅闯本君界地,威胁本君的人,仙尊可是闲这两日惹的乱子不够多,若仙尊入枷锢之域便是为着将此间搅个天翻地覆,那也劳烦仙尊从魔界开始,本君自去请调仙尊入魔界。”
南左北右紧闭的两张嘴马上就要张开求饶,一道冰冷深沉的声音从后方刺来,他们那嘴直接咧成了笑。
水凝有些失望,抱胸扭头,瞧廊下大步而来的火秽,和其身后即惊又怒的花瑶,笑容不散,仙力轻收,鸡毛重归轻飘飘,被急急逃开的南左北右冲散。
盯着两个受欺负的“孩子”冲回他“爸”的怀抱,瘪嘴耷眉等着他“爸”给他们报仇,受着他们“妈”的担心关切,可怜巴巴又气势汹汹,水凝翻了个白眼,轻叹一声也是够无语,不欲同他们过这家家。
“火秽仙君说的什么话~本尊可无那闲心闯你的地界,害你的人,是仙君这两位跟班出言不逊在先,在场诸位皆是见证,再者,本尊来此乃是抓贼的,不巧~是你这东阳宫养的贼罢了。”
水凝漫不经心的语气可叫人气个半死,更不听旁人说话,话落便捏诀施法,仙力萦绕,水袖翻飞,便听一道惊呼起,越来越近,又是一张熟面孔被水凝从厨房深处拉了出来,踉踉跄跄尚未站稳,一瞧便不是他物的水纹金丝荷包从其腰间飞出,捏在了水凝手心。
“此乃本尊的百宝袋,其上烙有本尊的法印,今晨这小妖于居所冲撞了本尊,当时接引本尊的教差仙使便可作证,方才本尊发觉百宝袋不见来寻,从他身上寻出,诸位也亲眼所见,这百宝袋本尊极其看重,不可能掉失,再者,仙界仙尊的物件如何也去不到一介凡妖身上,若说不是偷,谁人能信,火秽仙君可说说,方才本尊可有说错。”
水凝专有的法印隐隐发光,一众视线从那百宝袋移去埋头站立的路白身上,水凝也侧目去瞧,面目冷着,莫名有点寒心。
可以说谨小慎微、胆小怕事的小妖,原来是个手脚不干净的小偷,那是否可说路白城府极深,表面这些模样都是装出来的,又是否可说路白被打入此便是因着这个,是否可说路白死性不改、劣根不得去,是否可说,妖便是妖,何来好坏。
东阳宫内一时陷入沉默,火秽对路白不成器的失望目光,南左北右对路白被抓把柄生气的目光,花瑶对路白依旧信任的目光,其余人对路白怜悯可惜的目光···一切尽在水凝眼底,她也对路白投去了目光,只是那眼底一片冰冷。
小妖,对不住,本尊要将火秽送我的雷劫一点一点还给他,你歪打正着,我正好下手。
水凝朱唇轻抿,正要开口,被噗通跪地的路白抢了先机,声泪俱下的道歉求饶,把脑袋埋地里的磕头架势,还是早上那一套,尚未感动水凝,倒把旁人感动的心痛,一个两个都苦着脸帮路白求饶,可引的她发笑。
翻白眼时扫过哭到嫩白脸蛋红扑扑的路白,大颗晶莹泪珠挂在他脸上,长又浓密的眼睫毛上,本就不小的眼睛溢满泪珠更加晶莹。
好家伙,这帮人是看中了人家的皮囊吧?!
“水凝仙尊,花瑶还请仙尊饶过路白,路白此恶习乃是因着先前于妖界受恶妖控制,被施偷盗恶煞为其做事,偷了仙尊的百宝袋并非路白本意,乃是不受控制,还请仙尊网开一面。”
娇滴滴的声音最吸引人,甜的水凝想干嚼两把盐的人物,她可要仔细瞧瞧,狗狗眼微眯,上下打量,脑中两个大字儿,漂亮!
好一个艳丽的长相,高贵的气质,声音透着可爱,眼底全是善良,这不就是凡间不谙世事的高门大小姐,遮着绝世美貌,揣着善良的心,可惜了,是个花妖,修为~好似也尚浅,如今的单纯终归会随岁月淡去,汇入芸芸众生,成为一模一样的万千生灵。
水凝盯着花瑶从惊艳到叹惋,莫名其妙的沉默让旁人也莫名其妙,火秽蹙眉,背手终于开口,老不说话被糊住的嗓子成功抢来了水凝的注意力,哑着又清嗓的咳,别过脸不好意思,可叫水凝捡了个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