竟然……
花轻云震惊地瞪大了双眼,不敢相信自己刚才所看到的。
那层淡金色的光芒,根本就不是单纯的光芒,而是从水元素的气息。
灵海并不是真正的海,它只是灵识汇聚在一起形成的,根本不可能会出现的水元素。可是如今她的灵海里却有着一片欢快的,随着灵海的涟漪一起一伏的水元素。
白烛见花轻云突然睁开了眼睛,满脸的不可思议,轻声开口:“有什么发现?”
“是水元素。”花轻云抬起头看向白烛,怕她不相信,加重了语气一字一句说道:“夫人,灵海下面没有东西,那一层光芒是水元素散发出来的。”
“你说什么?”
绕是向来波澜不惊的白烛,此时此刻也被这一句话惊了一下。毕竟在她的认知中,灵海里面是不可能出现元素的。
她低头思索了一下,随即拉着花轻云起身快步走出驻石来到湖边,冰冷的神色惊到了守在外面的红豆红莲,心里疑惑发生了什么事,却又碍于白烛此时的气场不对,不敢轻易上前。
白烛拉着花轻云在湖边站定,手中亮起一道白光落在水面上,不过几个呼吸间,二人的面前便浮现出了雪欺霜的身影。
“怎么了?”
雪欺霜站在水镜前,扫了一眼神色不对的白烛,目光落在了花轻云身上,在看见花轻云的眼睛时微不可见地皱起了眉:“轻云,你的眼睛?”
“她之前进入了感悟状态,前不久才结束,一结束眼睛就变了颜色,我在她灵海里发现了有一片海域闪着金光,就让她自己再去看看是什么东西,她方才和我说,灵海里没有东西,那一层金光是水元素散发出来的。”
见花轻云一脸犹豫不知从何说起的模样,白烛索性开口简单地和雪欺霜说明了情况。听完白烛的话,影像那头的雪欺霜愈发沉默了,像是在思考着什么,良久,才缓缓开口:“若我猜的不错,她应该是水元素亲和力过于饱满发生了异变,你是不是在她修炼的时候说了和眼睛有关的话?”
“有这事。”
“那应该是了,”闻言,雪欺霜皱起的眉头舒展了开来,“她应该是感悟的时候过多的精力放在了眼睛上,水元素亲和力过度饱满时发生的异变也自然而然选在了眼睛上。”说到这儿,他停顿了一下,再次看向花轻云:“轻云,你回驻石里面去,试着运用你灵海里有金光的那一方灵识作用于眼睛上,应该会有反应的。我还要和白烛说几句话。”
“好。”
花轻云听话地转身朝驻石走去,只是走没几步忽然转过身来看着雪欺霜,眼神里写满了惭愧与自责:“师父,对不起。我以后一定好好修炼,不会辱了您的名声。”
不等雪欺霜反应过来,花轻云就跑进了驻石。雪欺霜问不到她那句话是什么意思,只能把目光落在白烛身上:“她怎么了?”
“也不是什么大事,就是刚来到暮色森林的时候碰到了青云宗的一个玄圣,那时候我不在她身边,只留下了红豆,轻云吃了一个大亏,知晓了绝对实力面前的鸿沟,准备神域试炼结束之后跟我回应离谷修炼几年。”
白烛风轻云淡地回答着雪欺霜的问题,不出意料,雪欺霜在听完她的话后脸色瞬间阴沉下去:“白烛,我说了让她顺其自然。”
“顺其自然?你也看见了她的眼睛,她只要认真修炼,将来绝对有的是大造化,你雪欺霜威名赫赫,但是六界之内不是没有敌人。”显然,白烛并不惧怕雪欺霜,对于他的冷厉,白烛也微眯起了眼睛:“你觉得你能藏她到几时?还是你觉得你能时时刻刻都在她的身边不会让她离开你的视线?那些家伙迟早会知道轻云的存在,他们会放过这么好的一张自己的保命符、你的催命符?何况轻云的天赋摆在那边,这么大一个隐患,他们会放任她成长起来?我此番若是不让她认识到实力上的差距,不让她有急速成长的动力,她总有一天会栽在自保能力不足上面。”
“你以为我为什么要逼着她变强?若不是答应了应离保她此生长安,她是强是弱与我何干?”
“我比你清醒多了,你现在只是个陷在自责后悔中的可怜虫,好不容易把她救下来,你只想把最好的都给她,弥补你认为你亏欠她的,你有没有想过若是你不在她身边的时候?把她送到我这里让我代替你庇佑她一阵子?那万一有严重到你和我都得插手的情况呢?把她一个人留在你的雪域宫或者我的应离谷?然后让你的敌人钻了空子把她控制住,扔在你面前告诉你要么认命要么她死?”
白烛句句见血,每一句话都像一根针狠狠地扎在雪欺霜的心脏上,偏偏他还找不到任何可以反驳她的地方。
“你狠不下心对她严厉,那我来对她严厉,你只要做一个不舍得对她说重话,只要她想连星辰都愿意摘给她的好师父就行了。恶人我来做,你别妨碍我。”
雪欺霜沉默了,白烛依旧微眯着眼睛,她知道,雪欺霜最后会退让,关系到花轻云的事,他不敢马虎。
果然,良久过后,雪欺霜微不可闻地叹了一声,似有些隐忍般道:“神域试炼结束后的那几年,轻云就拜托你了。”
“你尽管去忙你的事,闲下来了也可以过来看看她,你知道的,除了修炼上,其他方面我是不会委屈她的。”
得到了意料之中满意的答案,白烛这才脸色好看了。水袖一挥,挥散了面前雪欺霜的影像,事情已经说完了,她要去看看花轻云有没有什么收获,没必要再和雪欺霜说太多话。
看着白烛走进驻石,红豆瞥了一眼另一边的红莲:“看清楚了?她不止有夫人的罩拂,更有冥帝的庇佑,你收起你自以为是替夫人清除绊脚石的想法。”
红莲不作回答,只是黑着个脸假寐,他刚刚算是看明白了,夫人对那个丫头是真的上心到骨子里了,连之后的事都打算好了。
“你能不能别那么执拗,我都说了,轻云和应离仙尊不是你想的那种关系,”红豆无奈道,“你还不知道夫人的性子吗,若是应离仙尊与轻云彼此爱慕,夫人还会这么死心塌地地念着他?”
白烛的性子,是不会允许她爱上一个心里已有心上人的男子的。
这是她仅剩的骄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