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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将离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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烟雨台,是辽阔的烟雨湖上藏着的一栋精致的阁楼,湖面常年漂泊着一层淡淡的云雾,越到湖泊中心云雾越浓,湖畔的草叶上总是挂着晶莹剔透的露珠,整面湖泊像是被蒙蒙烟雨缭绕着,故此,雪欺霜将此湖命名为烟雨湖。

湖面泛起阵阵涟漪,两朵三瓣花悄然绽放,托着花轻云在烟雨湖上前行。湖泊很大,但是这样一来烟雨台就格外的幽静,这也是花轻云自己选的住所,她很喜欢这样的环境。

不知走了多久,前方亮起了几簇微弱的光点,那是烟雨台的引路灯,雪域宫的弟子会按时送东西过来,若是没有引路灯,他们很容易迷失在烟雨湖上。

湖畔的草叶轻轻摇晃,一缕裙摆沾染上了几滴露珠。花轻云翩然走进树林,熟悉的气息吸引着树林里的玄兽,它们亲昵地凑了过来,想要离这名女孩再近一点。

树林并不会很大,但是树枝繁茂,挡住了所有阳光,在树林里只有一种光,那就是萤火虫的光。它们飞舞在花轻云的面前为她照亮前方的路,直到一点亮白在不远处出现,这群萤火虫才四散离去。

……

穿过那抹亮白,映入眼帘的是一片世外桃源,一片火红色的花海,不同于烟雨湖上浓浓的云雾,这里的花海弥漫着淡淡的云烟,在花海的另一头,瀑布飞流直下,岩壁上爬满了青苔。清澈见底的湖面在阳光的照耀下闪烁着粼粼波光,水纹反射在池边的一棵古树上。树枝横过水面,吊着一个花轻云亲手制作的树藤秋千,坐在上面,水面正好没过脚踝。

湖泊的另一边是精致的阁楼,飞花乘着微风漫过长廊,轻抚牌匾上龙飞凤舞的“烟雨台”。

花轻云的归来惊醒了几只聚在一起休憩的青鸟,见到花轻云回来,青鸟们纷纷飞向她,低下头亲昵地蹭了蹭她,欢快地啼鸣着。

“乖,乖。”

花轻云伸出手轻轻抚摸着它们:“三个月后我要跟随师父一起出趟远门,到时候若是有人过来送东西,你们记得要把人送回到烟雨湖畔去。”

青鸟又鸣叫了几声,表示记住了她说的话。花轻云见此一笑,从玉容戒中取出几枚灵果喂给青鸟:“你们自己去玩吧,我还要修炼,就不陪你们耍了。”说罢,她顺了顺青鸟的羽毛,踏进了烟雨台。

……

烟雨台有两层,一层用作休息与阅览书籍,二层用作修炼。

修长纤细的手指从一卷卷竹简上拂过,最后在最角落的竹简上停留了下来。花轻云拿起那卷竹简,盯着上面“玄音”二字若有所思,手指有一下没一下地敲打着竹简。

音属性的功法,往往都是可攻可守,还能对身边人提供各种增幅作用。若是阅录……

“我要是你,就不会在这种时候选择既没有致命伤害,亦不足以自保的功法阅录。”

柔和的风卷着飞花翻过雕栏窗,带来一阵不知名的清雅芬芳。花轻云闻言猛然转头,对上烟雨台外一双如幽井般死寂却又深邃的眼眸。

“夫人?”

花轻云诧异地跑出来:“您怎么来了?”

一名双十年华模样的白衣女子端坐在浅蓝色的相思鹿背上,做过之处,天地为之失色,眉眼清冷,道是一顾倾人城,二顾倾人国。花轻云虽唤她夫人,却找不到任何岁月在她身上停留过的痕迹。

红豆转头蹭了蹭白烛的手,轻盈地在空中转了一个圈,身后流过淡蓝色的萤光,像是走在下坡路上,稳稳地踏在地上。白烛象征性地扶着花轻云伸过来的手从相思鹿背上下来,指尖微动,方才花轻云看过的竹简便落在了她的手中。

……

“音属性的功法,若非杀招,绝无值得作为底牌的价值。而你做好了现在修习杀招的准备了吗?”白烛语气中的严厉狠狠地敲打着花轻云,看着白烛眼眸里倒映着的自己是那么的无措,花轻云咬了咬唇:“未曾……”

见花轻云这般模样,白烛眼底的严寒尽数散去,她无声地叹了一口气,把竹简放回花轻云手中,示意她跟在自己身后,向着花海走去。

“雪尊之前写了镜书给我,希望我能开始教你驭兽之术,因此从应离谷过来了,方才先去见了雪尊,他说你三月后要参加神域试炼。”

“师父让我给自己多一张底牌。”花轻云小心翼翼地瞄一眼白烛,小跑几步来到她身侧,伸出手抓住了那翩跹的衣袖,就像小时候她喜欢缠着白烛,因为她的身上有别人身上没有的温柔与爱惜,连师父的身上都没有这般的感觉。

白烛知道花轻云的小动作,却只当没看见:“雪尊也是把你捧在掌心里了,什么都想给你最好的,他虽精通驭兽之术,却觉此道不如我,拿了件稀世珍宝来换我亲自授你此术。”

“师父待我如何,我心里清楚,这个世上除了师父与夫人,不会再有人待我这么好了。”花轻云心里一片温暖,嘴角忍不住地上扬。

听见花轻云这么说,白烛不自觉停下了脚步,她转头看着才及自己胸口的女孩,缓缓弯下腰,眉心轻抵着花轻云的额头:“还有一人,他待你,与雪尊和我比起来只多不少。”

那个被她藏在心里千百年了的人啊,从相识到分离,他唯一求过她的,便是照顾好眼前的少女,他唯一一次求她帮的忙,她怎可能不答应。

“还有一人?”花轻云疑惑地皱了皱眉,在她的记忆中,从记事起便只有师父与夫人在她身边,何来的第三人?

白烛睁开眼直起身子,伸出手抚上花轻云的脸颊,拇指似若无意地描摹过她的唇畔:“你未见过,却见过你的人,你笑起来,同他一般好看。”

只是眨眼间,白烛便收回了手,继续朝着之前的方向走去:“你收拾一下,稍后就跟我离宫吧。”

花轻云闻言眼睛一亮:“夫人,我们是要到外面去吗?”白烛也不停顿,只是淡淡地回道:“嗯,我们去暮色森林,已经同雪尊打过招呼了。”

因为那里有最适合你的玄兽,还在等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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