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你可真好看,那个词儿怎么说来着…就是,哎呀,反正就是好看,像仙女一样。”秋水绞尽脑汁的想着赞美的词汇,却怎么也想不起来。
安然透过铜镜,看着那模糊的倒影,扭过头瞄了一眼秋水,说道:“好了吧?这又是簪花又是发钗的,也太多了点,我还没及第呢!脖子都要压断了,你说插这么多干什么?拔几个拔几个…”安然说着就要动手拔。
秋水急忙抓住安然的手,说道:“小姐,这些首饰可都是夫人精心准备的,夫人特意吩咐我,必须全带上,你要是拔了夫人到时候生气,你可别怪我没提醒你。”
“那…算了,不拔了,快走吧!”安然犹豫了一下只得作罢:“再不走爹娘该等急了。”
安然可不想惹云姝娅生气,否则还不是要她去哄?想到这里安然顿时打了个冷颤,哄人这个技能她可没get到,便带着秋水赶紧往前院走去。
安然到的时候客人们刚刚入了祠堂,冷殇和花非花也赫然在列,安然走到云姝娅旁边轻轻喊了一声:“娘亲,女儿来了。”
云姝娅见安然到了,扬起的笑脸更大了,拉着安然的手说道:“然儿,快来站在娘的旁边。”
安然听话的站在云姝娅旁边观礼,只见安承和穿着礼服在那行礼,他正跪在蒲团上聆听着大宾的教诲。
欧阳礼贤果然也在,他就站在人群中最显眼的位置,谢凌华就站在他后面。
安然与谢凌华对视了一眼,后者就款款走了过来,一改之前趾高气昂的态度:“看在你是安承和妹妹的份上,本郡主就不与你计较了,不过下次你要是再冒犯本郡主,可就没这么好说话了。”
云姝娅不明所以的看了安然一眼,又对谢凌华客气道:“郡主大度,然儿还小,有什么得罪郡主的地方,还望郡主海涵。”
谢凌华得意的‘哼’了一声,扭过头继续看着安承和。
安然无奈的挑了挑眉没有说话,这个平南郡主就是个被宠坏了的孩子,有什么事都写在脸上了,属于那种胸大无脑,但不会有害人之心的人,但是她的母亲,飞凤公主可不是个好惹的,还是离她远点比较好,免得殃及池鱼,回头还得告诉哥哥,让他也离谢凌华远一点儿。
成人礼一般在祠堂举行,冠前十天内,受冠者要先卜筮吉日,十日内无吉日,则筮选下一旬的吉日。然后将吉日告诉亲朋好友。
及冠礼前三日,须得用筮法选择主持冠礼的大宾,并选一位“赞冠”者协助冠礼仪式。行礼时,主人(一般是受冠者之父)、大宾及受冠者都穿礼服。先加缁布冠,次授以皮弁,最后授以爵弁。每次加冠毕,皆由大宾对受冠者读祝词。然后,受礼者拜见其母。再由大宾为他取字。
大宾是一位在皇城之内颇有威望的老者,安然并不认识,只听大宾对安承和说着祝福的话语,道:“在这美好吉祥的日子,给你加上成年人的服饰;请放弃你少年儿童的志超,造就成年人的情操;保持威仪,培养美德;祝你万寿无疆,大福大禄。”
安承和对着大宾鞠了一躬,又转身对着云姝娅行了跪拜之礼:“孩儿,拜见娘亲。”
云姝娅抬手说道:“承儿,起来吧。”
安承和站起身对着大宾又鞠了个躬,大宾拿起笔在纸上,缓缓写了两个字,‘卿之’。
卿之,也就是大宾为安承和取得字。
卿之我所意,君之我所系,这个字听起来倒是有意思的紧,颇像是一个普通而又不平凡的感人的爱情故事。
安承和双手举过头顶,恭恭敬敬的接过纸张又鞠了一躬。
自此礼成。
“大宾请。”安顺阳把大宾送到祠堂外,端起酒杯敬酒。
“安平侯请。”大宾微微躬身回礼道。
安顺阳一放下酒杯,有眼色的下人立马把事先准备好的东西呈了上来:“这是本候为您准备的报酬,还请大宾笑纳。”在外人面前安顺阳便以本候自称。
报酬是束帛俪皮(帛五匹、鹿皮两张),另外再馈赠一些牲肉,给大宾一同送到府上。
祠堂内,安承和又对着欧阳礼贤和恩师叶挣行了大礼,这时安顺阳返回了祠堂,一拱手对着众人说道:“各位,承蒙不弃,各位能来犬子的成人礼观礼,在下不胜感激,所以在前院略备薄宴,还望各位能够赏脸,各位,请,太子殿下,请。”说着,安顺阳做了个请的手势,众人便在安顺阳的带领下到了前院。
安承和则是跟云姝娅和安然打了个招呼,就去换衣服了,成人礼结束礼服就该换下来的。
“大师兄,你怎么了?”安然穿过人群来到冷殇身边问道,其实她一来就注意到了,冷殇的情绪似乎有些低落,只是那会云姝娅叫她,就没有过去。
“没事。”冷殇摇摇头。
安然呼了一口气,想必是成人礼的气氛让大师兄受到了感染,想起了自己的身世吧!安然懊恼的拍拍脑门,她怎么把这个给忘了,过会儿要好好安慰安慰大师兄才好。
几人跟着人流往前院走,在人群中,安然眼尖的发现谢凌华带着几个下人往安承和的方向去了,见安然不走了,冷殇奇怪的拉了安然一把:“走啊,小师妹,你发什么愣呢?”
“哦,知道了大师兄。”安然应了一声,又看了看谢凌华的方向,跟上了冷殇的脚步,安承和应该可以应付的来的,安然如是想着。
“安小姐蜀南赈灾有功,不知本太子可有荣幸能请安小姐吃一顿饭呢?”欧阳礼贤‘唰’的一声,打开折扇,摇着扇子走到安然身边。
“太子殿下,等会不就是吃饭时间了吗?您快请吧!大家都在等您呢!”安然故意反问了一句,说罢也不待欧阳礼贤回应,独自一人快步走到了前院。
欧阳礼贤盯着安然的背影,脸色沉的能滴出水来,眼睛里闪烁着晦暗不明的光芒。
花非花把两人的互动看在眼里,故意低着头走过去撞了欧阳礼贤一下,嘴里说着:“哎哟,对不起对不起,我没站稳。”心里实则想着,哼,敢欺负我小师妹?有你好看…
欧阳礼贤暗中握紧拳头,脸上挂着牵强的笑容:“不妨事,不妨事。”
“师弟,快走了。”冷殇喊了花非花一声。
“来了,来了。”花非花屁颠屁颠的跑到冷殇身边,趴在冷殇耳边奸笑道:“师兄,你猜我刚刚做了什么?”
“做了什么?我猜不到。”冷殇老实的很,根本没有花非花那么多花花肠子,哪能猜得准他的心思?
花非花‘嘿嘿’一笑说道:“你过一会儿就知道了。”
冷殇深知花非花是看热闹不怕事儿大的性子,他不放心的问道:“师弟,你到底做了什么?快告诉我,不然我就去告诉小师妹…”
大抵,这天底下能治花非花的也就只有安然了吧!毕竟安然的手段是层出不穷,让人防不胜防,谁要是敢惹了她,必定会倒大霉。
“别别…”果然,一听说要告诉安然,花非花立马举双手投降:“大师兄,你别告诉小师妹,我告诉你还不行吗?不就是…”
花非花爬在冷殇身侧,神神秘秘的样子看起来特别滑稽。
“这…”冷殇微微皱着眉头:“这样不好吧!你别给小师妹添乱了,他毕竟是太子殿下!要是让人发现了,可是要惹麻烦的。”
“怕什么?”花非花不以为然:“谁让他欺负小师妹来着?早就看他不顺眼好久了。”
“太子殿下如果在小师妹家里出了事,小师妹一家人都要被连累的,你快把解药给太子殿下。”冷殇是出了名的宠溺小师妹,凡是有可能给安然造成麻烦的事情,冷殇通通都不会做。
“我不去。”花非花一脸的不高兴:“要去你去,我可不去,我那是从小师妹那里顺来的痒痒粉,要解药你得跟小师妹去拿,反正我不去…”
“你呀!”冷殇无奈的叹了口气:“真是一点都不让我省心。”
安然出品,必属精品。
等冷殇终于在人群中找到安然的时候,欧阳礼贤也已经坐到了首席的上首位置,正接受着众人的阿谀奉承。
在人声鼎沸的嘈杂环境中,欧阳礼贤霎时间变了脸色,他不停的挠着胳膊,一开始还能忍受,到后面直接在大庭广众之下,做着各种不雅的动作,让人大跌眼镜:“本太子中毒了,一定是有人给本太子下毒,一定是有人给本太子下毒…”
“小师妹,师弟给太子殿下身上下了从你那里顺来的痒痒粉。”冷殇趁着众人的注意力都在欧阳礼贤身上,赶紧对安然说道。
“嗯,我知道了。”安然微微点头。
她直接穿过人群来到欧阳礼贤身边,伸手为他把脉,同时急切的问道:“太子殿下,您感觉怎么了?”
“呼呼…”欧阳礼贤一手捂着脖子,大口大口的呼吸着:“本…本太子呼吸…吸…不顺…顺畅…”
“快去请太医…”安然朝欧阳礼贤的随从吼道:“太子殿下是过敏了,但这是在我安平候府,我不能擅自做主开药方…”
很快,太医来了,诊断结果也确实如安然所说的一般,是过敏所致,至于过敏源是什么,太医猜测,应该是吃了相克的食物。
冷殇听了太医的诊断,终于有惊无险的把心放进了肚子里,暗中朝着安然竖起了大拇指。
安然在无人注意的角落,微微的勾起了嘴角,不得不说花非花这事办的漂亮,既给了欧阳礼贤一个教训,让他吃了闷亏不说,也不会给自己惹来麻烦。
只不过下次可不能再瞒着自己了,否则她可没把握每次都能及时救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