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向我们道歉。”安然站起来,指着门口的男子一字一顿的说道:“现在,立刻,马上道歉。”
男子手持狼牙棒,扭头看了安然一眼,像蛇一般阴暗的眸子,并且伴随着一股若有似无的药香味,让安然浑身一震,瞬间警铃大作
“让开。”男子从喉咙里发出沙哑的声音。
“道歉。”安然的脸色十分凝重,似乎只要男子敢说个不字,她就能立马扑上去将其撕碎。
男子将视线直直的移到安然脸上,又移开,向躺在地上还在昏迷的男子走去,压根不把安然放在眼里。
安然脾气上来了,挡在男子面前,缓缓从腰间抽出一柄软剑,剑尖直指男子:“你在我和然酒楼打斗,事先可有经过我的同意?”
安然脚下一用力,提剑向着男子刺去,剑锋指向男子眉心,直取男子性命。
男子没想到安然说打就打,来不及做任何反应,只得‘噔噔噔’退后几步,方才拿起手里的狼牙棒一甩,挑开安然的软剑。
安然借势飞身闪出门外,在半空中安然使巧劲儿回过头,抬手从袖子里飞出一道金光,缠上男子的胳膊使劲一拉,男子吃痛,一个趔趄险些摔倒,腾空跳起来转了几个圈,跪落在地上。
男子眼神再不复以往的平静,他眼睛死死的盯着安然手里的东西,声音中有一丝颤抖,不可思议的大声喊道:“它怎么会在你手里?你是怎么得到它的?”
男子说的它,其实是医圣老人送给安然的一根盘龙丝,盘龙丝通体是金色的,轻如鸿毛,细若毛发,柔如丝线,韧不可断,可谓是千载难逢的神兵利器。
安然轻飘飘落在地上手腕一转,金光‘嗖’的一下又钻回袖子里,安然向前跨了一步:“盘龙丝本来就是我的,你见过它?”
据安然所知,她手中的这一根盘龙丝是世间仅存的一根,另一根在二十年前就伴随着女魔头裘千红的失踪,一起下落不明了。
男子似乎有些不敢相信,双手抱头,痛苦的扯下几缕头发,嚎叫了几声,爬起来跌跌撞撞的逃走了。
安然摸着手腕处的盘龙丝,看着男子失魂落魄的身影,神色中充满了不解,这个男子的行为真是太反常了,难道这盘龙丝背后还有什么尘封已久的往事不成?
“然儿,这个人怎么办啊?他流了好多血。”姚倩倩腿受了伤,仍旧不安生,一瘸一拐的从里面走出来问道。
“我家在前面有个安氏药堂,让小二驾车把他送过去吧!”安然这才发现,晕倒的男子身上有几处开放性的伤口,她只得先简单的为他包扎一下,毕竟她手头上什么工具也没有。
严格来说,救了黑衣男子是顺带,安然只是不想让人砸了和然酒楼,那是安顺阳的心血。
但是人既然已经救下了,也不能就放在这里不管,任他自生自灭。
“那我去叫小二。”采桑子漫步轻挪,走到躲在柜台后面的小二旁边,说道:“小二哥,麻烦你把这个人送到安氏药堂吧!”
“这…”小二从柜台后面钻出来,一脸的为难,不是他不想送,他只是个小老百姓,这个男人一看就是遭遇追杀的江湖人士,他实在是不想惹祸上身。
“你放心的去送。”安然看出了小二的顾虑:“我们会跟你一起过去,出了什么问题都有我来一力承担。”
“好。”小二这才放下心来,找来一辆马车,便把地上的男子,连同安然他们几人一起送到了安氏药堂。
“刚刚可真是把我吓坏了,天子脚下那个人也太张狂了。”坐在马车里的姚绾绾后怕的拍拍胸脯,对刚刚的遭遇仍然唏嘘不已。
“天大地大,总有连皇上的手也伸不到的地方,你说是吗安小姐?”不知道为什么,安然总觉得采桑子说这话说的是意有所指:“是的,不过天下人管天下事,恶人也自有恶人磨。”
“你们在说什么啊?怎么听起来怪怪的?”姚倩倩揉一揉肚子:“我还没吃饱呢!要不我们先去吃点东西吧?”
安然无可奈何的戳了下姚倩倩的小脑袋:“等你吃饱了他就光荣牺牲了。”
姚倩倩调皮的吐了吐舌头。
“这…这是被人打的?怎么受了这么重的伤?”安氏药堂的掌事贺叔是个头发花白的老大夫,是安顺阳花重金请来的,跟了安顺阳快有三十年了。
“贺叔,你看看能不能处理?”安然问道。
“哎…”贺叔摇摇头一脸的惋惜:“他的伤势太重了,我只能开付药先替他止血,剩下的也就只能听天由命了。”
受了这么严重的伤,伤口很容易腐烂,凭他多年的经验来说,多半也是活不成了。
“贺叔,帮我准备麻弗散,还有剪刀,油灯,烈酒和一些干净的针线来。”安然仔细检查过,男子受的全部都是外伤,内伤并不严重,只要经过简单的缝合问题便不大,只是她忘了缝合手术在这个时空还未流传开。
“你要那些做什么?”贺叔一脑门儿的大问号。
“贺叔,我现在教你伤口的缝合手术,希望能助你的医术更上一层楼,在将来也能通过你的手去帮助更多的病人。”
伤口缝合手术?
这是什么意思?贺叔表示从未听说过,但他还是按照安然的要求去准备东西了,因为他知道,东家千金的医术那可是医圣老人教的。
等到夜幕降临,黑衣男子还是没有醒来,安然就让姚家姐妹先回去了,免得家里人担心。
贺叔则打算跟安然一起守夜,他亲眼见证了伤口缝合手术的神奇之处,现在他必须了解这种手法是否可行,若是可以…
贺叔简直不敢往下想象。
安然也只是派了个药童,给家里送了个口信回去,毕竟床上的人还没有度过危险期。
过了一会儿,药童端着一碗药走过来说道:“小姐,贺叔,厨房做了些吃食,您二位先吃点东西吧,我来给他喂药。”
“咳咳…咳。”躺在床上的黑衣男子猛地咳嗽了几声。
安然急忙凑近跟前,问道:“你醒了?还有没有觉得哪里不舒服?”
“水…水。”男子迷迷糊糊的吆喝着。
安然给男子倒了一杯水,喂他喝下,男子这才清醒了一点:“这是哪里?”
“你现在在安氏药堂,你是谁?今天追杀你的那个人,他又是什么人?他为什么要追杀你?”安然一连问了好几个问题。
“我叫唐信琛,咳咳…咳,追杀我那个人我也不认识,咳咳…咳。”男子有气无力的呻吟着,又一直在咳嗽着。
安然看今天是问不出什么来了,扭头交代着贺叔:“他就交代给你了贺叔,等明天我再来看他,我先走了。”
出了药堂,安然一边走着,一边踢着路上的小石子,想到之前遇到的余掌柜,还有今天看到盘龙丝就癫狂的男子,隐隐约约的,安然觉得幕后好像有一只大手在操纵一切,却又有些想不通,是哪里出了问题。
安承和天天都在翰林学府做功课,冷殇和花非花也在碧游山庄操持着,安然摇摇脑袋,也许是自己多想了,想不通就不去想了,要是有什么事情做,也许就不会胡思乱想了。
“安小姐,月黑风高,花前月下,不如你我同在一起喝杯水酒可好?”安然正想着,一个突兀的声音,至安然身后响起。
安然停住脚步,回过头一看,是一个穿着粉衣的男子,脸庞有些熟悉,好似在哪里见过一样,却又怎么也想不起来,到底是在哪里见过呢?安然心底有此疑问。
男子的面容娇好,但是配上那一身骚包颜色的衣服,再加上阴柔的气质,让安然无缘由的有些厌恶。
“你是谁?你认识我吗?”安然指指自己,出声问道。
粉衣男子自认为帅气的甩了甩头发,说道:“像安小姐这般美丽的女子,在下怎么可能不认识呢?”
“不说算了,我走了。”安然没好气的说着,扭头就要走。
粉衣男子连忙谄笑到:“我说,我说,今天中午在和然酒楼,我看到了安小姐在跟人打架,在下子桑,也算与安小姐相识一场,不如一起喝杯水酒再回去如何?”
“没兴趣。”安然翻个白眼抬脚就走,也不给子桑再说话的机会。
走到拐角处,安然一闪身躲进了暗处。
这个子桑有问题,在他的身上,安然闻到了一股胭脂水粉的味道,可是他的脸上并没有胭脂水粉的痕迹。
而且也绝对不是那种不小心碰过,或者沾染上短时间能造成的香味,按照香味的浓度推测,子桑绝对是长期接触胭脂水粉的那一类人,时间久了,体内就会自带一股挥之不去的浓厚香味。
若是不小心沾染的那种,风一吹味道就会淡下去,而后者香味则会持久的多。
安然悄悄的跟在子桑后面,只见他熟门熟路的敲响一户人家的门,开门的是个女子,女子一开门就双手挂在子桑的脖子上,亲吻着他的唇。
紧接着二人相拥着进了房间,做起了不可描述的勾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