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我今天见过花蝴蝶。”安然筹措了半天还是决定说出来,这样官府的人也好有个准备,不至于歹人就藏在他们眼前了还不自知。
“哦?”欧阳礼贤坐直了身子惊讶道:“你什么时候见的花蝴蝶?在哪里见的他?”
安然一五一十把偶遇花蝴蝶的经过讲出来,告诉欧阳礼贤和卢杰,当然关于救了唐信琛的事情就直接省略了。
卢杰听的连连称奇:“怪不得官府怎么都抓不到花蝴蝶,原来此人竟然有此等过人之处。”
“对。”安然给了肯定的答复:“他的轻功起码要在我之上,寻常人根本不是他的对手。”
欧阳礼贤睥睨的看着安然,问道:“那他为什么会找上你呢?他就不怕被你抓到吗?”
欧阳礼贤明显是话中有话,他是在质问安然,为什么花蝴蝶不找别人,偏偏找上了她,他们两个之间到底有什么联系?
安然长长的睫毛微微颤动,她抬起头来认真的看着欧阳礼贤,笑眯眯道:“太子殿下可真会说笑,前因后果臣女已经说了,从药堂一出来臣女就遇到了花蝴蝶,至于他为什么会找上我,我想我无法回答太子殿下这个问题,太子应该问他才对呀!不是吗?”
“本太子当然知道该问他,可他现在在哪呢?”欧阳礼贤眼眸中闪烁着意味不明神色,看的安然无名火起:“太子殿下这话从何说起呢?”
欧阳礼贤假笑道:“本太子没什么意思,就是觉得花蝴蝶既然对安小姐有企图,安小姐又这么聪明伶俐,武功高强,抓一个采花大盗这种事交给安小姐再合适不过了。”
“好,这趟差事我接了。”安然用冷峻的目光扫了欧阳礼贤一眼,说完招呼也不打就往门口走。
欧阳礼贤冲着安然的背影喊道:“记得与秦睿锦合作,他一直在着手这件案子,你们两个一起会方便很多。”
安然深深后悔的感觉到,当初救了武玲珑根本就是一个错误,欧阳礼贤分明是个小人,总有一天要想办法把他拉下台,到时候看看他的嘴脸是否还能像今天一般小人得志。
这个想法一旦在安然的心里扎根,便迅速的长成了一棵参天大树。
“你看看她这是什么态度?”欧阳礼贤见安然走了,气愤的一拍桌子,伸出食指指着安然消失的方向,不停的指点着。
“太子息怒,安小姐到底是年轻气盛,有些地方难免考虑不周,也是正常的。”卢杰做了一个揖礼回道。
欧阳礼贤‘咚’的一声坐回椅子不吭声了,卢杰只好行礼告退。
安然气呼呼的出了太子府,嘴里念念有词道:“好你个欧阳礼贤,这个仇我安然记下了,我救了你,你还反过来恩将仇报…”
走在一个拐角处,安然“咚”的一声结结实实的撞到了一个厚实的人墙,直撞的她眼冒金星,气的安然火冒三丈,顺手推了眼前的人一把:“是哪个走路不长眼的东西撞了我?”
安然在太子府受的气,此时竟然都一股脑的发泄在一个陌生人身上了。
“大胆…”边上一个做侍卫打扮的人,‘噌’的一下拔剑出鞘,剑指安然。
安然自知理亏,瘪瘪嘴向后退了一步,让开路没有说话。
“嗯哼。”领头的人坑了一声,甚至都没有看安然一眼,目不斜视的径直向前走,与安然擦肩而过。
安然这才注意到领头的人,有着黑亮垂直的发,斜飞的英挺剑眉,细长又蕴藏着锐利的黑眸,削薄轻抿的唇,棱角分明的轮廓,修长高大却不粗犷的身材,宛若黑夜中的鹰,冷傲孤清却又盛气逼人,孑然独立间,散发的是傲视天地的强势。
“渍渍。”安然惋惜的摇摇头,可惜了,又是个万年不化的冰山脸,竟然还生了这么个怪病:“哎…命不久矣啊!”
“你在胡说八道什么?”安然的呢喃声让侍卫听了个正着。
如果眼光可以杀人的话,相信安然已经死了百八十次了,因为那个侍卫看她的眼神就像是在看死人。
“切…有什么了不起?不就是只看门狗嘛?”安然正想找人撒气,发现一下心中的郁闷呢,这厮就撞上来了。
何况真要打起来,她也未必就打不过,那个侍卫暂且可以忽略不计,他的主人倒是内力深厚,只可惜他身中奇毒,有劲儿也不敢使。
“正事要紧。”果然声如其人一样的冷漠。
“是。”侍卫收剑回鞘,用饱含怒火的眸子狠狠的瞪了安然一眼,赶忙跟在主子后面。
安然背着手转过身子,眼睛跟着两人的身影缓缓转动,安然忽然就‘噗呲’一声,不自觉的笑出了声。
之所以说又,就是因为前世的自己也是这般,常年拉着一副冰山脸,从不主动与人结交,自从来到了这个世界,倒是变得越发的活泼开朗了。
不知不觉,来到这个世界就十年了,时间过得可真快啊!安然一边感叹着,一边向安氏药堂走去。
“小姐,你来了?”贺叔刚刚诊治了一个病人,一抬头正好看到安然走进来。
“嗯,贺叔,唐信琛呢?”安然直接表明来意问道。
“哎…”贺叔叹了口气回道:“唐公子在后院,年轻人不听劝,非要起来练剑,你快去劝劝他吧!”
安然微微点头,直接来到后院,见唐信琛果然正在练剑,便在那里静静的看着。
唐信琛的剑法行云流水,快如闪电,李白曾在侠客行中用‘十步杀一人,千里不留行’来形容剑客的剑术之精湛,安然觉得把这句诗用在唐信琛身上再合适不过了。
‘啪啪啪。’
“唐公子好剑法。”唐信琛一套剑法练完收功,安然大为赞赏的说道。
唐信琛谦虚道:“安小姐过奖了,在下还未感谢过安小姐的救命之恩,若非安小姐,在下恐怕已经身首异处了。”
唐信琛已经从贺叔那里得知,救他的是是安平侯之女安然。
“举手之劳而已,唐公子不必放在心上。”对于这种场面话,安然是信手拈来:“不过贺叔有没有跟唐公子说过,你身上的伤还没好,现在并不适合练剑。”
“安小姐有所不知,唐某身上有血海深仇,怎能允许自己卧病在床?”唐信琛说话的时候眼眶微微湿润,明显是勾起了他心中痛苦的回忆。
“嗯,你说的有道理。”安然没有反驳他的话,再严重也不过是些皮外伤,只要他能忍得住痛,无非就是多做几次缝合手术的事儿,下次可就不用麻弗散了。
“多谢安小姐体谅。”唐信琛深深的鞠了一躬。
安然潇洒的一个转身,坐在院中的石凳上,翘着二郎腿:“我那天问唐公子的问题,唐公子可以说说吗?我对那个跟你一模一样的人,倒是很有兴趣。”安然故意没有提到易容的事情,想要看看唐信琛到底知道多少。
“其实我对他们的了解也不多,我只知道他们是一个神秘组织,他们在背地里的渗透很广,其中绝大部分包括一些官宦和商户,以求达到掌权和敛财的目的,其他的我也就不知道了。”唐信琛咬牙切齿的说着,眼眶却又开始泛红。
安然猜想,唐信琛的血海深仇就跟这个组织有关系。
“那他为什么要追杀你呢?”安然继续问道。
唐信琛颓废的坐在凳子上,用双手捂着眼睛,豆大的泪水从指缝间流出,道:“他扮作我妹妹的未婚夫,去我家中之时,被我妹妹发现,便打伤了我妹妹,我娘亲为了保护我妹妹也被他打成了重伤,后来他们一群人冲进了我家,对我唐家上下几十口人进行了屠杀,要不是我刚好在外面,恐怕也会遭遇他们的毒手,连逃命的机会都没有。”
唐信琛说道最后,握紧了拳头,连指甲陷进肉中也不自知,仇恨已经涌上他的心头,热血在他的胸膛里滚上滚下,冲红了他的脸庞,咬牙切齿的说道:“我一定会为我爹娘为我妹妹,为我唐家上下几十口报仇的。”
安然拍了拍唐信琛的肩膀道:“我能理解你,不过你现在最重要的是先养好伤,再从长计议,可别仇没报成再把自己搭进去。”
“嗯。”唐信琛郑重其事的点头,表示自己明白:“现在我知道的都告诉你了。”
“多谢。”安然在胸前拢手,行了个江湖礼:“我还有事,就先告辞了。”
“告辞。”唐信琛回礼道。
安然从安氏药堂出来,便直接回了家,唐信琛今天说的事情是真是假还有待考察,至于到底是不是真的有这么个组织,安然觉得十有八九是真的。
以安家在商界的地位,必定会成为这个组织的首要目标,安然觉得她必须立刻给安顺阳提个醒,好好查一查下面铺子里的人。
毕竟安家家大业大,安顺阳不可能各方各面都全部关照到,一旦被人盯上,就很难轻易脱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