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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前尘往事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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庾奉天启四万一千两百年。

西岭雪山山顶处那座紫光萦绕的府邸传出一阵赛过一阵凄厉的叫喊声。

“圣女使劲儿啊!快了快了!快看到头了!”接生的妇人根本来不急擦拭额头上的汗水。她可不敢马虎,生产的女子除了是横山圣女,更是西岭雪山的女主人,若是出了一点闪失,她也别想活着走出这里。

门外的中年人急得团团转,便是西岭雪山圣君,同他一块儿在的,横山圣女的哥哥。只有夫人这一胎平安诞下,他才能将他寄养在北方神女处的儿子南野接回来。

西岭雪山圣君,第一位从人修炼成仙的圣君,也正巧赶上庾奉天启年第一位玉帝上任,他与玉帝便是至交,坐拥西岭雪山已经整整五万零七年,离圣神仅一步之遥。

天色逐渐暗了,这一处的气氛格外凝重。西岭圣君眉头紧锁动也不动的盯着房门。天空忽然下起大雪,却也升起一轮明月。明晃晃的月光越来越烈,照射的整个府邸都在发亮。

驻守在门外的众人皆是诧异,议论纷纷,西岭圣君也是。

只听房内一声啼哭拉回众人的思绪,自此西岭圣君第一位继承人降世,取名彦川。

北方神女处,八千余岁的南野也在这时踏入上仙境。

南野为西岭圣君与鲛人族圣女之子,鲛人族圣女诞下南野后便仙逝而去。西岭圣君与横山圣女成婚后,圣女恐南野会威胁自己的地位,遂将南野送至北方神女处寄养,待诞下自己的血脉后方能接回。

南野站起身,看着西南山顶处那团金黄色的圣光。眉心正中那缕狭长红色印记随着少年成为上仙后便更为耀眼。

只不过片刻,北方神女窈窕的身影从虚空中出现疾步向他走过来,白色衫裙随着神女的走动飘扬着。

南野规规矩矩揖手“神女。”北方神女眼中露出欣慰的目光“不愧是西岭圣君的儿子,八千岁便已踏入上仙境,果真是天赋异禀。”北方神女惊叹连连“若不是这几千年你都在我眼前,我倒真会以为你是生来就是上仙。”

南野只是笑笑,并未附和北方神女的夸赞。北方神女有些惋惜,想当初她是一万三千岁才勉强踏入上仙境。南野如此资质,却只能屈身在这处,连个名分也不曾有。若不是因为他是西岭圣君的儿子,她真想将南野认作徒弟。只是这孩子…外人看着他会以为是儒雅内敛,只有她才知道南野是沉默寡言,甚至于是孤僻,心事都藏着掖着不肯说,真是委屈了他。

“快别愣着,西岭圣君已经派人来接你了,速速随我出去吧。”北方神女掩去眼中情绪,笑看着南野。南野随后点点头两人一块儿消失在原地。

“南野我儿!”西岭圣君大步向前仔细端详着又是三千余年未见的儿子。横山圣女秉性虽不算怪异,不过西岭圣君却也不敢轻易触了她的霉头。这几千年来,至北方神女处见南野的次数寥寥可数。

“圣君。”南野礼数周全向西岭圣君揖手。西岭圣君还未开口,横山圣女抱着刚出生的彦川出现在西岭圣君身旁。

“圣女。”南野见着横山圣女道。

“南野,这是你弟弟彦川。”横山圣女笑意吟吟,将彦川轻轻拖住往南野面前送了送。南野不动声色探头看过去。

襁褓中的孩子睁着一双大眼,看见了南野便咯咯直笑。南野觉得心里好像有个结解开了,这个与自己有一半相同血脉的婴孩似乎也不是那么讨人厌。虽然在北方神女的府邸待了八千年,但他也并不是一无所获。至少他能静下心来修炼,年少便是上仙。

南野露出少见的笑容,手一掩,掌心徒然出现一缕宫绦“这是红雪狐尾毛做的宫绦,乃雪狐族长所赠,用以湘金线编制配琉温玉最是养人,今日便转赠彦川,恭贺彦川生辰之喜。”

横山圣女更是笑开了花。她如今有了自己的儿子,也就没必要再和南野过不去,况且南野这份礼,对年幼的彦川是极好的。

“南野有心了。”横山圣女示意仙娥接过南野手里的宫绦“南野既已回西岭,便不必在叫的如此生分,你与彦川是兄弟,理应叫我一声母亲。”

西岭圣君更是激动如蒙大赦,连忙附和道“是!是该叫母亲与父亲。”

南野站的笔直,他知道,今后的他再也不是无名无分的上仙。

“父亲,母亲。”

时光荏苒,天界景色依旧,彦川自降世至西岭已有六千余年,而他同父异母的哥哥南野时年一万四千岁,上仙境后期。

横山圣女善妒,虽南野为名义上的长子,但整个雪山皆以彦川为少圣主,南野为少君。

虽今日是南野与浮阳和婚之日,彦川却有更为重要的事情。向南野简单说了一番后,便前往武神君处而去,獬豸也化作小小一团跟在彦川身后。

兄弟俩算不得多亲厚,却也胜在和睦,六千年来彦川修炼的造诣,多出自于南野教导。而彦川也是不负南野的期望,六千岁便已是仙境后期,步入上仙只需一个机缘。

“彦川你怎么又不等我,明知我药岛事儿多,总会迟一些。”百熙仙君唠叨着紧随彦川身后。

百熙是仙灵药岛岛主老来得子的独子,只比彦川小上一千余岁,因不思进取懒怠的紧,老爹虽然整日念叨朽木不可雕,却也不想逼迫他太紧,毕竟他药岛的产业今后便全是百熙的。拥有如此庞大药岛,若是再有一身不凡的修为,恐怕会成为众多仙家眼里的沙子,揉不得搓不得,平白树下许多仇敌。

两人今日前往武神君允时处只是因为允时打造的一柄神器恰逢今日有机缘成形,而神器择主,彦川也是去碰碰运气。若是能成他便将这神器赠给南野做他新婚贺礼。

“若是等你,恐怕允时早已做出另一件神器了。”说罢,彦川加快速度前往武神君处。

正巧的便是,彦川和百熙刚到,天空红霞涌动,神器成型便是一把箜篌直直撞向彦川的怀中。

“彦川少圣,百熙仙君。”这小生模样的人,便是武神君允时神君“彦川少圣可是好运气,一来便将我的神器收走了。”

百熙摆摆手“神君客气。不必如此称呼,叫我百熙便是了。”

彦川看着手里的红光,虽对允时有些许歉意,不过到底是神器择的他“是神君承让,如此这箜篌我便收下了,来日有机会请神君吃酒。”

允时看着彦川爽朗的笑出声“那允时可就记下了。”

寒暄过后,彦川便坐在院中细细端详着手中的神器。他不需要武器,天地万物都是他的法器,化雨为针,化雪为刀,化光为万物。只是南野是真的需要,几千年来彦川从未见南野手中出现有过武器。今日他同南野说的理由虽也是这个神器,不过并未说是要赠予南野的。

想罢,彦川闭上眼假寐着,现在的天界必定吵的很,不如就在允时这处清静清静。

凡界

一株贪婪吸食天地灵气的桂花枝终于成灵。它摇晃着叶子,看着逐渐腾空的身体乐开了花。想它修炼五百年成精,一千两百年成灵,现在已经整整一千七百岁。成了灵它就有机会飞入仙山修炼拥有肉身,位列下仙位。

它轻飘飘的飞过一座座仙山,正睁着眼睛看选在哪处落脚,一阵风将它吹向了允时的府邸,又偏偏落在彦川面前。

被这桂花枝打着手的彦川睁开眼,看到的就是已经晕乎乎的桂花灵。

彦川皱了皱眉头,似乎是在疑惑是从何处来的灵。百熙抖着袖子眼尖的看到了这个灵“哎!这是哪里来的灵!怎么跑到这里了?”说着,百熙一边渡步过来。

彦川也拿起这条桂花枝细细端详,顺便抖了抖,灵觉得再这样抖下去,它可能就得吐了。

獬豸看着这个绿绿的桂花枝兴奋的上窜下跳,要不是它还在彦川手中,恐怕它就叼在嘴里玩儿了。

哼!不行!我倒要看看是哪个没眼力见的小毛孩敢这样对一千来岁的它!

想着,灵探出一丝灵气缠绕上彦川的手心,而这缕气息太微弱,彦川并未发现。

百熙伸出手捻起灵的叶子啧啧几声嫌弃道“一看就傻乎乎的,拿来做宠物都没什么用,更别说炼药,恐怕药效都得大打折扣。”

“既如此。”彦川从百熙手里拿过灵“那就扔了,到何处便看它的造化。”说罢,彦川手一扬,灵便飞了出去。

獬豸也眼看着桂花枝抛出一个完美的弧线消失在云层处。

刚刚缓过神的灵听到这句话,心里早就已经把彦川骂了千遍万遍,身体早已随着彦川的手飞向天际。灵只觉得风好大,好像要把它的叶子都给吹掉了。

不知到底飞了多久,灵才觉得着了陆。而此时的它,稳稳当当插在了桂花神的发髻上。

桂花神一愣,眨巴着眼睛撇向发髻处,随后伸手将灵拿了下来。灵此刻依旧是晕头转向,张着嘴仿佛神魂恍惚。

“哎呀!许久未见如此有慧根的桂花灵了!”桂花神发出惊喜的叫声“本神看你与本神颇有缘分,今后你便跟着本神做这桂花林的仙娥吧!”

实际上是几万年来,从未有过一个桂花神旁枝系的修炼者有如此机缘能飞到天界,桂花神也懒懒散散不怎么在意,导致现在桂花林除了她自己以外空无一人。

应该就是它了!我的命定小徒儿!桂花神这么想着!

桂花神并未等灵回过神,将灵放在地上捏了个诀,送了一口精纯灵气给灵。灵摇晃着脑袋,一阵金光过后,灵便成了着嫩绿色衫裙的人形。

它又惊又喜,觉得自己运气好遇到桂花神这个贵人,把刚才彦川扔它出来的事儿忘的一干二净,最后一点不满也随着幻化为人形而消逝。

“今后,你便叫玉一了!”桂花神歪着头想了想。这个灵是她随便遇到的第一位桂花林仙娥,这个名字甚好。

玉一睁着一双桃花眼上下打量着自己。原是想化作一个男儿身,不过她对男女的概念并不强烈,此时也觉得这身衣裳格外好看。便朝着桂花神咧嘴笑了起来。

有点憨。桂花神这么想着,不过无伤大雅,调教调教也能用!还是如此标志的模样,一双眼睛水意盈盈,她都差点陷进去。

又赚了!

几经辗转,玉一差点就迷失在偌大的天宫。抬眼望去,近在咫尺的红霞仿佛在回应玉一的眺望,闪烁着红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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