择日天兵天将进了大殿中,将卫首领胆颤得面容有些颤抖,一看这样子便是没查到,夜白平日里对下属又特别严厉,天兵天将们一个个低着头自然是害怕受到惩罚的。
“没查到?”夜白厉声。
“是。”将卫首领眼神示意了身后的下属们然后全体下跪在夜白面前,也没有多余的解释,这也是夜白培养出来的,夜白一直提倡要结果不要废话。
“无事了,你们退下吧。”夜白也没有多说什么,只是继续低着头看檀木桌子上的书。
那一群天兵天将们说惊讶是真的,说理所当然真是假的,于是上千号人连滚带爬地出了波音宫生怕夜白一不小心就反悔了刚刚仁慈的决定。
“夜白,你这是第一次不追究属下办事不利耶。”我凑近了夜白,撑着脑袋瞪大了双眼满脸惊讶。
“我在你心里就那么凶悍吗,笨鱼?”夜白抬眼轻轻掐了掐我的脸蛋,语气有些深重。
我被他眼神里微微传来的寒意寒得颤动了一下,“没有啦……”
夜白听着我声音里微微的颤抖居然笑出了声来,“笨鱼啊,你真是越发可爱了。”
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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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镜中的谷司正在一边饮酒一边赏花,绕到了假山的另一头听见两个小厮在谈论,谷司好奇心一直重见他们讨论得如此激烈自然忍不住要去听他们在说什么。
“艾,你可知道仙首夜白大人跟那衰神在昨天时发生了什么?”一个小厮满脸神秘兮兮地看着另一个小厮。
“什么什么?你倒是快说啊,别吊我胃口啊。”那小厮也是又急又是好奇,满脸兴奋的模样,让在一旁偷听着的谷司更是好奇了,于是又凑近了些,整张脸都靠在了假山上。
那小厮故作夸张地望了一眼四周然后压低了声音道:“昨儿个啊,是仙首夜白和衰神的天婚之日,可惜……”
谷司听罢这句话之后直起身来不再去听后面的内容。三哥和笨鱼,天婚……谷司有些愣神,拿起手里的那酒就往口中一阵灌,灌醉才好呢。谷司跌跌撞撞地绕过假山绕过树回到自己的宫中开始借酒消愁。
笨鱼啊笨鱼,为什么我做了那么多你终究还是选择了三哥?就因为我不是仙首吗,不,我知道笨鱼你不是这样的人。谷司桌前的书卷画卷已经全然湿透,只剩下一壶酒和一只小小的酒杯,酒杯里倒映着他的面容,有些憔悴有些不起眼,更是一副烂醉的模样,手端起了酒杯轻轻一晃,酒里的自己被打散看不清了面容。
时间就这样慢慢入了夜,谷司缓缓踱步走出去,也不知道走了多远,路过了波音宫路过了那条长长的桥,桥上满着云雾,云雾慢慢散开来,他看见了面前的人,曼妙的身姿正坐在桥那头手里握着一个琵琶在不停地波动,幽幽的月光配上柔情似水般的琴声音调美得这天地间只剩了这姑娘。谷司慢慢走近她,乍一看,竟是嫣非离。
“为何,为何你不愿意跟我在一起,我哪里不好?”谷司摔碎了酒瓶,跪在坐在桥头的姑娘身边抓住她单薄的肩轻声呢喃着问。
那姑娘放下了琵琶,推开他叫了声你是谁。
“离离,是我啊。”谷司抓过那姑娘的手臂将她搂进了怀里,温柔的鼻息扑倒她的脖颈上,姑娘内心有些颤动,环住了他轻轻拍他的背,原来是个受了情伤的人。那姑娘打了个响指一堆黑衣人像是从天而降一般来到她的身边,然后抱着拳叫小姐。
“小姐,这个人非礼您!让在下将他除掉。”某个黑衣人上前来自告奋勇道,“之后在下便会当做今夜无事发生一般与众兄弟一起自刎。”白虎族的人就是调教的忠心耿耿中规中矩。
白虎族的大小姐笙允抬了手示意制止那名黑衣男子的这个行为然后道,“将他送到桥那头喂一晚醒酒汤然后查清楚他的身份和住处。”笙允扶起倒在她身上的谷司,月光的银辉照亮了他的面容,骨骼分明,有棱有角,细细的眉搭在俊美的脸上,那丹凤眼轻轻合着,睫毛印下一个弧度在风里微微扑动。看着看着笙允都没注意到自己的脸都红了,于是在下人的一声提醒下,这才回过了神来。
笙允不再去看,将手中的人往下属的手里一推,便拿起了躺在草地上的琵琶双脚一迈便飞走了。笙允承认自己对那名醉了酒的男子动了心,若是合适的话她定会向爹爹请求让她嫁给那男子,于是便是整夜地挂着心满是期待也是辗转难眠。
第二天谷司醒过来的时候,脑袋是又涨又疼,他按按自己的脑袋,抬眼看到一座桥,啧,昨晚真是烂醉得糊涂他居然都走到与白虎家族的分界处了。谷司揉了揉太阳穴,捂着有些难受的胃对着那地上一阵猛吐,吐完了之后就感觉好多了,他仓促地乘着自己的小云朵离开回到了自己的宫殿。
回到了自己的宫殿以后,谷司还是坐回了那张檀木的椅子上,继续细细体挖着自己的惆怅想着昨日那两个小厮说的三哥和小笨鱼成婚的事情。想着想着,门外便出现了一个声影,那轻如猫步的步子一听就知道是个姑娘。可是除了小笨鱼,他是哪个姑娘都不想见到,更不要想着有姑娘能趁虚而入。
谷司连头都不抬直接扔给对方了一句“出去。”见过谷司的人都知道,他是头一次那么冷冰冰地说话。
那姑娘没有动弹,谷司有些不耐烦了便抬头去看。一看便怔楞住了,那姑娘鼻嘴上蒙着薄纱,清明的双眸里透着光彩,浓密的睫毛和细长的眉毛,长发被盘成很清爽的一个发髻。这双眼睛是那么眼熟,谷司看着看着想着想着便叫出了那个名字:“离离。”
那姑娘也不恼也不骄不躁,只是缓缓揭开了面纱,对着谷司道:“我叫笙允。”然后只是微微地笑着。
谷司甩了甩头,心想着定是自己昨夜里酒喝得太多了,可是不管怎么看,这也太像了吧,谷司有些尴尬地踱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