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上次月圆之夜后,每到晚上,都有行尸走肉在外游荡,闹到人心惶惶。
短短七天,顾南轩和月琼斓四处游走,从最近的义安到盛泽再到东北部玲珑和龙都,再到西北部的删丹。
两人白天睡,下午起,因为除了顾家,其他世家都吃了这个所谓的特效药,所以处理起来也相对较快。
仅一夜之间,各大世家的病都好了,再也没有行尸走肉发狂伤人了。
这天,两人悠闲的走在河边。
“咱们这么暗戳戳的搞事情,你说莫后黑手会不会被我们气死,哈哈。”
“可惜我们现在也不知道莫后黑手是谁。”
顾南轩笑着看月琼斓满脸思绪,碰了碰他肩膀:“诶~小斓斓,你的剑有名字吗?”
“额~没有”
“没有!灵剑怎么能没有名字呢?”
顾南轩一脸不可思议,月琼斓轻笑:“人生在世,来去匆匆,名字只是一个代号,有没有名字有那么重要吗?”
顾南轩一脸认真:“重要!非常重要!名字不仅仅是代号,它是一种思念,一种信仰。”
月琼斓有点不解:“此话怎讲?”
“简单来讲,给你取名的人心中会有一种期望,希望你以后变成什么样的人,同时他也是一种思念,别人在想起你的时候肯定都是念着你的名字,而不是那谁谁谁吧。”
顾南轩这一番解释,月琼斓茅塞顿开,想起自己幼小的时候,仿佛有一个女人对自己说:希望你以后是做个谦谦君子,有多姿多彩的人生。
但是后来师傅却跟他说,名字只是代号,不必看重,该重视的是修行。
“有道理。”
“哈哈~是吧,那不如我们一起给它们取个名字。”
顾南轩拿着自己的剑,偏着头示意他。
“好~,你觉得取什么好呢?”
顾南轩想了想,摸着下巴四处看了看,突然眼睛一亮:“诶,不如就叫青天和碧水,你的叫青天,我的叫碧水?”
“碧水照青天?”
“聪明!以后我罩着你,哈哈哈~”
顾南轩搂着月琼斓肩膀,大摇大摆往前走。
“哼,顾南轩!月琼斓!!”
树后,黑衣人浑身黑气翻滚,似在宣泄他的怒气。
大清早,顾南轩刚入睡,就听见一阵异动,猛的睁开眼。
自从他体内的潜能激发,他的听觉比之前更好了,身边稍微有异动,他便能马上察觉。
顾南轩为了不打草惊蛇,又闭上了眼睛,假装睡着。
一丝黑气从门缝漫入进来,一个黑色人影立于床前,缓缓把手伸向顾南轩的脖子。
顾南轩紧紧握着手中碧水,正待伺机而动。
碰!
突然另一个黑衣人破窗而入,挡住了那个黑影,两人瞬间撕打起来。
月琼斓听见隔壁顾南轩房间有异动,立刻赶到他房间,只见两个黑衣人立刻从窗口逃逸。
就看见顾南轩坐在床上,手拿着碧水剑,一脸茫然的看着他。
“你不要问我怎么回事,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他们就在我房间打起来了。”
“你没事吧?”
顾南轩没想到他第一句话是关心自己,心里有些感动,忍不住嘴角上扬:“啊哈哈~没事。”
另一边,两个黑衣人站在房檐上对峙。
“谢赢?你为什么要阻止我?”
“我不阻止你,难道还要让你把他杀了?”
“他难道不该死吗?一次又一次坏我好事!”
“你别忘了,你可以动任何人,唯独顾南轩,你不能动,这是主人命令!”
“哼!”
黑衣人愤怒的一甩袖,化成一道黑气离去,谢赢也没有再逗留。
荒山下,洞外,谢嬴和黑衣人跪在地上。
“混账!谁让你擅自行动!”
一道黑气猛烈袭来,将黑衣人直接掀翻在地,黑衣人的帽子被掀开,露出了狰狞的半张脸,下半张脸蒙着黑布,头上没有一点头发,全是猩红的疤痕。
“啊啊啊~”
阳光照在他的脸上,跟烧了一样直冒烟,疼得他嗷嗷叫,赶紧带上帽子。
“我错了,我错了,主人,我错了~”
黑衣人爬在地上卑微的求饶,旁边谢嬴视若无人,面无表情的跪着。
“谢嬴,这次算你将功补过,顾南轩那边怎么样?”
“他体内的栖元之力已经觉醒一部分,现在和月琼斓联手,不好接近。”
“哦~是吗?之前你们说他在愤怒的时候,会黑化?”
“是!是是是!之前祁御使就是这么死的,他在极端愤怒,会失去理智,栖元之力也会受影响。”
黑衣人赶紧接过话。
“哈哈哈哈~那就给他添把火,你们知道怎么做吧?”
“知道知道~折磨人我最在行,嘿嘿~”
“主人,这些是已经收集好的怨灵。”
谢嬴掏出一个黑色囊袋,里面鼓鼓的还在动,谢嬴解开绳子,里面飞出来很多墨绿色的黑影,是那些病死去的怨灵。
怨灵被一一吸进结界里,结界的裂缝又长了几分。
“啊~被栖元之力侵染过的怨灵,真是太美味了,哈哈哈哈哈!”
一声震慑山谷的笑,惹得山上不少石子纷纷落下。
下午,顾南轩一推开门,就看到月琼斓站在门口阳台边往外看。
只见夕阳照着的街道上,人来人往,人们都争先恐后揽客,每个人脸上都挂满笑容。
别说月琼斓了,顾南轩看到这副景象,也由衷的感到很暖。
久违的热闹,百姓安居乐业,这是最平常,也是最难得的景象,顾南轩不免一阵欣慰。
“醒了?”
月琼斓回头看见顾南轩杵在门口目光呆滞,笑意盈盈的模样。
“啊~嗯。”
顾南轩这才回过神。
“走吧,去巴陵。”
“嗯,顺便也查一下薛叔叔的事。”
两人即刻动身,前往西南部的巴陵。
入夜。
顾南轩月琼斓二人收集完最后一波灵力,顾南轩在月琼斓的帮助下,将鼎里的灵力引入碧水剑中。
“嘿~终于完事了。”
“嗯。”
两人相视一笑,心里终于落下最后一块石头。
巴陵,是文人墨客的故乡,这里风景秀丽,整座城沿湖而建,人人都是彬彬有礼。
即使到了晚上,这里也是灯火通明,街头有猜灯谜,杂耍,戏曲,还有各种商贩堆满了街道两旁,好不热闹。
解决完事情的第二天晚上,顾南轩和月琼斓就顺便感受这巴陵的热闹景象。
“还以为巴陵都是书呆子多呢,没想到这么热闹啊,有意思。诶,这可比龙都有意思多了,龙都虽然大,但总显得冷清了些。巴陵也不小,但人家这里更热闹。”
顾南轩看着这人来人往的热闹景象,满脸兴奋。
这大街小巷买的玩意还不少,很多都是顾南轩没见过的,所以什么都很新奇,拉着月琼斓东看看西看看,就是不买。
从街头逛到街尾,总有人空手而来,满载而归。
但顾南轩不一样,这个看看,那个摸摸,来也空空去也空空。
“既然喜欢,你为什么不卖下来呢?”
就连月琼斓都充满疑问,因为有几样玩意他看了又看,摸了又摸,最后还是没买。
“看看又不要钱,喜欢又不一定要买。”
就像顾南轩喜欢把许多小心思都藏在心里,喜欢又不一定要得到,能看看就好。
两人晚上也没逛多久,转一圈后,回房就睡下了
梦里,顾南轩又变成了柳卿晨,追逐着那颗大树,心里依旧很难受,眼泪也湿了枕巾。
第二天,天大亮。
顾南轩坐在床边,神情呆涩的缓了好一会,才起来穿衣服。
一打开门,月琼斓早已在外等候,每次他起床,月琼斓就已经在门口等他了,他是算好的吗?
“早啊~”
顾南轩喜笑颜开。
“早,我们走吧。”
两人来到薛府门口,薛家青砖白瓦,门口两面墙还雕刻了字画。
中间门口两座偌大的石狮,还有两个守卫站得端端正正。
两人刚踩上台阶,两个守卫立刻挡住去路。
“什么人?”
“来这干什么?”
两个守卫没好气的问。
“我是顾南轩,我要找薛叔叔,也就是你们宗主。”
两个守卫面无表情,其中一个转身去里面通报。
“你们在外面等等。”
“嗨~这!”
“南轩,不要冲动。”
月琼斓拉着他,示意他冷静,顾南轩不得不忍着靠在石狮旁等候。
不一会,里面的守卫又跑了出来:“宗主身体抱恙,不便见客,请回吧。”
“嗨!你们什么意思啊!”
顾南轩气得跳起来,他大老远跑来,就是为了查薛叔叔的事情,结果门都进不去。
“南轩,先走吧。”
月琼斓当下就把他拉走了。
“你为什么要我啊?”
“现在不方便说。”
“啊?”
一直走到湖边,月琼斓才跟他说了真相。
“门口那两个人,被控制了,他们现在是傀儡。”
“啊?你怎么看出来的?”
“眼神无神,面部僵硬,应该是丢了七魄,被人操控着。”
顾南轩一脸震惊,但回想起来,那两个守卫站得直挺挺的,一脸面无表情,说话也是丝毫丝毫不带感情。
当时顾南轩还一度因为他们的冷血无情而生气,现在想想,他们确实太过反常了。
“怎么会这样,究竟是谁干的。”
“恐怕薛家,有内贼。”
月琼斓此言一出,顾南轩瞳孔放大。
如果是这样,薛家真的危险了。
之后二人来到客栈,人才密集,是最好打听消息的。
“小二,你们店里有没有不辣的菜啊?这位公子可不能吃辣。”
顾南轩看着一桌子招牌菜都是辣的,甚得他心,但是想想月琼斓吃不了辣,又得照顾他。
巴陵人最爱吃辣,所以遍地都是辣椒,头一回听说有人不能吃辣,这让店小二就有点为难:“额~公子,不辣的菜没有,但是有甜羹。”
“那你们这有没有醋啊?”
“醋有,有。”
“那来碗醋,再倒碗清水。”
小二有点懵,但还是照做了:“诶,好勒!”
把醋和水放到月琼斓面前,顾南轩夹了一筷子菜,在清水里过过,然后放到醋碗里:“吃吧,不辣了。”
“额?还有这种吃法?”
“对呀。”
顾南轩笑,想以前跟苏棠在一块她也不能吃辣,跟自己吃重庆火锅时,她都需要过好几遍清水。
月琼斓夹了醋碗里的菜送进嘴里,嘴角立刻荡开一弯弧度:“酸中带点辣,还不错。”
“哈哈,是吧,酸酸辣辣的,最开胃了。”
月琼斓喜欢吃酸,他就特意为他整一碗醋。
“诶,瘟疫都过去了,也不知道薛宗主什么时候出来。”
“是啊,这都临近年关了,往年这个时候薛宗泽都开始筹办诗贤会了,现在一点眉目都没有。”
“诶,现在府里大小事物都是那个姓谢的在管,但是他始终是外家人,薛家也不知道怎么就会听他的。”
正吃着,突然听到旁边有人在议论薛家的事,顾南轩立刻听得入神。
“还不是因为他治好了薛宗主,现在薛宗主闭关,把权利都交给了他。”
“啧~唉,我始终觉得不对劲,薛宗主那么精明的人,怎么回把权利交给一个外人呢?”
听到着,顾南轩和月琼斓对视了一眼:“今晚~”
月琼斓心领神会的点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