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王母在听信了自己手下这个看似娇弱可怜的小仙子一番言语之后立刻飞身来到离恨天上找东皇太一问罪,东皇太一因为昔日草率决断斩杀东王公一事本来就一直对西王母心存愧疚,虽然明知这一切定然是那只顽劣小龙所为,白泽和此事必然是无任何干系,但是毕竟那只小龙是敖广族人,敖广又是太昊伏羲坐骑,在四大海神追随伏羲上天庭为官之后,敖广,敖顺,敖钦,敖润入主四海龙宫,掌管天下水族众生,这一方势力也是轻易得罪不得,再加上之前的东王公之事,西王母一脉如今也是声势浩大,独霸一方,此事更加不可草率论断,所以思来想去之后,东皇以为白泽本为下界一只无权无势的寻常凶兽,又自来被众妖厌恶排斥,即是无故将他推出顶罪,也无甚大碍,在三界众生之中,一个无势弱者的清白又有何要紧,若是能够以一个白泽换来天庭各方势力和平相处,也是一件很值得的事情,毕竟在道法自然之中,牺牲弱者讨好强者也是寻常之态,若是白泽以为此事对他很不公平,也只能怪他千百年来只知忍气顺从,委曲求全,只巴望着以如此懦弱猥琐之态得到众人可怜同情,却不知如此懦弱猥琐之态只会更加让众人对他欺辱厌恶,如今反而让他成为最适合被推出去顶罪的一个,毕竟推他出去顶罪,三界中不会因此而掀起任何风浪,闹出任何动静,挨到他死了,一切自然一了百了,因为一个人若是沦落到世上无任何一人在意他之生死的地步,那自然也就可以说他即是活着,也已经死了。
所以后来东皇即在听信了西王母一面之词的情况下武断了结了此番灵芝被盗之事,完全未听从白泽一句分辩的就将他给定了监守自盗,诬陷小龙,滋扰仙子三大重罪,发配去了天帝的凌霄殿中为奴,天帝自然知道白泽是被东皇有意推出来顶罪的,但是也一样是故作不知的将白泽收下,因为他知道白泽为此一定会在心中恨极东皇,在天帝一脉和东皇一脉的明争暗斗中,说不定这个白泽到时能够派上很大用场。
因此上在此次湘水泛滥一事上,天帝一听见白泽口中这句大灾之后必有民怨之言,就立时明白他的话外之音,但是还是故作镇静的开口问道,“时下正是六月时节,楚地正是天气炎热难耐,酷暑难当之际,百姓并不缺衣少食,水灾造成的损失不会太大,所以此事倒是着实不必多加担忧,可对?”
“陛下,臣奴听闻,东夷之地在三百年前就曾于六月时节暴发过一场死伤无数的怨蛊之祸,只因此怨蛊非毒非疾,是以邪法收凡人心中怨气所炼化,中蛊之后只要口出对蛊主不敬之言即会开始浑身溃烂,七日之后必然七窍喷血而亡,此怨蛊民间金汤药方无一可医,是无药可治绝症,而且沾染上蛊毒发作之人七窍内喷出污血者皆会蛊毒入体,牵连甚广,若是湘水泛滥之后,楚国国都云梦城中一夜之间忽然怨蛊肆虐,横尸遍地,可想而知该是一副怎样惨绝人寰的疾苦之态,”白泽眼珠翻转间从容坦言,“东皇一脉身为楚地之民虔心奉祀跪拜之神明,想来断不至于当真对云梦城中惨状充耳不闻,视而不见才对,”他说。
“但是,听闻怨蛊之毒是下界凶兽相柳所炼,相柳自己又怎会一而再再而三的将辛苦炼成的怨蛊四处乱丢,”天帝看似不经意的冷言道,“难不成三百年前那一次,他因为乱丢怨蛊在东夷之地,造成民众损伤,被身在崂山之上的帝俊一怒之下砍下一首,九首变成八首,还嫌丢人现眼的不够?”
“这个嘛……”白泽随即不再多言,而是一声不吭的转头离开凌霄殿中,因为此时天帝言外之意他本就早已经心领神会,相柳自从九首变成八首之后,自然是不敢再随意将怨蛊四处乱丢,但是同样身为上古洪荒凶兽的白泽,却自来知道相柳在彰龙山中的洞府所在,怨蛊炼制起来虽然有些不易,但是只要多多许给一些好处,相柳必会出手相助,自己怀揣当日自东皇手中得来的一根银簪,让相柳以银簪收取湘水泛滥之后受灾民众怨气以邪法炼蛊,即可将东皇当作蛊主,只要云梦城中民众在中蛊毒之后因为湘君私心而致湘水泛滥之事按捺不住对东皇口出狂言,蛊毒即会发作,这在天帝心中自是不动声色的头功一件,虽然未必会因此而封官进爵,但是只要能让东皇一脉就此潦倒落魄下去,就已经足够让白泽心中欢呼雀跃,酣畅淋漓的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