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武大陆
乱葬岗饿殍遍野
老乞丐寻觅着,陡然间望见一册羊皮残卷掩在男尸怀中,老乞丐珍惜的收好残卷。隐隐听到一阵微弱的泣鸣,在这怨气冲天的乱葬岗显得阴怖。老乞丐犹疑地寻声过去,尸野间赫然有着一个小生灵顽强地想要活着,小脸冻的发紫。老乞丐眼睛一热,踉跄跑过去,抱起小婴儿,往怀中搂了搂,“从此,你就是我谢家小九,谢问安。”
转眼六年过去,一个小人儿在院子中挥舞着木剑,497,498,499,500。“呼”,谢问安感到手臂都不是自己的了,跌坐在地上。
良久,谢问安从门前拿过一个装满药草的箩筐,背好。
“王大娘好。”
“问安啊,又送草药去安济堂啦?”
“嗯,给李伯伯送草药。”
“这孩子,来,大娘这里有些饼,自己家做的,给你两块留着垫子。”
“谢谢大娘”,谢问安也不拘礼,接过。
“李伯伯,李伯伯,我来给你送草药了。”
“哎,问安啊,又来送药了,我这安济堂所入草药就属你最好,你爹爹这些年来非常不易,这些碎银子就收下,不要再推脱了。”谢问安无奈,只好收下。
“李伯伯,你知道我爹的伤是怎么回事吗,可有办法医治?”
“哎,你啊,你爹年轻时受过很重的伤,后来被我所医治,如果还有病,那就是心病。”
谢问安了然,笑道,“李伯伯,我明白了,就是不可说的意思,我回去问我爹。”
李信芳暗叹道,这孩子早熟,懂事地令人心疼。忆及往事,又感到恍惚然。
谢问安不是此界中人,或者更准确来说,是记得前世的记忆,所以生来知之。自己因白血病死于大好年华,后来犹记得经过奈何桥,喝过孟婆汤,转世投胎而来。
此世王朝腐败,内战不断,外有敌侵,君王昏聩无能,百姓食不果腹。谢问安生于殷实之家,这家人为了逃命,放弃了这个来的不是时候的孩子,将之送到一缺子的农户中,后又因种种被送入乱葬岗。两世亲情皆淡薄,谢问安并不难过。
这一世,有个爹爹就够了,虽无血缘,胜似至亲。
眼前的院子不大,但饱含温情,谢问安见证了它由一间小木屋逐渐增至三间,后来又有了鸡窝,再至现在的小院,这院子一草一木,皆由谢父所建。
谢问安熟练地拿篮子捡拾鸡蛋,做好饭菜,静等谢父归来。
落日的余晖尽褪,谢父就承着这最后一片光亮迈进自家小屋,目见小小的人儿正捧着那张残卷。谢父心中一暖,从怀中拿出一个包裹,里面也是谢父收集的书籍。
谢问安放下手中的残卷望向谢父,想要开口,又不知从何而起。
谢父微微一笑,“怎么,有什么是不能说的呢?小九告诉爹爹,爹爹绝不会责怪我们小九的。”
谢问安终究是道出多年所惑,但谢问安现在可是悔啊,眼前的男人泪已浸满眼眶,压抑着什么。
在谢问安看来,自己的爹爹简直就是豪杰中的代表,教自己识字习武,段谋略。在此以前,谢问安的衣物,饮食等也皆由谢父所主导,绝不假手于人,简直就是一二十四孝好老爹,仿佛没有什么是谢父不会的,却甘愿在这怨气冲天的乱葬岗谋生。
谢问安并非正真的小童,再世为人,已经看得很清,谢父这是内里有伤。谢父望着自己的时候感情并非作假,却总透过自己看什么。
时间重返
“小二,酒给我满上。”壮汉将腰间的大刀拍在桌上。
“好嘞客官,这可是我们店的招牌千日醉,喝了可解千愁。”
“哼,以酒解忧不过是懦者所为,我行某人想要的全靠自己争取,从不屑于此。”小二见此只可作罢。
“要说我们京城双绝,当属镇国公幺子谢伯庸与那浔阳李氏李信芳是也。李小公子文采卓绝,乃当朝大儒高涯的关门弟子,高涯先生对自己的小弟子总连连称是。那谢伯庸也堪称同辈的佼佼者,净得谢老爷子和镇国公真传,将来必是战场上的良将。现如今两人皆被陛下看中,选作三皇子伴读,前途不可限量,想我等就是拍马也赶不上。”
“哼,你也配跟谢公子相比。”
“我这不是想想吗,还不让说了?唉,我还是干了这杯酒吧,有什么到梦中去做吧,哈哈哈哈哈哈。”道完便一饮而尽。
“小二。”
“唉,客官,来了,客官,有什么需要么?”
“我且问你,那谢伯庸与李信芳可为当朝三皇子伴读?”壮汉问道。
“客官啊,我看你可不像我们京城中人,这京城谁人不知谢李二人。当今圣上最是宠爱那先皇后所出三皇子,三个月前将年少成名的二人赐为三皇子的伴读,这可是天大的荣幸啊。”小二对此十分向往。
“那可不定是好事。”行某人嗤笑道。
小二很是想争辩过去,却是惧了他那把大刀。
“阿纯,阿纯,三皇子被刺杀了,你怎么还有心情在这练剑啊?”
“你说三皇子没了?”谢伯庸不可置信地道。
“就是在我们离开之后,三皇子被刺杀于御花园中,此番你我都要被皇上所问罪,我们的家族恐也被我们拖累,不得完善。”
“这,这绝非你我所为啊。”
“你这愣子,陛下自打登基以来都以暴虐行事,最是宠爱那三皇子,我们既为三皇子伴读,少不得被问罪。”李信芳不安地道。
“这些天你就呆在家中,莫要离开镇国府半步。”李信芳交代完匆匆离去。
谢伯庸如梦初醒。
“娘,娘,我爹爹和祖父呢?”谢伯庸焦急地道。
“你这孩子,刚从练武台下来吧,也不换身衣服就这么来了,你祖父和你爹面见圣上去了,你就在家呆着哪也不许去。”谢母不以为意地道。
“可是,可是。”
“没有什么可是,你安心在家待着,阿木,还不扶少爷回房换衣。”
正堂中,谢老爷子叹息道,“陛下大发雷霆,此番我只求能够保得我全府上下,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但雅川那孩子就。”谢老爷子不忍道。
“爷爷,你说雅川兄会怎么样啊?”谢伯庸破门而入。
“你爷爷在此,岂容你放肆。”镇国公瞪道。
“爹,雅川兄到底会怎么样啊,你们倒是说啊。”
谢老爷子不语,气极反笑,“把他给我带下去,没有我的命令不得出府。”左右护卫听命行事,谢伯庸泪已悄然。
“后来谢老将军和谢伯父用丹书铁券和爵位这才保住了全府,我们一家都被昏君判流放崖州。 ”李信芳淡淡地道。
“雅川兄!”
李信芳摆了摆手,“我无碍,这么多年过去了,我现在就很好。”李信芳揉了揉眼继续道。
“当年,李家上下都要被流放崖州,景纯得到消息后暗地里联系了在边关的江湖友人,在路上潜伏着。谁料有人派遣了一队人马前来追杀我等,我爹爹他们为了掩护我,皆被人所杀害,最终我被救了出去。”李大夫一一道来。
“之后,我隐姓埋名,四处逃窜,倒学了些许医术。景纯则被谢老将军和谢伯父带到边关。”
“我在边城隐去姓氏,先是从小兵做起,每日操练习武,有祖父和爹爹陪伴倒是不苦。可不曾想,皇帝一纸诏书将我召回京城,封为将军,令我立下军令状,攻打北牧游民,那一战遍地孤魂,五万大军竟皆埋骨。”谢伯庸掩面而泣。
“我被敌方首领所俘虏,断去手脚筋,日日受刑,后来那首领觉得我已经是个废人,将我放逐,好羞辱于我。我被雅川兄捡回去接好筋脉,等我能够行动时,我谢家,上至垂垂老人,下至我那刚出生的侄儿都被诛于家中。后大理寺审判,是宣阳侯所为。”
“可当今圣上不就是前朝宣阳侯么?”谢问安已脑补出一串戏来,谢伯庸与李信芳无奈苦笑。
谢问安感到压力山大,觉得自己道阻且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