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心跳随着赵补昭的靠近,变得越来越紧迫,要是真叫他看出个好歹来,她又当如何自处,去化解。
“不要看大夫……”她想用赖的,一步步往后挪去。可是挪到芩王脚跟的时候,她止步了。
仰头之余,是一扫冰冷无情的霜降,“乖,我们看大夫。”他深含的笑意,不禁让她毛骨悚然。
趁着遥雪慌无对措之时,赵补昭一把禽过她的手来,细查分毫。
他的眼睛珠子转的很灵活,像是在琢磨着什么东西,只此这一时半刻,他心中似乎有了答案,“王爷,此女没疯。”
遥雪的眸子沉下不少,心中的寄望一时间化为乌有,完了。这两个字重击她的五脏六腑,使它们整个都颤了一抖。
“你确定?”芩王冷然发问,在屋里的各位,定能感受到,此时屋里冷了一些。
“王爷,小的行医多年,这点东西,还是能看的,不信再叫其他大夫来诊断,想必也是一个结果。”
芩王缓缓落到座上,端起桌上的一盏茗茶,品了起来,高翘的脚尖,就对着遥雪,得知她是装疯的,他心头反而觉得欣喜。
但他出奇的不发一言,不动一语,安静的叫人害怕。
“你到底有没有疯?本王想听实话。”语气中的萧杀气息,让遥雪一窒。她的眼神在躲避,她的目光在逃窜,惊恐和不安裹在她的心口。
芩王骇人的气息,叫她无地自容,如是这么聪明的人,却在这样的气氛中变得异常呆板,她到底应该怎么做?谁来救救她!
“你且放心说罢,本王不会伤你也不会对慕容府下手的。”难得的宽容,他竟留给了这个丫头片子,这让在场的众人都以为是自己听错了。
但他确实没有要她性命的打算,这么块肥肉,以比三千佳丽,那都是绰绰有余的,他为何要治好她,并且一直不动她。
在芩王心里只有生活的,有朝气的才符合他的胃口。遥雪就像一块美玉要好生待着,断不能像对寻常女子那般粗野而不惜,即便要她的身子,也要要得温柔而情愿,那样才算刺激!
她长得很像他的妹妹,他真的很痴迷她,她身上透露的气息,会叫他疯狂而难以控制。
强抢强上的,他不喜欢。趁人之危的,他也不喜欢,所以他选择这种方式。
“我是没疯,你可以杀了我,我没什么怨言。”反正南宫竹最后也会死,不如就让她陪着他一起去吧,在黄泉路上还有个伴儿。
这一刻的遥雪不愿再拾起她的伪面具,她心头的弦崩了,她没有慌乱,反而很冷静。
“本王说了,本王不杀你。”他的冷面贴在遥雪的面颊,以舌头轻轻舔舐她的脖颈,轻喷的气息,让遥雪觉得恶心!
即便这王爷算得上美艳算得上数一数二的美男子,但他此前行径,都叫她看之丑陋而恶心。
“本王亲眼瞧着,你去看了狱中的南宫竹,你是不是很在意他呀……”他挑起她的下巴,细细端详,她不痴傻的样子,更显娇艳,甚而比他的念儿还要动人,他在极力控制着自己的欲望,“本王可以放了他,只不过,需要你的一样东西来换。”
“什么?”她欲哭无泪,听见能救南宫竹,她眸中扯出一丝希望。
他拂过她的耳朵,轻声细语的在她耳边说了几个字,顿然叫她脸色煞白,薄唇微颤。
“你且考虑一天吧,本王要去出去一日,也动不了你,你好好想,慢慢想,本王不着急。”他一手揽过她的腰际,深深在她的肩头吸看一气,香甜可口,真想现在就把她吃了。
待众人散去,遥雪心头一震,瘫软在地,两行泪花顺着面颊一滴接着一滴的滴在地上,芩王,芩王竟要自己的清白换南宫竹的性命!
她想给慕容府那传信,可是说来可笑,不用如此作为她都能够想象,慕容覃会以什么样的面容保护慕容家的大局,怎会顾得上自己这么一个不讨喜的麻烦。
她当如何抉择,她不晓得,她只知道她现在的脑子里一片空白。
“暮林大人,魔尊请您速去魔界地域。”
“这个时候他又有什么事!”暮林的眸色中露出了凶光,这魔尊向来不会找自己的,为何这个节骨眼上又来添乱!
思虑人界现下的事情也算了结的差不多了,只要萧宇尘的轮回一死,他便可重返天界,到时候,人间只有花颜,几十年光阴还抵不过一个萧宇尘么?他不信。
便随着那魔使去玩魔界。
玉芳阁。
“姑娘,你已经一天一夜没吃东西了,明天芩王就要回来了,你多少吃点吧。”这丫鬟自从知道她是装疯的以后,便对她很恭维,也有几分害怕在里边儿,想来上次自己晕倒一事,压根不是出于她的胡闹,分明就是她蓄意已久的捉弄。
“你帮我把这封信带给南宫竹,还有这些盘缠。”
“姑娘,我怎么敢呐,这可是王府里的东西,你竟然要拿给一个犯人!”
“有什么后果我自会给你担着,你别怕。”看遥雪态度如此强硬,她也拗不过她只能照办。
整个玉芳阁里,就留遥雪一人在里面。
她对南宫竹的感觉真的太奇怪了——按道理来说,暮林陪自己的时间最为长久,她再怎么有情愫也应生在暮林身上,可为何偏偏就生在了南宫竹身上?
初见南宫竹时,她就已经沉沦在其中了,只不过自己不自知,一直觉得那只是图他身上的一件衣裳。
直到那天芩王下令说要处死他,听说他在受常人不可耐的水滴刑,那一刻,她的心真的很疼。无师自通,那叫在乎。
“有的人拼尽全力接近你,保护你,你却视若无睹,散之若云,有的人只是那么惊鸿一瞥,却叫你痴心相许,不顾往生。”她心中猛然唤出这样的道理。
论对自己好,就算是残暴的芩王对自己都比南宫竹对自己要好,可是偏偏,她就是忘不掉他,舍不下他。
就算是自己的一条命换他的一条命,算来也值。
“我决定好了,你带我去沐浴更衣吧。”她的话语声轻如鸿毛,整个人都是行尸走肉般。
“姑娘,王爷的性子你也明白,我是想着姑娘恐是……”她也亲眼目睹了前些天被抬出去的女子,各个死相都不好。
“对了,一直装疯卖傻的,给你添了不少事儿吧,还忘问及你的名字,你叫什么?”
“我叫阿沐,姑娘说的都是客气话了。”
“阿沐,王府不是什么好地方,如果有机会,能离开,就快些离开吧……”遥雪和阿沐都没有再说一个字,眼前是狼窝虎穴,无论如何只能往前。
多余的话,那都是矫情!
“姑娘,这杯东西,是芩王要你喝的。”阿沐自然知道杯中之物是什么,但她说不出口。
“你和芩王说,让他先放人,否则我不喝,我也不去。”
“芩王早知道你会如此说辞,芩王说怕你还未行事便会自缢,所以要事成之后,才能将人放出,芩王还说,这已经是他的底线了,让你……不要挑战他的耐性,否则……”
遥雪猜到芩王狡诈,断然不会这么容易就放人的,但自己势单力薄更没有什么资格和芩王辩驳,也只能作罢。
“好吧,那且按芩王说的来,希望他信守诺言。”话音未落,遥雪端起杯子一饮而尽……
杯子落地的声音很清脆,也很刺耳。
遥雪,一步步向着芩王的寝殿迈进。
牢狱中,南宫竹被从水滴刑上放下,转在丙级犯人关的地方,阿沐送来的书信此时刚好落到了他的手里。
他一点点展开书信,里面密密麻麻的小字写的很隽秀,只是这落款处,怎被水模糊了……
“念儿……”芩王将她抱进帘子,放倒在床,便是扳过身来压在她的身上,他等这一刻已经太久了。
遥雪此时燥热难耐,“你到底给我喝了什么!”她从来没有过这样的感觉,一股火焰似乎在体内燃烧,燃烧着她的理智。
“喝什么?还能喝什么?不过就是一点春药罢了,你瞧瞧你的笑脸,红的像一只熊熊燃烧的太阳……”他府下身子,用撩人的尖牙,咬开了她的衣裳,一层又一层往下剥去。
剥到半露半掩的时候,他又折转回脑袋,吻着她的嘴唇,均匀的呼吸,喷子她的脸上,她本应觉得恶心,却怎么也找不回自己的理智,被他挑逗得呼吸声愈来愈急促。
“是不是很想要……”忽而,他狠狠的吸在她的颈上,伸出的舌尖一路下滑,滑到她的心口上。
遥雪的意识已经沉陷,再也找不回来了,唯有眼角的那一点泪水,干涸在了脸颊。
南宫竹,保重。
芩王真的很粗莽,一夜间折磨得她欲死不能,欲生不可,她的所有自尊和清白,都化作了垫子上那一朵绽放的红花,绚烂而凋敝。
她真的很想就这样死去!
……
“让我来这魔界所谓何事?”
“惜月消失了。”魔尊话音一出,使得暮林大为惊讶。
“好好的一个人怎么会不见了呢?!你是怎么看人的?”
“脚长她身上,我怎么可能看得住?!”魔尊也挺来气,他倒是天天在天界逍遥,还好意思有责怪自己的意思了。
“她这段时间可有什么异样?”
“自从萧辙死了她就一直不正常……你说她会不会去找萧辙的转世了,或者要去找花颜报仇。”他转念一想,“我之前和她有所约定,她断不会动花颜的……”
“你刚刚说她会去找萧辙的转世??”细细算来,萧辙确实转世投胎了,暮林狠狠瞅了一眼魔尊,马不停蹄地又往人间赶。
和魔尊合作的这些时日以来,他没多少事是能让他省心的,这让他头大。
芩王满足的蹬下榻来,弯唇舔嘴的样子,很是享受,他着起衣服,走向大厅,“王爷,您真的打算要放了南宫竹吗?万一……”
“本王当然要放了他,毕竟做人要讲诚信,只不过在放他的时候和他说一句话……”
刘侍卫洗耳恭听,一一允诺。
“你可以走了。”狱卒打开了牢门,南宫竹一副绝好的容颜,在阳光下白皙初绽。
他的眼眸里,一遍又一遍的过着遥雪的一颦一笑,只是两面的缘分,他却觉得恍如隔世,似乎早就相识,好像她本身就是自己的恋人,只是苦于迟迟没得相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