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一个让光颜觉得很熟悉的声音从店铺的正门口里,传了进来。
“慢着”
那店小二,同时听到这声音,转头,向着那声音发散的来源,低头行礼。
“少爷好”小二对这个衣冠楚楚的男子,毕恭毕敬的,甚至比对林宣和光颜还要尊敬。
店里众多的小厮,见到那男子,也纷纷齐声喊着“公子好”
光颜和林宣,见这场景,也能猜到个一二,想必,那男子定是这家店铺的主人吧
光颜心下觉得疑惑,这声音太过耳熟,但自己刚刚来到这人间,认识的人,寥寥无几,细细数一下,没有一个人的声音与这声音相符。她好奇的转过头,瞧了一眼那男子,顿时,吃了一惊。
那不是程营吗?他怎么会在这里。好在,自己谨慎,戴了一层厚重的面纱,愣是谁也不会知道她光颜其实就是春秋府里的头牌姑娘欢颜。
光颜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只是稍微往后站了一步,退在了林宣的身后。
这小小一步,让林宣也察觉出来,他自是以为光颜不喜欢太多的生人,也不愿接触太多的凡间之人,所以警惕之心加强了而已,并没有多想。
光颜望了望店铺里的布局,原来是她大意了,没发现这店铺的招牌上有个又大又显眼的程家二字。光颜在春秋府里摸爬滚打的几天时间里,摸索清楚了,在这鄂州城里,三分之一的店铺都属于程家门下,而程家人丁单薄,家里的年轻一辈只有程营一个独生子,以后这偌大的程家家业也将会全部由程营一人继承。但光颜怎么也没有想到,是街道上许许多多的店铺,偏偏进来了程家的店铺,还偏偏遇到了程营这小子。
按照光颜打听到的消息,这程营弱冠之年时早已对家里的众多产业,掌管的如鱼得水,风生水起,井然有序,也是十分勤奋刻苦得很。每个月初一,到整个鄂州城里的所有程家商铺,盘盘帐,管理支出和收入,并汇报给自己的父亲过目。但此时并不是每个月的初一,也不是什么重大节日,为何他会出现在这里,莫非他早已认出了自己就是欢颜?
只看那程营看都没有看站在一旁的光颜,反而径直走向那店小二,把他说里的物件给拿了过来,低着头,又向林宣和光颜赔礼道歉。
“这位公子,这位小姐实在不好意思,我们这里的店小二,刚来到店里,不懂我程家店铺的规矩,让两位破费了。”光颜见那程营道歉似是十分谦逊有礼,不觉,对他也没有之前在春秋府里那般讨厌。
光颜没有说话,她自知一旦说话,就便漏了馅,于是,轻轻的拉了拉林宣的衣角,那林宣立刻领悟到了光颜的意思。
装作十分客气的样子,好生询问着那程营,“不知这位公子如何称呼?”
“鄙人姓程,单名一个营字,不知公子和这位小姐如何称呼?”那程营说的也是不卑不亢。
“程公子,久仰了,鄙人姓林,这位是我的妹妹,姓光”说着,又指了指光颜。
光颜朝着那程营点了点头,也算是打过了招呼。
“程公子,不知这店小二做错了什么事?”
那程营一脸正色,严肃的说着“请林公子和光小姐见谅,我们程家商铺素来以规矩行事,不买假货不卖假货,不吹嘘,不骗人,这是我们程家做事的基本原则,但如今这店小二,犯的可是我们程家做事的根本。”
那店小二一听,慌了,立刻跪了下来,向着那程营不停的磕头,哭喊着“少爷明鉴,天地良心,我从未做过破坏程家规矩之事,您千万不要冤枉了我。”
那程营冷冷的笑了笑,一脸嘲讽的对着那店小二,“我刚才在门外等候多时,你与林公子,光小姐说的一番话,我可是听得清清楚楚。”
那店小二似是慌了,跪着拉着林宣的衣角,哭喊着“林少爷,林少爷,您可为我作证啊,我没有半分欺骗您,全都是您自愿购买的”
林宣从小到大见不得别人哭,一哭心就软了下来。光颜也是见不得人哭的,尤其是个大男子在那哭着,成什么样子。
只听林宣赔笑道“程公子,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这时冲出了这家店的店掌柜,对着那店小二就是一巴掌,“还不快给少爷赔罪,叫你嘴硬,叫你嘴硬。”
光颜自是豪气千云,侠肝义胆,看不过那掌柜的下手如此之重,却又十分无奈,无法发声阻止。那林宣自是懂得这光颜的心思,刚想阻止,只听那程营喊道
“掌柜的,这店小二,是你招来的吧”程营慢条斯理,不紧不慢的轻说着,但语言中透露出的威严,不忍忽视。
那掌柜的,满脸大汗,深知自己家少爷的脾气,这是动了大怒,不仅是那店小二会遭殃,自己也没有什么好果子吃。
“回少爷,是的”那掌柜的,小心翼翼的回答着,眼睛紧紧,看向地上,不敢直视程营的眼睛。
“掌柜的,你去总部,自罚一个月的工钱,这个店小二从明天开始就不用在程家店铺里继续干了,而且这鄂州城里的程家店铺也不会再用他,你带着他,在店里领三个月的工钱,算是我们程家对这店小二的补偿了。”
那掌柜的自是大喜,本来以为这大半生为程家卖命,到这里算是终止了,没想到,那程营只是罚了一个月的工钱而已,自是喜出望外,连忙叩谢。
“多谢少爷,多谢少爷的宽宏大量。”
哪知这店小二,也是个倔脾气,看不出这其中的名堂和奥妙,只是一个劲的表示不服气。
他站起来,质问着程营,“程少爷,你这是要断了我的退路,你们程家家大业大的,整个鄂州城里,就数程家的商铺最多,工钱也最多,我们家上有老下有小,没了这份工钱,我怎么养活他们。”
这小二说的不卑不亢,似是挺有道理的样子。
林宣也是一个劲的为小二鸣不平,觉得那程营处罚的未免太过重了点。
光颜瞧了瞧那程营,只见他面色平静,并没有因为这店小二的一通质问,而慌张,依旧慢条斯理的,没有多说什么,示意掌柜的,让那掌柜的送这店小二走。
可那店小二死活要程营给个说法,否则就闹到衙门里去,结果还是被这掌柜的,着人给轰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