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鄂州闹市回到红梅山庄,因为路况已经查得清清楚楚,自是省时得多。不过一柱香的时间,光颜和林宣,借着轻功,在千门万户的屋檐上,飞檐走壁,很快的回到了红梅山庄。
二人并没有直奔自己的房间歇息整顿,练武之人,本就有充足的精力,况且光颜和林宣从小师承同一个师傅,自是不在话下。
阿玄在密室里晕倒后,就被紧急送往了客房。经过医师的诊治,才知,只是惊吓过度,加之从小伴到大的旧疾,才会突发晕厥,吃几服药,好好调节也就无碍,只是那旧疾终究是常年累月积累下来的,非一朝一夕可以治愈的,加之这阿玄从小漂泊,吃剩饭剩菜长大的,近年来又突遇南方大旱,农民颗粒无收,饿肚子那是家常便饭。所以要想根治这顽疾,非得用千年人参,天山雪莲,金丝燕窝等珍贵食材好好养着,这旧疾才有可能治愈完全。
林宣和光颜刚进山庄里,便觉得庄里似乎不大对劲,来来往往的人,要比之前几日来得更多,大大小小的精品盒子,搬进庄里。
林宣抓住了一个小厮问道:“府上可是发生了什么事吗?”
那小厮急匆匆的,见着光颜和林宣也没有行礼,“那位阿玄公子突然晕倒了。”小厮的话还未说完,林宣就跑去了阿玄的院落。
光颜跟在后面,继续问道:“严重吗,可有性命之忧?”
“医师已经前去诊治了,听说并无大碍,但庄主还是急忙命令全庄上下,把府里珍藏了几十年的药材,食材都拿出来送到厨房,专门给阿玄公子调理身体。姑娘,小的也不便和你多说,实在是要务缠身,先忙去了。”
光颜听完后,自是放心的点了点头,并未像林宣那般冲动。不紧不慢的赶往阿玄的院落。
这红梅山庄自是大得很,从西门前去东门,步行,差不多要花上几柱香的时间。
此时阿玄已经醒了过来,他睁开眼,看了看四周,房间里的装饰摆设,一应物品都没有改变,阿玄以为自己做了一个很长的梦,梦中自己竟然成了这个皇甫国的王子,而那高高在上的王位原本是属于自己,越想也越发觉得好笑,自己在外漂泊了十几年是个名副其实的孤儿,没有爹没有娘,更没有家,但为何自己的玉佩会如此真实的出现在梦中,想必是自己最近住的太舒适了,忘了自己真正的身份。
待他转过头,只见满屋子的侍女,忙前忙后。
只听侍奉在阿玄左右的贴身侍女惊呼:“阿玄公子醒了,阿玄公子醒了。”
阿玄的视线由模糊逐渐清晰,看着眼前的人也越发清楚。模模糊糊之中只见镜辛急速走了过来,完全失去了他身为红梅山庄庄主原有的风度和身份,扑在了阿玄的床沿边。
“你们都先下去吧”镜辛,看了眼阿玄,确定他醒了过来,便命令众人退下。
屋子里只剩下镜辛和阿玄两人。见阿玄想要起身,便亲自扶起他,又在他的身后加了几个枕头,好让他舒舒服服的躺着。又跑去,倒了一盏茶水,递与阿玄。
“听下面的人说,你喜欢喝英山的云雾茶,我便叫人运了几箱过来,只是最近不是云雾茶生产的好时节,刚到的茶都是去年的陈茶,你先凑合着喝。”镜辛对待着阿玄客客气气的,十分周到,事事亲力亲为,让阿玄就像待在自己的家里一样,虽阿玄一直没有自己的家,但他能清楚的感受到来自家的温暖。
“庄主,我是一介下人,您不用对我如此客气的,你这样,到让我不知所措。”阿玄还像以往一般如此卑谦。
“王子您不该自贬身份的,您是整个皇甫国的主,您是我们的王。”那镜辛立刻跪了下来,磕了几个响头,卑躬屈膝,不敢直视阿玄。
阿玄心下一愣,怎么居然和梦中一般无二,那位高权重的镜辛庄主怎么会叫自己王子,难不成自己真的是这皇甫国的主人,那皇位也本该属于自己,那自己又到底是谁呢?为何从小在外流浪?自己真的不想了解身世吗?
阿玄欲起身,想亲自扶起跪在地上的阿玄,无奈,刚刚起来,双腿无力,便瘫软在床沿边,脸色顿时煞白,毫无血色。
镜辛欲起身,扶住阿玄,阿玄只是轻轻的摆了摆手,勉强的说道:“您不用担心我,我只是长时间躺在床上,没有活动筋骨罢了,不是什么大病,您不必着急去找医师,我自己的身体自己清楚。”
镜辛静静的听着,没有说话。阿玄盯着他看了足足有一刻钟的时间,见他服装华贵,头上的白玉簪,晶莹剔透,非俗物。阿玄是个聪明之人,打从他第一眼见到光颜,进而看到林宣,举手投足之间,就知道她们不是一般人,光颜肯收留自己,在危难时刻救了自己一命,这一路,她将自己当做亲弟弟一般照顾,虽然总是冷冰冰的,说话也不好听,但是他深知,光颜是这世上,对他最好的人。他也知道,眼前的镜辛还未知,是敌是友,又或许这只是他演出的一场戏,他的目标是自己还是光颜?自己一无所有,说白了,还不是这市井街头的乞丐罢了,有什么值得他这个堂堂江湖霸主低声下气的服侍自己,向自己磕头行礼。莫非他的目标是光颜,但是他明明早已看出,自己只不过是光颜的小随从而已,无名无分,无权无势,就算真有一天,他拿自己要挟光颜,他当真可以肯定光颜会为了我阿玄,而处处受制吗?那这一步走得也实为凶险,奸诈。但是他自己也不清楚,自己在光颜的心底到底是什么地位,他一个刚见面不久的外人又怎会知晓呢?
眼前的人,实在难以相信,也不得不防。
阿玄这才回过神来,眼睛早已盯得发酸,喉结上下鼓动,欲言又止,似是想了好长时间。镜辛直挺挺的跪在地上,眼睛紧紧的盯着地上的波斯地毯。
“我不管你说的是真是假,但有一点我要跟你说清楚,我是不是皇甫国王子这件事,你都不许告诉光颜和林宣。”
镜辛仍然毕恭毕敬的低着头:“属下遵命,这件事非同一般,您的身份是整个皇甫国天大的秘密,就算接借我一百个胆子,属下也不敢随便乱说,而且这件事事关重大,我们众多死士,会暗中保护您的安全,不到不得已的时候,是不会让您暴露身份的,您尽管放心报仇,光明我皇甫国,成就春秋大业。”镜辛顿了顿,思索片刻,遂又毕恭毕敬的说道:“以后属下继续称呼您为阿玄公子,您还是叫我镜辛庄主,若是日后多有冒犯王子,还请王子原谅属下是情急所迫,不得已而为之,不要怪罪属下和整个红梅山庄。”
阿玄听着那镜辛说得确实像那么一回事,但是心中的戒备仍然没有放下,他怎么也不肯相信,自己就是他们口中的皇甫国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