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一股撕心裂肺的疼痛,从下腹传来,鲜血,大片大片的鲜血,不受控制的从她的大腿旁流出。
感觉有什么东西正从自己的身体里抽离出来,言灼疼痛之余,有片刻的呆愣。
言芸儿欣赏着她的挣扎、痛苦和迷茫,好心地为她解释:
“你已经有了身孕,你自己还未曾知晓吗?”
言芸儿目带憎恨与鄙夷,“这也是要杀掉你的主要原因。王爷,怎么能有一个如此贱妇生的孩子,还是他的第一个孩子?”
“哈哈哈哈。”
言芸儿满心畅快,大笑着出了门。
不!不!
我的孩子!
我的孩子!
言芸儿急忙扶着肚子,妄想用手制止住血液的流动,留住她的孩子,但她的行动没有带来丝毫的起色,反而因着手上的动作加速了血液的流失。
身上的痛已经麻木,心里的痛,却好似被蚂蚁啃噬一样,一口一口,痛的让人窒息,言灼忍不住蜷起了身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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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姐,小姐,快醒醒。”
是谁,是谁,是谁在叫她吗?黑暗中,言灼好似听到了从远方传来的声音。
“灼儿,灼儿,快醒醒。”
温热的手帕轻轻拭去了言灼脸上的汗珠,轻柔的声音在不停地呼唤着她。
这声音,好像娘亲啊!
黑暗的尽头,好像出现了一道细微的光,言灼忍不住朝着光走去。她要走去看看。
“青黛,小姐这是怎么了?昨天不还好好的吗?”
“回夫人,奴婢也不知,小姐用过晚膳后就睡了,初时也未见什么动静,天色将将快亮,才有此症状,奴婢一直在旁唤小姐,可就是唤不醒。小姐表情痛苦,好像被梦魇住了。”
青黛一脸担忧。
“这丫头,年纪轻轻思虑过重,可真让人忧心。”
言灼的意识慢慢回笼,眼珠子先是转了几转,但眼皮沉沉,总也睁不开。言灼在心里暗暗聚齐了全部的劲儿,“睁开,睁开,睁开”,不知是她的意念太过强烈,还是心里的劲儿真的使上了,言灼睫毛一颤,缓缓睁开了眼。
坐在床边的言夫人第一个看到言灼醒了,急忙吩咐青黛,快去倒一杯水来。
言灼躺在床上,神色恍惚,缓了缓神。前世今生的画面在脑海里兜兜转转,好一会儿,言灼才理清楚了,自己已经重生了。
“娘。”言灼虚弱地对着言夫人笑笑。
不管上一世言芸儿怎么说,自己没看到的事,就不是真的,她相信娘亲,娘亲根本不是她所说的那种人!
“你这丫头,今天又吓了娘亲一回,娘亲这心脏啊,都快受不了了。”
言夫人虽然用着打趣的语气跟言灼说话,但言灼内心清楚知道,言夫人她的娘亲是真的担心,看她眼下的青黑就知道了。
“娘,灼儿没事。我只是梦魇着了,应该是落水导致体质变差,才会这样的。娘,你放心,以后灼儿一定好好照顾自己,让娘放心。”言灼拉着娘亲的手,软软地说道。
“小姐,喝水。”青黛捧着一杯温度正好的白开水,扶着言灼靠着床坐了起来,慢慢喂给她喝。青黛担忧的眼神,她看得一清二楚。
这些,无论前世今生,都是最关心自己的人啊。不光为了自己,为了他们,自己也得振作起来,不能让他们伤心担忧了。
“娘亲,为了我,您也没有休息好。您快回去歇着,等你休息好了,灼儿精神头也好了,咱娘俩再说体己话。”
言灼劝着自己的娘亲快去休息,言夫人看言灼神情也缓过来了,看起来已无大碍,就同意了言灼的请求,准备回屋歇息去了。
"青黛,小姐的药早点熬上。她不喜喝裤腰,一定要看着小姐喝了。"
听到这句话,言灼的小脸马上就耷拉了下来。昨天晚上那碗药,她是在是不想喝,就支开丫鬟偷偷倒了,难道被他们发现了?
苍天啊,大地啊,是谁发明了这么难闻、又这么难喝的苦药!
言夫人回头看见言灼苦大仇深的表情,不禁扑哧一笑:
“灼儿,娘这也是为你好。几贴中药,能把因为落水集聚在体内的湿气、寒气彻底去除,免得伤着了根本,以后老了悔之晚矣。”
“娘,您说的对,我听您的。”
言灼点点头,显然听到心里去了。
言灼想起上辈子也是这时候,娘亲嘱托自己乖乖吃药,但自己十岁的小娃娃,不晓得其中利害,就是不肯吃,百般恳求、耍赖、摔药碗、偷偷倒药,为了不吃药,各种方法都用上了,最后娘亲也被磨得实在没了办法,就不再管自己吃药了。而后来,嫁进宁王府后,住在西边那偏僻湿冷的院子时,自己常常畏冷腿关节疼,看来就是落水导致的后遗症。
上辈子她还觉得自己聪明呢,现在看啊,嗨,真是一个大傻冒!
“灼儿真是长大了,明白娘的一片苦心了,如此,娘就放心了。”
言夫人慈祥地看了言灼一眼,就走出了房门。
言灼净过面后,静静地在床上坐了会,觉得百无聊赖,就唤青黛扶她起来。
"小姐,您应该躺床上多休息休息的。"
“没事。你家小姐再躺下去,就真该废了。”
青黛想了想,小姐生病未醒就躺了好几日,躺久了确实对身体也不好。今日天气不错,一会让小姐出去散散心,对身体康复更有益处。
青黛拿来一件银鱼白打底的上袄,袖口处用蓝色丝线勾勒出叶子的脉络,粉色绣线绘出粉白色盛开的芙蓉花,领口偏下一点也用同色绣线,绣出花枝交叠、花朵怒放的氛围来,绣活精细不俗,显得衣服更加精致了。下面搭配一件红色马面裙,与上袄的花样相似,但花纹却显得小巧了许多。
“小姐,您穿这一身可真好看。”
鲜亮干净的颜色衬得言灼的起色好了很多,人也显得精神多了。
青黛说着,就扶着言灼坐在梳妆台前,准备为她梳一个好看的发型,带上好看的头饰。青黛故自忙着,言灼看着镜子,却有点沮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