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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章 心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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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里,手抬高一点,剑锋才可出势。”

“还有!你小子腿痛风了还是折了?”

飞辰纠正听瑶的剑后就看见洛以砚修行懒散,登时就踹了一脚。

洛以砚立马扑在地上带起一阵飞土,嘴里还嘟囔着老鬼的偏心眼。

“师......爹!都两个时辰了,这饭也没吃水也没喝的,没力气举剑了!”

正想喊师父的听瑶瞬间改了口,一脸委屈巴巴地看着飞辰。

飞辰还在一旁品尝着自己的美酒,听到这一声喊马上双眼亮起,满脸都是克制着的得意。

“嗯......既然这样,那就先休息一下,你突然进阶到四层,不好好练习容易出岔子。”

听到“特赦令”后,听瑶开心地收起剑走到一旁休息起来。

洛以砚惊得下巴都快脱臼,正要怨念几句,就看到文昀挽起的袖口走来,当即喜得甩开了剑狂奔而去。

“文昀师兄!是不是开饭了是不是开饭了?”

文昀见扑来的人是洛以砚,便不着痕迹地拂开了洛以砚的手,笑道:“以砚师弟,小心师父让你站着吃饭。”

洛以砚瑟缩了下脖子立马躲在文昀身后,听瑶却在心中纳闷靖尘怎么不见人影。

飞辰一脸黑得跟锅底似的,听瑶则是很自觉地走到一边,心不在焉。

文昀斜睨了一眼却立马垂下眼帘不见神情。

“明日试炼,个中险意你们务必小心,不必过于强求什么,更不要争夺什么,万事由它,自有机缘,明白了吗?”

听瑶和洛以砚皆是一愣,真真是第一次见自家师父这么严肃地交待,文昀似是见惯了一般应声施礼。

“行了,该干嘛干嘛去,难得清闲,老子也得好好休息一下。”

说罢飞辰伸了个懒腰就离开了,洛以砚更是一边大喊着“开饭了”一边往小厨房奔去,而文昀却突然叫住了听瑶。

本想去找靖尘的听瑶有些扭捏地转过了身,说来不知为何,现在面对大师兄心里多少有点说不出的慌张和害怕。

可大师兄待她一如既往,思来想去也只怪自己多心,于是挤出了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脸对着文昀。

“你几时学会了做这般鬼脸,这天赋怕是你学剑都没那么快。”

“嘿嘿......还好吧……”

文昀看着听瑶尴尬挠头,眼里带着不易察觉的落寞,拂去听瑶耳边的一缕发丝缓缓地开了口。

“明日试炼,以你莽撞的性子定会伤到自己,所以这颗‘虹珠’你带着,若有危险它兴许还能开启防御阵法为你争取点时间。”

文昀将虹珠往听瑶的手里一递,上面微闪的红色流光不禁让她看得痴了。

“啊?嗯……谢谢师兄!”

似是意识到自己的失态,听瑶握紧虹珠连忙向文昀道谢,想起自己还得去找靖尘,便头也不回地离去。

文昀盯着听瑶离去的背影,一抹银光从他满目含情的瞳中划过,肩上停留的飞虫便成了一抹浮尘。

“凌海门一行,你务必盯住!至于妖族那边,只要不插手就放任不管,其他......还为时尚早。”

“那长老们.....”

“让他们得意一会儿,有收获了再一并收拾也不迟。”

“是!”

脚下的黑影得了交待之后立刻化作一股烟雾飘散而去。

文昀转过身歪了下头,两指稳稳接住了擦耳而过的蓝色长剑,激起微弱的电光。

“师父,你用元神驱使这神器还是有点危险的。”

文昀双手捧着剑走到飞辰的面前,将剑递了上去。

本来说去休息的飞辰此刻却是一身白衣,干净冷峻的脸比起平常多了一点仙风道骨的天人气息。

“若不是你擅自篡改结界阵法,引渡出这点魔气,我也不至于中断修行与你过起家家。”

飞辰接过自己的长剑,一手抚过剑身便化作一道蓝光进入了额间。

文昀虽是笑着站在飞辰面前,眼中散发的戾气却是藏不住的。

“想来师父早就知道了,没办法,总有些宵小鼠辈觊觎着不该属于他们的东西。”

“我知你想做什么,可你现在只是半个元神的形体,你当真要执念于此?魔.......”

“师父啊——躲不过了。”

文昀先飞辰一步开了口,袖中的拳头也紧握了起来,他也没想过自己的布局竟成了所有人的局中局,他不得不要掌握这个主导权,不然所有心血全都付诸东流。

“文昀,你好好想想,真到那时你置听瑶于何地?!听瑶何其无辜,你又何其无辜!”

飞辰冷哼一声化身离去,文昀则是捂着嘴弓着身子狂笑了起来,很快又站直身子,一改之前的温文儒雅,脸上皆是不屑与鄙夷。

另一处的偏远居所里,靖尘坐在床上盘腿而息,不料神识之海金光炸裂。

他的元神便被强制召唤至天界的明华宫,一同在场的还有伏跪在地的玉珥。

“吾儿玉珥,下界之后望你谨记所述之规,断不可节外生枝!”

“是!”,玉珥颤巍巍地站起身,斜看一眼靖尘后愤愤离去。

而靖尘看到玉珥手指关节处的血线后才明白,他这是犯了戒规被罚了,一时之间也有些担忧自己先前的事来。

容与俯看靖尘一会儿后,才搬出相对和善的面容将其搀其,然后又扬起袖子将云棋摆出。

“靖尘,你,没事吧?”,容与一边说着一边自顾自地摆弄起云棋来,靖尘则是皱着眉站在一边紧抿着薄唇不说话。

“要知道,你恢复如常要么得靠命牌里的灵蕴仙力,要么就得足够地吞妖噬魔。”,容与转过身来,走到靖尘身边,一手按在其肩膀上继续说道:“告诉我——你是怎么做到的?”

肩上传来隐隐的雷霆之力深入靖尘的四肢百骸,靖尘的脸色瞬间惨白。

他心中明白断不能把异变的事和盘托出,先不说差点伤人性命,单是一点人血就能恢复这种事,只怕听瑶也得被送去诛灵阵降罚。

很快靖尘体力不支跪倒在地,体内的灵气也在不断冲撞着,好一会儿后才晃晃悠悠地站起开了口。

“天尊自是......知道,又......何须再问,仙门之地多妖魔出没,吞妖噬魔足以让肉体凡胎的我早早恢复......”

容与斜看着靖尘,想要从他的眼睛里读出点什么,奈何他的双瞳涣散,无法窥透,是以这才作罢稳稳托住靖尘。

“自魔界之乱后,苍生之势多有变动且人间之地尚未根净,极易成为藏污纳垢之地,妖族很有可能与魔族并势卷土重来,届时无处不炼狱......”

“靖尘,你可不能重蹈你母亲覆辙,明白吗?”

靖尘在听到天尊提及自己的母亲后,整个身子都僵直了,容与看了下这张面容俊秀又有些阴郁的脸,不再等他开口便慢慢踱步至殿上。

靖尘还想上前说道几句,却见他神色古怪,从自己的胸口一路捂至中腹,似是在极力忍耐些什么。

容与冷冰冰地瞥一眼靖尘,不耐地摆摆手,一阵清风飞起便将靖尘的元神送了回去。

来找靖尘的听瑶在门口敲了半天不见动静,门却自己吱呀一声开了个缝,听瑶瞪着眼睛往缝里瞄了半天终于在好奇心的作祟下,蹑手蹑脚地潜了进去,结果就见到了在床上盘腿而坐的靖尘。

不得不说,靖尘的模样生得俊朗,虽无大师兄那样的丰神俊秀,但长睫下的眼睛倒教人移不开眼。

可听瑶实在太无聊,抓起桌前的毛笔,就在靖尘的脸上涂画起来。

因着靖尘只着了松散的衣袍,当脸上已经惨不忍睹了,听瑶也并未放过靖尘,而是继续在其他地方涂鸦了起来,显然,听瑶就是让靖尘失态的始作俑者。

靖尘睁开眼后就见听瑶毫无顾忌地趴在自己胸口前,登时嘴角拉了下来,一个翻身便紧抓着听瑶的手腕欺至榻上,垂下的发丝与听瑶的铺于榻上的青丝交叠在了一起。

“我是不是告诉过你,不要随随便便近了男子的身!”

“是么?那这样也算么?”

榻上的听瑶像是变了个人,媚笑一声后,双手撩拨开靖尘的头发柔柔地环住了他的脖颈,这时靖尘才意识到自己陷入了心魔幻象之中。

于是定神掐指戳穿了“听瑶”的眉心,不一会儿心魔身形慢慢散去,但嘲弄的媚笑依旧萦绕着靖尘,让其心中烦躁起来。

还在乱涂乱画的听瑶察觉靖尘有所动静,立刻把手里的笔丢到一边,然后一副乖巧模样靠着床榻。

靖尘眼皮微动缓缓睁开眼睛,就见到听瑶眨巴着水灵的眸子盯着他,他回神后立即把听瑶拽起,圈至自己面前恶狠狠地盯着她。

“还来?我倒是小看你这点本事了!”

这番话一说,听瑶以为靖尘发现什么,吓得屏住呼吸打算偷偷溜走,却不曾想靖尘勾起她的下巴慢慢逼近。

看着这样的靖尘,听瑶心中虽疑,可眼神忽闪双颊略微发红,总是觉得有些不自在。

“喂喂喂,你,你还折腾上了?”

听瑶后退一步,马上用手掐住了靖尘的脸颊肉揪了起来,她那飘忽的眼神不知是羞涩还是心虚。

被掐住脸颊的靖尘咧着嘴巴说不了话,但知道自己是从幻境里醒来了,低头看了看自己身上的墨迹,无奈地叹了口气,耳朵根却也红了起来。

“呆瓜,你把我画成这样却说我折腾?”,靖尘拂开听瑶的手,别过身子将衣服拢好,听瑶却垂着头努力不让自己去嘲笑变得黑漆漆的靖尘。

“还有。”,靖尘转过身来沉声开口:“我说了,你一女子,不要随便近了别的男子的身。”

“你又不是别的男子......好了好了,我知道了,下次不会了。”

听瑶小声反驳着靖尘,但还是撅着嘴认了错。

靖尘哪里听得进听瑶后面说了什么,满脑子都是她说的“你又不是别的男子”,微微红了下脸便勾唇笑了,尽管被脸上的黑墨完全遮挡住了。

“明日就试炼了,包袱什么的你早些收拾好,还有就是,我,我,我给你买的那些东西你记得带上。”

“知道了啦,我一个师父不准下山的人,你可别刺激我了。”

说罢听瑶咧着嘴巴做了个鬼脸,然后手指微动将满是黑墨的毛笔扔在了笔架上,便甩着高束的发辫快步离去了,而靖尘却是盯着桌上有个五指印的毛笔出了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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