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海门的石洞秘境前,飞辰和封穆暝两两矗立着,微风拂过带起他们的黑袍和一缕散发。
“我没死是不是很失望?”
封穆暝得意地笑了几声,又随意扫视了下凌海门的石洞秘境,继而往前走了几步,才对着一脸凝重的飞辰开了口。
“你们倒是把这棺椁藏得好,我说这么些年耗费那么大力气怎么连个下落都讨不着!”
“你到这来,可不只是为了和我寒暄几句吧。”
飞辰冷冰冰地看了眼封穆暝,嘴角微不可见地拉了拉,然后将自己的长剑慢慢架起,用剑指一抹,一道剑光便向封穆暝飞刺而去。
封穆暝看着袭来的蓝色剑光,那张可怖的脸立马变得狰狞起来,连忙后退几步匆匆站定,用黑袍的一角打出黑绿色的魔煞之气来抵御剑光的攻势。
只见蓝色的剑光在魔煞之气的浸染下消失不见,封穆暝扯动着脸上的血肉嘴角一勾,大手一挥,这股凶恶的魔煞之气便向倒地不醒的云怀信冲去。
“卑鄙!”
飞辰怒瞪双眼大吼一声,催动灵力,一指击向昏迷不醒的云怀信,一个蓝金的气墙瞬间将云怀信包裹起来,飞辰进而提气御剑,一个旋身,挂剑之招便已使出,再将长剑举起一扫,强大的神力喷薄而出,将那魔煞之气尽数斩绝。
“啧啧啧,区区一个魔煞之气竟让你动用了神力,怎么,隐姓埋名修炼那么久没个长进不成?哈哈哈哈......”
飞辰一个腕花将长剑收于身后直直站定,看向封穆暝的一双明眸只有凌厉,他抿了抿唇并没有马上接封穆暝的话茬,而是开掌运势卷起一股掌风将云怀信托至石洞秘境前的另一边,以防云怀信再遭封穆暝的毒手遇上不测。
“我长没长进自是与你无关。倒是你,放着好好的纯魔血脉不要,去修炼这阴邪至极的诡术,这么多年,你果然还是一如既往地不明智。”
“你!哼,那又如何,我可是魔,那些束缚简直就是累赘!所以比起洬兮,也只有我才能活的好好的!”
封穆暝眯了眯那双阴鸷的眼睛,看向飞辰的眼神里充满了探究,这飞辰实力削弱不少,更何况胸口的那抹殷红和他那难看的脸色又这般明显,不难猜想许是为了那口棺椁费了不少精力,心下便已了然。
飞辰看着云怀信没有大碍后,这才放下心来,微微蹙眉强忍着失去剥离神寿的不适同已经修炼诡术的封穆暝对峙着,背在身后握剑的手却是颤抖得有些使不上力,一时之间心中竟也没了底,但那张有些脏污的脸仍旧不为所动。
“许久没有听到这个名字了,可是从你嘴里说出来还真不是一星半点的难听。”,不等封穆暝开口,飞辰斜睨了一眼继续说道:“我想他更没料到魔域的脸都让你丢尽了,你不仅修炼这诡术,还欺负起修道的人族小姑娘。”
飞辰的丹元剧烈震荡惹得他一阵气血翻涌,为了不让封穆暝看出一丝端倪,他只好一边说话一边斜着身子走来走去,但额上的汗珠已经在苍白的脸上聚起了水露。
听着飞辰阴阳怪气的嘲讽,封穆暝也不恼,偏了偏头看着行为举止有些奇怪的飞辰,于是垂眸微动便有了试探飞辰的主意。
封穆暝将双手拢在黑袍下合掌一转,动用一点魔气一封便悄悄收势,脸上几近扭曲地兴奋更是挡也挡不住。
虽说与他自己的猜想离的八九不离十,但没想到飞辰镇压棺椁的神力已有一部分化在了他这里,有这么一瞬他是真的谢谢封闻御将他肉身下禁咒囚了起来。
当即也不再和飞辰废话, 双肩一沉,一股强大的魔气夹杂着阴邪的魔煞之气四散震开,本就虚弱的飞辰没想到只剩腐朽元神的封穆暝突然发难,还震开了如此强大的魔气,不得已只得暗暗运转神力严阵以待。
飞辰双眸中金光乍现,手里的蓝色长剑登时闪出了剧烈的蓝光,甚是夺目。封穆暝撩开黑袍大喝一声,四散的魔气连绵成无数个细小的黑针像雨点一般朝飞辰砸去。
“你大不如前,何必这般逞强,若是把棺椁交出来,兴许也能免了这遭罪!”
“你妄想!我是不会让你得逞的!”
飞辰连忙后退几步,将灵气系数汇于长剑之上,很快并腿横向向上架起光芒暴涨的长剑,在无数个密密麻麻的黑针快速袭来之时,弓步一出就势一撩,透明的灵气墙很快自下而上的立起挡住细密的黑针。
封穆暝见状自是不敢懈怠,双手上下一封,绿色的焰气立即在他干枯的掌中燃起,聚起魔煞之气用力将绿焰往前一推,很快再次向飞辰袭去。
飞辰抬了抬眼皮,眉头紧锁,一咬牙奋力举剑旋身一扫,带着一股蓝色的灵气就将灵气墙上的黑针迅速打散回弹过去。
刹那间,绿焰和带有蓝色灵气的绵密的黑针相撞,强大的力量震得四周草木摇曳,烟尘四起,飞辰微微侧头避免尘沙迷了眼,哪成想封穆暝一个飞身穿着烟尘一掌袭来。
“既是这样,那我只好杀了你再取回棺椁!”
“大言不惭!”
飞辰回过头,见封穆暝已然快要近身,只得伸手硬是接上封穆暝的那一魔掌,很快两股气力的相撞再一次强烈震开来,飞辰被封穆暝顶的向后滑了几步,额上的汗也迅速滴了下来。
封穆暝眼神渐渐变狠,手中的掌力又暗暗施加了几分,惨白着脸的飞辰咬咬牙,看了一眼另一只手的手中剑,暗自发力将长剑刺了出去,不料被封穆暝的另一掌的魔气挡了下来,二人就这么僵持着,一黑一蓝的光谁也不让着谁。
“你还不知道吧?你耗费的那些神力已经被棺椁转嫁到我这了,毕竟是魔族的物件,我劝你还是放弃比较好!”
“凭你也配?我劝你还是多多照照镜子,你如今这样貌,就是洬兮活了也不一定认得,更别说这认主的棺椁了!”
飞辰虽是嘴上不依不饶,但灵力和神力都消耗太多,面对封穆暝的攻势还是稍显吃力,而封穆暝一次又一次地被飞辰戳着痛处,眼里的怒火和手中的掌力加了不晓得有多少,即便飞辰眼下虚弱不堪,但这般实力确实不敢小觑。
二人对着掌各自腹诽,另一边的云怀信悠悠转醒,他费力地撑起身子抚着额微微眨了下眼睛,好不容易看清四周状况,就发现飞辰和一个黑袍魔人对掌抵御着,于是悄悄念诀,手指拈花一转,一个白光直接打向黑袍魔人的额间。
封穆暝察觉袭来的异动后,恨恨旋身大袖一挥,那抹白光混着阴邪之术直中云怀信的丹田处,云怀信当即吐出一滩鲜血两眼一翻再次昏厥过去。
又因为自己撤力太早,封穆暝打出一招后,飞辰带着神力的长剑早已没过黑袍下的皮肉穿刺而过,他忍着剧痛拼劲全力推开飞辰的掌风,二人便各自被两股强力震开,扑摔在地咳了起来。
飞辰手中蓝色的长剑被甩飞至石洞秘境的石壁上,深深没入几尺,自己也捂着胸口死咬着嘴唇不让淤血喷吐而出,只是乌黑的血还是从他的嘴角一点点的渗了出来。
封穆暝撑起沾染尘土的身子盘腿而息,只见一丝丝黑绿色的煞气萦绕在他胸口处盘旋一会儿后,便从七窍之中溜了进去,很快封穆暝便恢复,见负伤的飞辰居然还能盘腿运气给那仙门之人疗伤,他对飞辰的忌惮又多了起来。
“果然不能小瞧了他!”
封穆暝喃喃自语后慢慢站起了身,掌中再次聚起绿焰向盘腿而坐的飞辰走去。
“我竟从未发现叔叔这么爱玩捉迷藏,看来下次得找人陪叔叔玩的尽兴一点,不然从魔域到仙门,我们魔族也就暴露的差不多了。”
听闻声音,封穆暝惊诧地瞪着烂眼眶子看着从黑雾里现身的人,一口白牙似是恨不得要将他生吞活剥了才好。
封闻御站定之后,带着银色面具下的脸稍稍松了口气,看向封穆暝的眼神也变得越发狠厉。盘腿而坐的飞辰见到来人后对其微不可见的颔首,然后又闭起眼睛专心地给重伤的云怀信渡起灵力来。
“封闻御!你一而再再而三的坏我事也就罢了,如今竟勾结起仙门暗藏我魔族棺椁,你到底是何居心!魔族又岂能交予你这吃里扒外的东西打理!”
见封穆暝冲着自己义愤填膺地细数罪状,封闻御愣了愣,随即大笑出声,发冠下的青丝也跟着微动着,似是在嘲笑着不知天高地厚的封穆暝。
“哈哈哈哈!吃里扒外?叔叔,你当真不是在说你自己吗?何况,你连纯魔血脉都不是,就算将这些‘罪状’说予我族,你以为,会有人信吗?”
“你——”
“还是你觉得,你一个主上的话比我这个主君的更管用!”
封闻御语毕,一阵强大的纯魔气息从他的身边四散开来,很快又恢复平静。
封穆暝的脸色铁青,倒不是因为封闻御一连串诛心的话,而是面对这纯魔血脉,什么也不是的他强撑着威压甚是艰难。
“管不管用我可不知道,但你这般包庇让我报不了仇——”,封穆暝说罢,阴鸷的眼神在飞辰和封闻御两人身上扫视一圈后,才咬牙切齿地开口:“那就只能拿你泄愤了!”
一个绿焰刹那间就向封闻御飞去,封闻御银灰色的眸子亮起,本想一举粉碎了这阴邪诡谲的焰火,不料,竟没任何动静,只得旋身屈腰一闪方才险险避过,而脚边却是几根燃着星火的发丝,很快便消失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