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生。”云觅艰难的说,“赤龙炎魔蛇,已封荆棘穴,速除之。”
云觅张口,血也流了出来,她晕倒在了地上。
赤龙炎魔蛇?她不见这几天,难道是去降服赤龙炎魔蛇了?
江楼月想起之前,她问自己要符咒的事情,他恍然大悟。
“安置好云大小姐。”北月青黎吩咐道,然后前往了荆棘穴。
见云觅被人带走了,江楼月跟着北月青黎前去荆棘穴。
他本来还想着要不要帮北月青黎时,北月青黎一招已经诛杀了赤龙炎魔蛇。
“望你悔过向善,你却如此执迷不悟,当真是便宜你了。”北月青黎把刺入赤龙炎魔蛇妖丹的剑抽了出来,然后从怀中拿出一方手帕,一边擦着上面的血一边冷冷道,“你真以为我不会杀吗?”
他丢了手中满是血的帕子,将剑收回剑鞘。
“看够了吗?”
北月青黎忽然看向江楼月。
江楼月心里一咯噔,原来他早发现自己了。
“北月大公子不愧为剑圣,方才那套剑法可真是使得行云流水,漂亮的不行啊! ”江楼月尴尬的笑着夸赞道。
在他刚夸完时,还没等到北月青藜的话,一位姑娘便急匆匆的赶了过来。
江楼月看她行头,像是内室弟子。
果然那姑娘,对北月青藜开口就道,“师傅。”
“你来做什么。”北月青藜冷淡的问到。
那姑娘低下了头说,“我……我担心师傅你。”
北月青藜居然收徒了啊。
江楼月想到。
“管好你自己吧。”北月青藜撇了她一眼,目中的冷漠一览无余。
随后转身就走了。
果然北月氏这两兄弟,脾气是一个比一个孤傲。
那姑娘看向江楼月。
江楼月一愣,感觉比方才还要尴尬了。
于是他行了一礼,生硬笑着说,“见过师姐。”
“嗯。”那姑娘看了他几眼,回了一礼,便向北月青藜追去了。
江楼月长舒一气,总算是从尴尬中解脱了。
他走到赤龙炎魔蛇的尸体前,蹲下打量了一番,想那北月青藜到底是个狠角色,赤龙炎魔蛇的妖丹前的护心鳞,坚不可摧,他居然能够一招致命,不愧被人称为剑圣啊。
这次云觅受了很重的伤,江楼月已经有小半个月,都没有见着云觅了,据说还昏迷着……
“冷望舒,你嫌我脏?你以为你又能干净到哪里去!”
“这一切都是你咎由自取!都是你自找的!都是你活该啊!”
“冷望舒,为什么死的不是你?为什么魂飞魄散的不是你?你就该去死!去下地狱!去永不超生!!”
倏地,云觅睁开了双眼,她做了一场梦,梦里一个穿着妖艳红衣的男子,怒目圆睁的双手死死掐着她的脖子。
她动不了,也说不了话,但是她能感觉到,心很痛,非常的痛。
云觅微微坐了起来,在黑暗中,摸索到了火柴,点燃了床头的蜡烛。
借着烛光,她找到了自己的鞋子,然后穿上走了出去。
她全身无力,浑身都在隐隐作痛。
走出门没多远,云觅就感到一阵眩晕,向后退了几步,几乎要倒地。
这时,忽然身后有只手扶住了她的肩,稳住了她。
云觅回首,原是江楼月。
自从听说她还昏迷着,江楼月就有点想去探望她,但他又觉得自己没有什么理由去探望她。
于是犹豫不决,在夜间来回辗转,正当他打算回去睡觉时,竟误打误撞遇见了她。
见云觅站稳了,江楼月收回了手,道,“云大小姐,这么晚了,你又大病初愈,要去哪啊?”
“赤龙炎魔蛇。”她想去看看怎么样了。
江楼月回道,“它已经被北月大公子诛杀了。”
已经诛杀了……
云觅放下了心,向江楼月行了一礼,说,“既然如此,那云觅就先告辞来了。”
她拖着虚弱的身子往回走。
江楼月有些于心不忍,自怨的叹了口气,跑上前扶住了她的手臂,说,“云大小姐,我送你回去吧。”
“不必了,多谢江公子好意。”云觅推开了他的手,拒绝。
江楼月固执道,“怎么不必了,你看你说个话都有气无力的,我怕你待会儿晕在路上,我今儿一定要送你回去。”
云觅执拗不过他,只好默许了。
“云大小姐。”江楼月陪同她走了几步,忍不住问,“那日你跟我借符咒,就是为了寻赤龙炎魔蛇吗?”
“嗯。”
“可是,我那符咒只能寻些小玩意儿,寻不得妖物的。”
“我在荆桃林中,发现了它的鳞。”
那个时候她就已经想好了?那为什么她不叫上自己呢?
“云大小姐。”江楼月又说,“你别告诉我,你同那赤龙炎魔蛇斗了三天三夜。”
“没有。”云觅摇了摇头,道,“只是两天两夜。”
两……这有什么区别吗?
“既然如此,你干嘛不回来搬救兵?一个人在哪斗,把自己搞成这副样子,不对……”江楼月顿了一下,说,“这本来就不该是你的事情。”
云觅反问,“这是我们犯的错,为何不是我们的事情?”
“可是我们都是学子啊,先生他们又没要我们去缉拿赤龙炎魔蛇。”
“赤龙炎魔蛇多逍遥一日,山下的人就多份危险。”
江楼月叹气,说,“可是我们修为有限,像这种责任,苍穹门那些修为高深者,会担下的,你又何必掺和?”
“修为有限,不是逃避过错的理由,既是我们犯的错,就该我们承担,这世上没有一个人,是应该替你承担过错。”
是啊,她说的好像没有错……
江楼月沉默了下来,自己两世加起来都快三十几岁的人了,却居然没有面前这个不过十七岁的云觅有担当,忽然有些自愧不如是怎么回事?
江楼月有些尴尬。
“江公子,我到了。”
“啊?”
江楼月这才反应过来什么时候,已经走到云觅的院子外了。
“既然如此,那我就不打扰了,云大小姐早些休息,我也要回去睡觉了。”
“告辞。”
云觅向江楼月礼貌行了一礼。
江楼月笑笑,转身离去。
回去的路上江楼月,总想起云觅方才的言论。
他甩了甩头,心想,云觅那根本不是什么担当,就是古板,跟前世一样古板。
就算她有担当又如何,关自己屁事,反正他又不想当什么有担当的大人物。
想到这里,江楼月心情舒畅了一点,打了个哈欠……
第二日,江楼月一边同初慕一打闹,一边跑进学堂。
云觅照旧看着手中的书,脸色也没有好很多,偶尔还会轻咳一声。
江楼月坐到了自己的位置上,看了眼云觅,然后拍了拍前面李无恐的肩。
李无恐转过身看向于他。
“哎,我才知道,那个北月大公子,居然还出师了。”江楼月说到。
李无恐点头,“北月大公子,出师已经很久了,据说他还是同时收的两个女弟子,并且都很漂亮。”
“嗯,确实还挺好看的。”
“江兄,莫不是见过?”
“见过其中一个,不过我怎么觉得,他不是很喜欢他的徒弟呢?”
“北月大公子性情如此。”
江楼月一边同李无恐交谈着,一边注意到了云觅向他们看了过来,她那个人从来不爱八卦,对周边那些琐事碎语,向来是毫无反应。
今儿倒是稀奇,不过大概是因为事关北月青藜吧,毕竟老情人的事情多多少少还是会有些关心吧。
江楼月忽然扭头看向云觅笑道,“云大小姐,对北月大公子的事情,倒是很感兴趣啊,要一起过来交谈交谈吗?”
“无聊。”云觅收回目光,继续看她的书。
江楼月懒散的倚靠在椅背上,看着她笑一笑摇了摇头。
周夫子拿着书本走了进来,李无恐忙扭过头去。
“今日,为师要同你们说的,是修仙界第一魔头璃暝昏的事迹。”
我?
江楼月本来昏昏欲睡,但被一提倒是来了几分兴致,稍微坐的端正些看去。
周夫子一边摸着自己的胡子一边说,“相信大家对璃暝昏这个人,应该都多多多少少有所耳闻。”
低下的人齐刷刷的点了点头。
“可有谁愿同为师说说所闻的?”周夫子在堂上看了一圈,然后道,“李元武你来说说。”
李元武站了起来,胸有成竹道,“璃暝昏,为娼妓所生,长期沿街乞讨,后来修炼邪术,成为了一个荒淫无度,嗜杀成性的大魔头,所到之处尸横遍野,哀声哉道,曾经辉煌一时的天机阁,也是毁于他的手中,他囚百家仙门,差点将整个人间变为了炼狱,还恬不知耻的自封诛仙神君。”
接下来的话,江楼月也没仔细去听了,反正不论是周夫子还是旁人,说来说去无非是些骂他的话, 以及他曾经做过的坏事,不过过分的是居然还有人说他奸杀掳掠,上到八十几岁的老太太,下到七八岁孩童?
而且书本上有关于他的配图,那个斗鸡眼肥头大耳一脸络腮胡,江楼月都无法相信这他妈画的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