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的水杨镇很安静,抬头望不见月亮,更看不见星星。整片天空是如此的漆黑却又浩渺,使人摇摇欲坠。
“嘻嘻嘻...哈哈哈!”一个估摸着十六七岁的小姑娘兴高采烈地与她的哥哥站在桥边,听着哥哥吹着笛子。有时她闭上眼,仰着头,享受着这一浪漫的过程,似乎自己跌入了梦的漩涡,久久无法自拔。
“哥哥吹得真好听!我还要!”女孩瞪大了她那双蓝宝石般水灵灵的眼睛。
男孩微笑着抚摸着她的头,用带有空灵般磁性的声音说道:“瑶瑶乖,天都这么晚了,哥哥明天再吹给你听好不好呀?”
女孩嘟起个小嘴,拽着他的右手说:“人家不要嘛,瑶瑶就要现在听。”
男孩唇角微微勾起,漾出好看的弧度,黑曜石一般的眼睛里有着柔柔的光,他看着她,像是看着一朵守护了千年才绽放的睡莲,周围的阳光都被温柔了,“好,哥哥吹给你听,听完这首,我们就必须回去了哦。”
女孩乖巧地点了点头,靠在桥边,又入了梦。
他们浑然不知的是,一双眼睛一直在背后看着他们只是因为笛声的原因不敢太靠近。四周没有灯火,唯有皎洁的月光铺撒在大地上为人们照着路。虫儿们似乎也被这笛声催眠了,除开优美的笛声外,四野寂静得有些诡异。
从那只眼睛中所发出来的目光开始变得犀利,一个黑衣男子从黑暗的角落中悄无声息地站了起来,迅速抽出一只飞镖,在月光的照射下显得它极其锋利。黑衣男子眼疾手快,朝着那个女孩扔完后瞬间就跑得无影无踪了。
男孩的耳朵生性灵敏,只听见阵‘咻咻咻’的声音,便察觉到了危险。当他反应过来时,飞镖已经离他们很近了,男孩下定决心要保护好自己的妹妹只身挡住了飞镖。他滑到在地,背后流出蓝色的血液。
女孩忙扶起他,“‘吓!’哥哥,你怎么流血了?这是怎么回事呀?”,她浑身哆嗦,面如土色,额头的汗珠无不显示出她内心的紧张与害怕。
“有人偷袭我们,快!带我去见药神!”他挣扎着从地上爬起来,苍白的面庞因痛苦而扭曲,细细的汗珠从他的额头渗出,好似每滴移动一下都是巨大的折磨。
女孩扶着他艰难地走着,她不断安慰着自己苍白着脸冷汗直流。她从自己心爱的裙子上撕下一块布料捂在男孩的伤口处。
马上就要到药神家了,可是女孩走到大门口还是不敢进去傻在了那里。她左顾右盼,发现背后正有个黑影矗在那里,头部裹得很严实,手中还拿着一把利剑,目光中杀气腾腾。
女孩双腿打颤,敲响了药神家的大门,低声念着:“不要杀我,不要杀我,不要......”
‘咻’地一下,等女孩再回头看时,那个黑影又消失了。她焦急地敲着大门,心都快从喉咙里跳出来了。
男孩流血过多,实在没有力气支撑他站起来了倒在地上,他嘴唇皲裂发白,额头冒着大颗大颗的汗珠,用嘴出着弱弱的气。
“开门啊,姜爷爷,姜爷爷快开门!”她心急如焚,声音大得别家人都骂起来了。
“谁啊......”
“姜爷爷姜爷爷我是瑶瑶!快救救我哥他快死了!”叫洛天瑶的女孩心急火燎地大声叫道。
‘哐当’一声,木门打开了,从里面走出来一个莫约六十多岁的老人。瘦瘦巴巴的身架,一脸的鱼网纹,头顶上灰白的头发,好像戴着一顶小毡帽,胡须花白,残牙零落。
老人赶紧替天瑶把她哥扶进屋内背部朝上平放在床上,“这是怎么了?”
天瑶抹着眼泪,内疚道:“都怪我,要不是因为我叫哥哥在桥上多给我吹会笛子听,哥哥也不会被人偷袭。”
“你的意思是,有人要害你们......”姜爷爷满脸不可思议地皱着眉头。
天瑶拉住姜爷爷的衣服,跪在地上“姜爷爷你一定要救好我哥,我就这么一个好哥哥,我不想让他离开我。”
姜爷爷点了点头,扶起地上跪着的天瑶“快起来快起来,别把衣服弄脏了。你俩爹走后,一直是我在照顾着你们,况且我跟你爹又是生死之交,我姜某人哪敢有不救之理?你坐在旁边稍等一下,待我好好检查一下你哥洛木的伤口。
姜爷爷剪开他伤口处的衣服,断线的蓝色血珠沿着滑伤口落,嗒,滴落在地化作一朵艳丽的水晶花朵。一滴,两滴。蓝色血珠已变成一道血流沾满了姜爷爷的整双手。血流是暖的,姜爷爷的心却冷了。
他心中明白,洛木中的是不死鸟之毒,此毒是妖魔不死鸟族特有的一种剧毒。虽说是剧毒,但幸运的是发作时间长达一年,倘若要解毒得需取得不死鸟的精血。竟有如此高手要害他俩,看来天瑶目前很不安全。
姜爷爷洗了洗血手,无奈地走到洛天瑶身边,顿时哑口无言。
“怎么样姜爷爷?我哥应该没事了吧......”
姜爷爷强颜欢笑,憋着泪水不敢轻流“你哥他没什么大碍了。”
她高兴得像个兔子一样,在屋子里活蹦乱跳的“欧耶!姜爷爷太棒了!太厉害了!不愧是药神!”
此时无人能体会姜爷爷内心现在的万剑扎心之痛,不知所措之苦。俩兄妹的爹娘死得早,从小都是自己一人手把手带大的。姜爷爷至今未未娶,那是因为他已经把洛天瑶和洛木当成自己的亲生孩子来对待了。
洛天瑶出生那天就天现异象,本来电闪雷鸣整个水扬镇被倾盆大雨包得严严实实,可当她从娘胎里爬出来的那一刻雨忽然停了,天又晴了起来。出生当天门前一位高僧路过,便赐金句:“景运舒长天上庆云环紫极,太和翔洽日边甘露湛瑶墀”,故取名洛天瑶。
姜爷爷语重心长道:“瑶瑶,有个事我想跟你说一下,就是关于穹苍山招生一事。”
洛天瑶撅着嘴巴,皱着眉头满脸不高兴“姜爷爷,你怎么又说这个事啊,我都说了我不去了,你怎么还逼着我去呢!”
“不是我非得逼你,你都这么大了,姜爷爷不可能照顾你们一辈子,你哥之前都已经答应了,要不是他现在身负重伤,没法让他去了。”
洛天瑶扯着姜爷爷的衣服胡搅蛮缠道:“哎呀我就不去,我不去!人家不想去嘛!”
无奈之下,姜爷爷从兜中拿出一张纸,展开递给她看“去穹苍山,并非是我个人的想法,你爹临走前说过,待你们兄妹二人长大后,一定要送你们去,你就了却了你爹的遗愿吧......”
“可是......”
“你就别可是了,从小到大姜爷爷我都是听你的,如今你能不能听我一回?”
洛天瑶抿了抿嘴,纵有万般的不得意但似乎某种力量鼓励着她“好!我答应你!明日我就去街市上把东西准备好,然后再去我爹墓前烧点香油纸钱,我就出发!但是我有一个条件!”
“什么条件?你只管说......”
“照顾好我哥。”
“那是当然!你就放心去吧!”
洛天瑶把纸捏在手中,径直走出了大院。洛岩,你看到了吗?你的女儿她终于懂事了,终于懂事了......
顶着骄阳走了一个时辰好不容易来到北市来买一些防身利器。无奈自己怎么都找不到适合自己的武器。琳琅满目的各种兵器:铁剑,铁锤,铁刃,突刺都在眼前,可总是买不到自己想要的。
难道就真买不到适合她的吗?也对,她之前就不爱打打杀杀的,就算别人教她她也不愿学。再加上这次决定是突然的,也没做好准备所以才找不到心仪的东西。
可是在这北市都绕来绕去都已经转了两圈了,从市大门到后门这么多可供挑选的兵器,她就是找不到属于自己的。
洛天瑶两手叉腰,扫视着周围的样样兵器,看见别人一挑即合,自已万里都挑不了一觉得烦躁又很无奈。
唉老天爷啊你就赐我件像样的兵器吧!洛天瑶抬起头望望刚才还阳光明媚却突然变阴暗的天空长叹了口气。
“姑娘是找不到适合自己的兵器吗?”一个比洛天瑶稍微大一点的青年男子忽然冒了出来。他身穿玄色衣裳,精密大气的滚边刺绣,轻薄柔软的布料,那衣袂仿佛能够无风自动,给他偏偏增了几分神采!
她很谨慎,猛回头然后往后慢慢移动“你...你是谁啊!我不认识你!”
男子漾起笑容,两个酒窝给他增添了几分可爱“我叫谭正峰,你当然不认识我了,因为我俩刚刚才认识嘛。我看你在这北市上上下下转了两圈了,应该是没找到自己想要的兵器吧。”
她点了点头,小脸通红,结结巴巴地说道:“嗯...嗯”
“那就太好了!正好我家里有几件兵器,姑娘你一定会喜欢的,要不要随我去看看?”
经历了昨晚,洛天瑶不再像之前那般爽朗了。她心砰砰直跳,怀里像揣了个蹦来蹦去的小兔子,感觉有个灾难飞鸟似的在空中飞来飞去,随时都有可能砸到头上“不用了不用了!我不需要了,谢谢你我走了。”
谭正峰见她要走了,便拿出一支笛子,轻地把笛子移到唇边,双目低垂,唇轻启,一首美妙的歌曲悠扬地在笛孔间诞生。
洛天瑶听见笛声后缓慢转身靠近他,她看他的那个眼神和看洛木的眼神一模一样。谭正峰并没有因此而受到打扰,他依然十指翻飞,沉醉在自己的乐世界里。
等到整首曲子都演奏完时,洛天瑶站在他的面前盯着他一动不动。他把笛子上下看了看用手抹了抹,只手递了出去“喜欢吗?喜欢就送给你了。”
她脸色煞白的反应过来:“啊?不要不要,我只是觉得你的笛子吹得好听而已,你吹过的给我干嘛?”
谭正峰解释道:“姑娘有所不知,这支笛子并不是你想像中的那么简单,这旁边有两个暗格,各按下去依次是一只飞刺和一根细尖的突刺,前者用来远程射杀,后者用来近当防御,而且还有这笛子做掩护,也称得上是武器中的上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