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当派掌门张磐山看见了站在酒坊旁边的柳璐。
他的心狂跳了起来,目光不能自抑地锁在了柳璐身上,“就是她!”
他一瞬不瞬地看着柳璐,就好像这街道上,除了她,再没有别人。
他强烈的视线让柳璐忍不住朝他望了过去。
柳璐看见了张磐山。
见柳璐看过来,张磐山眼眸中锋芒大盛,锁住了柳璐的目光,肆意地攫取。
柳璐对上了张磐山的视线。对视中,一股强悍的意识向她灌了进来,她的思绪被强行读走了。
柳璐慌张地移开来视线,举步走开。
张磐山眼里闪过一抹亮光,刚硬冷峻的脸部线条柔和了一些,他注视着越来越近的柳璐,鼻端闻到了她身上传来的淡淡香味。
就在这时候,一位极为英俊的年轻公子,脸上挂着亲切无害的笑容,长身玉立地站在柳璐面前。
他爽朗的声音带笑问道:“这位姑娘,我是秦励,请问姑娘高姓大名?”
柳璐抬头看向秦励,微怔,这个人有一点儿面熟,是谁?
她回答道:“我姓柳,柳璐。”
张磐山停在了柳璐身侧,浑厚的声音说道:“柳姑娘,我叫张磐山。”
柳璐仰头看向张磐山,这个人好高,站得好近,他身上凌厉凶悍的气势压迫过来,令她不由自主地想要落荒而逃。
柳璐没有迟疑地抬起了脚步,想要快快走开。
可是,她刚抬起脚,就又放下了。她的前面和侧面站着秦励和张磐山这两堵肉墙,另一面是靠着墙的李大壮三人。她竟然是被堵住了。
柳璐看了看这两堵肉墙,感到这两人是故意的。
秦励笑问道;“柳姑娘,你家住在哪里?”
柳璐不答。
她旁边的李大壮道:“我家住在城西一区丁香路上。我叫李学亮,这是我姑姑,我父亲和爷爷都是太医院里的太医。你们住在哪里?”
李大壮天真憨厚的大圆脸上闪耀着兴奋之光。
柳璐无语地看了李大壮一眼。
秦励笑问道:“你是太医院李院长的孙子?”
李大壮道:“是,我爷爷叫李思邈。你们住在哪里?我可不可以去找你们?”
张磐山道:“大同客栈。你随时来。柳姑娘,你一起来。”
柳璐礼貌性地“哦”了一声。
李大壮兴奋地道:“我知道大同客栈在哪里。我们现在去打酒,你们呢,要去哪里?”
秦励道:“去哪里打酒?”
李大壮指了指旁边的酒坊,说道:“我们就在这里打酒。姑姑,大同客栈就在前面不远。我们打了酒,就去那儿看看去,怎么样?”
柳璐感到脑仁有点疼,说道:“大壮,我们该回去了。”
李大壮道:“现在还早,不着急回去。”
柳璐直截了当道:“我去打酒,你们聊。”
她从李大壮旁边挤了出来,深呼吸了一口空气,走进酒坊里打酒。
秦励看了看走进酒坊的柳璐,心想他不在京城的这一年里,京城里是不是发生了一点儿有趣的变化?他的嘴角露出来一抹玩味的笑。
张磐山看见了秦励嘴角的笑,眼眸里悄然闪过暗光。
他对身后的武当派弟子们说:“你们先回去。”
弟子们应道:“是,掌门。”
张磐山的徒弟韩飞说道:“掌门师父,我们走了。”他扛着旗帜和弟子们走了。
李大壮瞪着大圆眼睛问张磐山:“你是武当派的掌门人?”
张磐山道:“是。你姑姑嫁人了吗?”
李大壮响亮回答道:“没有。”
张磐山走进了酒坊。
秦励跟着走进了酒坊。
李大壮也走进了酒坊。
酒坊里,柳璐浑然不知道被李大壮出卖了。
她问身后的丁三:“丁三,你喝什么酒?”
丁三说:“姑娘,我自己来。”
柳璐道:“说好的,我请你。我顺便给我义父打些酒回去,正好一起。你不说喝什么酒,我就随便买了。”
丁三说:“我什么酒都行。”
柳璐问酒坊老板要了两壶李太医常喝的玉泉酒,一壶给李太医,一壶给丁三。她想了想,又再买了两壶,给两位义兄。
柳璐正要结账,突然感到身侧传来压迫感,她转头一看,正是张磐山和秦励,这两人竟然也进来了酒坊。
张磐山对柳璐道:“柳姑娘,你手上打的是什么酒?”
柳璐答道:“玉泉酒。”
张磐山问:“这酒,你喜欢喝吗?”
柳璐道:“不知道,我没喝过。”
另一头,秦励对酒坊老板说:“店家,来两壶玉泉酒。”
柳璐付完了账,走出柜台,对李大壮道:“大壮,我们回家了。”
李大壮说:“姑姑,等下再回家,我们再跟他们聊一会。”
张磐山还想搭讪,柳璐没理他。
柳璐对李大壮说:“那你留下来跟他们说话,我先回去了。”
柳璐径直走向了酒坊门口。
李大壮心有不舍,一边跟上柳璐,一边对张磐山和秦励道:“张掌门,秦壮士,我们告辞了,我会去大同客栈找你们。”
柳璐走出来酒坊时,酒坊门口正好走进来两个看起来是兄弟俩的,四五十岁男子。
这两兄弟看到柳璐后,轻咦了一声,在柳璐身后议论道:“这个美貌姑娘,不就是刚才在那条巷子里被人骚扰的姑娘吗?”
“是啊,那个骚扰的人,很像是逍遥客洪森。如果真是被这淫贼盯上了,这个姑娘要遭殃了,唉,可惜了。”
正在酒坊内的张磐山和秦励听到了对话。
张磐山在听到洪森的名字时,手上的青筋已然凸起。
就是这个恶贼,王美……
秦励上前,笑着对这两人抱拳道:“两位壮士,我是武当派的秦励。请问两位高姓大名?”
这两人原来是白鹤门的涂氏兄弟,涂老大和涂老二。
秦励道:“两位刚才说洪森在巷子里骚扰女子,可否将事情经过详细说一下?”
精瘦的涂老大道:“就是刚不久前发生的事,在街头往里的一条巷子里,一个男子故意撞上了一个美貌姑娘,拖着人家的手不放,要人家赔他喝酒,后来这姑娘家里来了一个会武的仆人,才把这人赶跑。那个男子看起来很像是洪森,不过我有很多年未曾看到过洪森,也说不得看走了眼。”
秦励问道:“那人长得什么样子?”
涂老大道:“中等个子,偏瘦,脸尖,穿一身黑布衣服。”
张磐山问道:“你确定是刚才出门的这个姑娘?”
涂老大道:“这个错不了。这姑娘身边刚才就是这几个人,一个壮实的小伙子,一个俏丫头,年纪大的是后来过来的仆人。”
涂老二也道:“对,就是这个姑娘。”
张磐山说了一声“多谢”,快步走出来酒坊。
张磐山往四处张望,早已不见了柳璐的身影。
他如刀刻般的脸变得暗沉,身上散发着森冷可怕的气息。
秦励跟着走出来了酒坊,对张磐山说道:“大师兄,我们先回客栈。”
他们已经知道了柳璐的住处,不急在一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