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葬花崖底,夜清忧认真起来也是位不可多得的奇才,冷辰彻只教了一遍,夜清忧已经学会用萧吹疗伤曲了,他坐在洛泽殇床边吹着萧,洛泽殇嘴唇动了动,但只是轻声念着什么。
看到这一幕,夜清忧立刻放下萧,趴在洛泽殇唇边,他听见洛泽殇一遍遍念着"不要,你们不要伤害他。""走开。"
"洛晗,洛晗我在这里,你听见了吗?"夜清忧一边说着一边用衣袖帮洛泽殇拭去额头的冷汗。
慢慢地,洛泽殇安静下来,只是还没有醒来,夜清忧帮洛泽殇掖好被子就离开内室,来到南十三面前,"南前辈,洛晗他怎么还没有醒?"
"哎呦,这句话你已经问了七遍了,阿彻那小子不是教你疗伤曲了,用不了多久就能醒,还有,别叫的我那么老,是吧,丫头。"
"就是就是。"魔蓉娣附和着。
魔蓉娣的性格和南十三倒是很合得来,但是魔蓉娣的身份还没告诉南十三,可他们不知的是,南十三的修为不低而且他通过魔蓉娣身上的气息已经察觉出她的真正身份,但南十三没说,好在南十三也算是个老顽童,不在意那么多礼数,他交朋友看重的是这个人,从来不是什么出身身份。
夜清忧这几天曾悄悄问过冷辰彻关于南十三的身份,但冷辰彻也表示并不知情。
"喂,夜清忧,洛泽殇再不醒我估计我哥的信已经扰的你们仙门大乱了,我们再想去救人可就难了。"
"什么信?"夜清忧直觉告诉他有些不妙。
"额~嗯~就是~"魔蓉娣一向心直口快,她说完才发觉自己又踩了夜清忧的雷区。
"到底怎么了。"夜清忧有些焦急。
"好吧,你先冷静。我偷跑出来前我哥命族人给你们仙门的几位家主送了一封信,信上说了你和洛泽殇掉落葬花崖悬崖的事,还……还想用启灵石交换你们仙门其余人的性……性命。"
"什么!!!你们魔族欺人太甚!!"夜清忧听完眼前一黑,随后一股怒气直冲头顶,作势就要去拿则项。
"唉唉唉!!!这不是我的注意,你冷……冷静。"魔蓉娣有些惧怕的往后缩着。
此刻的夜清忧怒气冲冲的用剑直指魔蓉娣"你知不知道我娘一直身体不好,让洛家主和我爹娘知道这件事,他们会怎么办?!!"
魔蓉娣吓得大喊"老南,救我!!"
南十三挡在她面前,说着"小子,你先把剑放下,有话好好说。"
"对啊,现在估计你爹夜温已经和洛守策想对策了,等洛泽殇醒了,我们立刻就去地牢救其余人还不行吗?"
没等夜清忧开口,南十三愣住了,他转过头对魔蓉娣说"你说什么,他爹是夜温?!!"
"对啊,你不知道吗?"
南十三的手有些颤抖,双手捏住夜清忧的双臂"你……你娘是卫姑!"
夜清忧被突如其来的情况弄的有些不知所措,"是,你认识我母亲?"
南十三好像回忆起了什么往事,"她还过的好吗?现在阴雨天她的肩膀还疼吗?"
"你怎么知道我母亲的伤。"夜清忧微微吃惊。夜清忧的母亲卫姑年轻的时候肩膀受过伤,从此就落下了一个毛病,每逢阴雨天肩膀就会发疼,这时夜清忧的父亲就会帮卫夫人用幻术祛湿气。
夜清忧有些疑问,这个事情只有他们一家人知道,南十三又是怎么知道的。
南十三发觉自己漏了嘴,忙藏起自己的忧虑,"哦,我年轻时见过你母亲受的伤,行了,我回房歇歇。"说完自己回了房。
南十三从腰间掏出一直随心携带的钥匙,从衣柜中找出那个已经陈旧的盒子,他把钥匙缓缓伸入锁芯,"吧嗒。"盒子开了,南十三小心的取出一幅画,缓缓展开,注视着那画中的女子,喃喃地说"卫姑,这么多年了,缘分啊。"
……
下午,冷辰彻想让夜清忧紧绷的神经放松下来,于是,带着夜清忧非要到院中练剑。
冷辰彻跃上一旁的竹子,笛子一转,放到唇边,吹起一曲。而夜清忧的手中持着则项,剑锋的方向随手腕而转动,渐渐,剑舞动的越来越快,卷起地上的竹叶,在空中斩断,空气中弥漫着竹的香气,青色的身影似飞燕轻盈,剑身上隐隐约约映着少年俊朗的模样,真是一道银光剑身起啊。
魔蓉娣站在竹屋门口,晃了晃神,看着夜清忧,不自觉的说"他长得还是挺俊俏的。"
一曲毕,夜清忧也停下了舞剑。"怎么样,有没有觉得轻松一点。"冷辰彻如蜻蜓点水般跃下,来到夜清忧面前问道。
"嗯。"的确,夜清忧发泄了这一通,好像身上轻松了许多。
"哟,你小子醒了!"南十三的声音传来,夜清忧慌忙拨开站在门口的魔蓉娣就往内室跑去。进了内室,就看见洛泽殇支撑着要坐起来。
"你别乱动!"夜清忧忙上前扶起洛泽殇靠着垫子。
"你真是命大啊,这个小子他宁愿放弃自己……唔唔"夜清忧及时捂上了南十三的嘴,他知道南十三要说什么 ,按洛泽殇的个性如果知道真相一定会想方设法再还回来,所以及时阻止了南十三,并且接过南十三的话"是啊,我扶着你幸运找到了南前辈,都放弃自己的脸皮了。"说完夜清忧笑着。
洛泽殇嘴角微微勾起 ,略带无奈的说"你还有脸皮啊。"
"洛晗,你笑了,看来真的没事了。"夜清忧舒了口气。
"不相信我还不相信老南啊,他见过的毒比你吃的饭都多。"冷辰彻也走进了内室。
"这几位是……"洛泽殇有些疑问。
"这个,我慢慢和你说,洛晗,明天一早我们就离开,要去魔族救司空兄他们。"
然后夜清忧把解他毒的事都归功于南十三和冷辰彻,着轻避重的略过,只是说了如今其余人在魔族地牢的情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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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晚,南十三在院中的石桌上难得的酌酒,一杯又一杯。夜清忧看在眼里,慢慢朝南十三走来,坐到他旁边。
"南叔,你和我母亲不止是认识吧。"夜清忧也给自己倒了一杯酒,一口饮下。
南十三正欲往嘴里送酒的手一顿,随后笑了笑,"我果然没看错,你小子前途不可限量啊。"
夜清忧给南十三斟满酒,道"眼神是骗不了人的。白天提到我母亲,南叔你可否回忆起了什么。"
南十三扶着额,说起了他年轻时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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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着回忆,穿梭回多年前。
夜清忧的母亲卫姑也出生于仙门世家,是卫家家主卫华光的女儿,作为家中唯一的女儿,卫家上下对卫姑自然是百般疼爱,而南十三则是卫家的大弟子,虽生性也是不羁,但作为大弟子,南十三渐渐隐藏起自己个性,刻苦修习,并且尝试解读之术,他这么做的原因不止是想出人头地,更重要的原因是想让小师妹——也就是卫姑,认可自己并且得到卫姑父亲的支持,但卫华光注重的是身世家弟。所以即使南十三和卫姑从小青梅竹马一同长大,也无法得到卫华光的认同。
那时,两人经常偷偷躲过卫华光的监视,一起来到竹林中,伴着风声双双习剑,那段时光是已镌刻在南十三记忆里的。
南十三还记得那时的他对卫姑说道"师妹,如果师父执意要我们分开 你会跟我离开这里吗?"
卫姑有些羞涩但仍坚定的说"我愿意。"
但这一天终究到来了,那时夜家的少主——也就是夜温,很早就倾心于卫姑,夜家那时已经是统领各大家族中四大家族的一员,夜家不久就派来了丰厚的聘礼,法宝灵石珍珠不计其数,其余的更是数不清了。
卫华光也希望女儿能嫁个好人家,他知道夜温将来是要当夜家家主的人,更何况夜温为人温和,修为也不低,而且对卫姑一片痴情,这无疑是最佳人选。
开始时,卫姑宁死不屈,但她也被卫华光拘禁在寝室,不得离开,那时的南十三年轻气盛,自然不肯让心爱的小师妹嫁给他人,于是他和卫华光对决了一场,但那时的南十三毕竟年轻,被打的浑身是血,卫华光渐渐停手,毕竟是卫家的大弟子,他对南十三说"你走吧,以后你和我卫家没有一丝瓜葛了,卫姑她会过的很好。"
于是,南十三拖着伤重的身子离开了卫家,后来南十三曾偷跑回卫家,找到卫姑,那时的卫姑变得有些陌生,她对南十三说"师兄,你我之间终究是一段孽缘,我见过夜温,他很好,你不要再回来了。"
伤心的南十三彻底死心了,来到葬花崖悬崖准备轻声,但他命很大,那时在葬花崖崖底有一个湖,他没有死,后来索性在葬花崖崖底隐居了下来,把崖底种满了竹子。潜心研制毒物,迫使自己忘记这段记忆,他也把卫姑的画像锁了起来,但钥匙却时时刻刻带在身上,有时像毒瘾发作一样,忍不住打开来看一眼画像,就这样,两年后,他出葬花崖,听说夜家正在大摆筵席,庆祝夜家小公子出生——也就是夜清忧出生的时候。
南十三随后还是忍不住,来到了夜家,在房檐上偷看着,他看到卫姑的怀里抱着孩子,夜温在旁边逗弄着,夜家的来宾都在祝贺,只有南十三的心里五味杂陈,但他看到卫姑幸福的样子,也就彻底放下了心,从此再未离开葬花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