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间厢房隔得稍远,毕竟男女有别。布置得柔美的,显然是女儿的香闺。房门是开着的,好似还有人居住一般,里头收拾得很干净,但是看出保留了女儿的生活痕迹。梳妆台上用于描眉的眉笔,用了一半的胭脂,半旧的铜镜。楚星楼跟在一旁,他对这种女孩子的闺房毫无兴趣。
另外一间厢房的布局,显然男性化许多。诗书纸笔一应俱全,博古架上放着的几件古玩应当是李娘子儿子的心头好。旧时写下的字都还摆放在书桌上,看这宣纸的颜色,略微发黄,少说也四五年了。屋子里被打扫得很干净,但显然不如女儿的闺房有生活气息,看得出,很久未被使用过。
“阿初,我不喜欢这里。”楚星楼皱着眉头,拉了一下蔚霁初的衣袖。
“哦?”蔚霁初轻声问道。
“让人感觉不舒服,一点生气都没有,死气沉沉的。”楚星楼身为魔种,对这些的确是敏感些。他见这屋子的第一眼就心生不喜,简直是邪门的很。
“你说说,怎么不舒服了?”蔚霁初没有出去的打算。
“说不上来,只是一种感觉。”楚星楼摇摇头。
“走吧。”蔚霁初也没有再问,嘴角略微勾起,不再接这个话题。
“阿初,你为什么要看那两间房子?”楚星楼还是没忍住心里的好奇。
“人活着要有住的地方,那死后自然也要有住的地方。若是客死他乡,也要落叶归根才是。”蔚霁初回答道。
“他.....”楚星楼猛的想到了答案。
“嘘!隔墙有耳。”蔚霁初打断楚星楼的话,身形看着比刚捡来的时候高了些。
“今晚,就要辛苦你了。”蔚霁初笑道。
是夜,李家难得手忙脚乱了起来。庭院灯火通明,翠枝和浅浅跑进跑出,李娘子来看过楚星楼几眼,却又因为琐事缠身没得法子只得让这两个小姑娘照看着。蔚霁初守候在床边,楚星楼病恹恹的趟在床上,翠枝给他换上浸湿冷水的手帕,浅浅将手中的冰水盆放在一盘,焦急的看向床上。
“今早儿还好好的,怎么夜里突然就发起高烧了?”翠枝摸着楚星楼滚烫的小手,看着这么小的孩子遭罪,真恨不得是自己生病。
“是不是贪嘴,吃了太多上火的东西?”浅浅将碎了的冰块用布包起来,擦拭着楚星楼的手跟脸蛋,试图让温度降下去。
“阿初......”楚星楼烧得迷迷糊糊的,下意识的喊了一声。
“我在。”蔚霁初坐在床边,缓声道。
“阿初!”楚星楼年纪小,但挨的毒打可不少。旁人看他是烧得滚烫,迷迷糊糊的,实则他清醒着呢。可不只怎的,这点小烧比起以往的伤,不过是九牛一毛。却偏生想要得到这个人的垂怜,这两个丫头忙前忙后的,可她呢,不过是静静的坐着装个样子罢了。
“嗯。”蔚霁初的声线里听不出悲喜。
“阿初?”不知道是这烧是不是厉害起来,抑或是终究还是个幼子,可怜兮兮嚎叫着,想要引起旁人的关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