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瑶二人来到那魔洞门口,安瑶扯了扯脸上黑布,用眼神示意亦枫,你确定没人能认出我?亦枫得意的点点头,我还能骗你不成?
安瑶把亦枫藏入袖中,自己悄悄窜入魔洞里面。
“哟,这是谁大驾光临了?还遮着脸怕被人看到?”刚进去,就有一伙人围着安瑶转,像看猴一样。安瑶东躲西藏怕被人认出来。争执中发现魔洞里有很多被绑在树桩上的人,男女老少,有的被剥了皮血肉模糊,有的被抽打的奄奄一息。
“这些是安宁村子里的人?”安瑶怒不可遏。
“当然,不然魔道怎么修炼?”人群中一阵嘲讽传来。
安瑶手指闪现红光,手指一弹,红光激射而出,顷刻之间,绑人的绳子变成粉末,消失在空气中,人们都拖着残缺的身体往洞门口爬。安瑶用仙术送了他们一程。
“剥皮喝血?那你们是不是也该尝尝痛苦的滋味!”安瑶眼眶微红,香晴也在那伙人群里,安瑶对她隔空传音“你走吧,不然我不会对你仁慈。”香晴悄悄使用遁地术离开这是非之地。而安瑶取下黑布,折叠起来蒙住眼睛。
大开杀戒于她来说,没什么难度。
如果你们的修炼是建立在别人的牺牲之上,那我也不必仁慈,仁慈是上帝要干的事,我要干的事是送你们去见上帝。
“啊,救命啊!”、“好疼啊!”,此起彼伏的妖怪的哀嚎在洞里回荡,他们没有想到一个女子竟然能用这三味真火烧他们的元灵,疼得他们满地打滚。
嚷着救命的声音越来越大,地上的各色妖怪七窍流血,马上就要魂飞魄散。这一刻这里就像是十八层地狱,那些哀嚎的人在受着无尽的惩罚和折磨。而那个残忍的一身黑衣的女子蒙着眼睛直到所有妖怪泯灭成灰,没有施舍给他们一点点慈悲。
第二天,安宁村的男女老少都围在安瑶身边,感谢安瑶的救命之恩。渐渐的安瑶身边的就剩下中年妇女了。
亦枫看着人群里谈笑晏晏,笑魇如花的安瑶,也跟着笑着,仔细一听她们的谈话,脸色瞬间变得灰青。
阿庆妈,“姑娘啊,你看看这救命之恩我也无以为报,你要是不嫌弃,可以嫁给我家阿庆,他愿意以身相许。”那可不行,旁边的大金嫂子赶快挤到安瑶旁边“大妹子啊,我家的大金正是适婚年龄,人长得一表人才,你一定要考虑一下大金啊!”这可了不得,一场感谢的对话硬生生变成了相亲大会,安瑶高兴的两眼放光,笑得像一朵向日葵,亦枫在人群外围看的气的咬牙切齿的。
结果,亦枫也没有拉动安瑶离开安宁村。村子里的人非要安瑶在安宁村休息几天聊表谢意,当然也希望安瑶能和村子里的小伙子儿培养出感情。
毕竟人多势众,强龙压不过地头蛇。更何况,亦枫也不可能和一群凡人拉架。
搞笑的是,当天晚上那些说媒的三姑八婆都做了噩梦,第二天起来眼睛上都有了一个深深的黑眼圈,一个个都像大熊猫一样。
在安宁村呆着的闲适的几天,安瑶喜欢呆在山头上的树林里发呆。看日升,看日落。虽然会经常有小伙儿在山下对着安瑶抛媚眼,唱情歌。
亦枫也曾好奇地问她这日升日落有什么好看的。
安瑶说她喜欢人间的天空,不像天界那么冷冰冰的,在人间有温暖的阳光照耀,有明亮的月亮指路。她无数次想过自己丢失了什么记忆,自己曾经是什么样的人,什么都想不起来。但她知道曾经的自己一定也喜欢看这人间美景,看这人间日升日落。
这天地轮回,万物自有规律。
村子里的人是第一次见到安瑶这样能吃的女子。
所以,很匪夷所思的是,村子里哪一家都不敢再提娶安瑶做媳妇的事情了。这样美丽的仙女,那樱桃小口,那纤纤细腰,怎么会这么能吃?这谁家娶上这媳妇不得把家败光。
安瑶和亦枫就要离开安宁村了。
村子里的三姑八婆拿着粗布手绢擦眼泪,“姑娘,不要怪婶子,婶子是怕养不起你。”、“对啊,姑娘,我们这也没有什么鱼翅燕窝来招待的,不过,你要再呆几天我们还愿意留你。”、“娶不起你,但是我们还是很喜欢你的,大妹子。”
安瑶嘴角弯弯“阿婆,你们的心意我都知道了,放心吧,以后有空我会回来看你们的。”
挥手道别后,安瑶和亦枫前往地狱之门去寻找三生石。
彼岸花开开彼岸,忘川河畔亦忘川。奈何桥头空奈何,三生石上写三生。地狱里有孟婆汤,有奈何桥,还有三生石。喝了孟婆汤,过了奈何桥就能忘记前世今生,恩恩怨怨都会一笔勾销。而三生石则记载着你的前世今生。三生石是块青石,一直在奈何桥边看尽世间轮回之事。石身鲜红如血,上面刻着四个字“早登彼岸”。
从来没有人告诉过安瑶该怎么去面对那些未知的灾难,但是不逃避就是她最真挚的一腔孤勇。
无论曾经的她如何,她依然想去热爱自己,去成为自己最坚固的后盾。去地狱之门的路途太过无聊,安瑶便把三生石的三世传说讲给亦枫听:
三生石第一世 (一棵开花的树)
那一世,你为古刹,我为青灯;那一世,你为落花,我为绣女;那一世,你为清石,我为月牙儿;那一世,你为强人,我为骏马。我知道,我将生生世世与你结缘。如何让你遇见我,在我最美丽的时刻。为这,我已在佛前求了五百年,求他让我在最美丽的时候遇见你,求佛让我们结一段尘缘,佛於是把我化做一棵树,长在你必经的路旁,阳光下,慎重地开满了花,朵朵都是我前世的期盼,当你走近,请你细听,那颤抖的叶是我等待的热情。而当你终於无视地走过。在你身后落了一地的,朋友啊,那不是花瓣,那是我凋零的心。我就是这样枯萎了,在我死去的那一瞬间,我看清了你脸上的惊讶,你捧起我的枝叶,泪湿衣襟。那一刻,我含笑。回到佛前,我泪垂不止,长跪不起。佛垂首,叹息。
三生石第二世
那一世,你为皇帝,我为战俘。你是那样意气风发,少年得志。在我父兄乱叛后,你怒发冲冠。我满身愧疚,满身痛楚。你杀光我的族人,抢掠我回宫,带回一个满身素缟的异族王妃。你说,你等得我好苦,你会爱我,照顾我,生生世世长相厮守。是的,我爱你,在生命的轮回中,我是经过了怎样的期盼与你相逢啊。然而我,抽出你腰间的匕首剌入自己的心脏。我无声的睁大双眼,轻声说:“对不起”。是的,我就这样自绝在你面前,我很残忍,弥留中,我看到你莫大的悲愤与哀伤,我听见整个宫殿回荡你无助的哀啸,你咬破中指,将一滴鲜血点在我的手腕,指天发誓,以此为印,永不弃我,那一刻,我心碎了......你还记得吗,这是三生石上的第二世。
三生石第三世
我于苦海中挣扎沉浮,哀求了700年,佛终于肯原谅我,向我伸出莲花圣手,让我再次与你相遇,然而你却不记得我了。轻扶手腕,那血红胎记竟在发烫,为了这前世未了的溯源,我在你孤傲的身姿下握住一把残破旧事。对我微笑吧,即使那微笑里有千里的距离,我也心动。对我怒视吧,若那怒视里有痴心的责备,我亦无悔。然而你只是漠视。每日夜里,我含泪祈祷神明,如果你看了我一眼,我就会幸福的死掉,如果你不看我,我就会痛苦的死掉。是不是爱一个人就是这样生生死死而又心甘情愿?而你,仍然漠视。我等待的心痛苦而又幸福,我微笑地看你从我身边无视地走过,看着你的目光从我头顶越过,有你存在的故事里,怎样的结局都好。夕阳温柔,听耳边许多新鲜又陌生的笑声响起,于是想:三生已过,来生,你还在吗?
(选自席慕容《三生石》)
慕青,你我可曾有过这样的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