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初见沉衍
夕阳染红了的山头，凤兮日常食完剔牙。
沉衍在她旁边躺着，感受着山风的吹拂。恍若想起了以前的事情，感慨道：“凤兮啊凤兮，当年就是你拉着我到那儿的……”
凤兮蹙眉，果然还是不施粉黛的她看起来顺眼多了。
虽称不上倾国倾城，但巴掌大的小脸上瞪着一双水灵灵的杏眼，也是极其清秀。
她想起以前和他在一起的时候，他俩是没少到处跑，可是他话里的意思，究竟是何意
这句话听起来有些别扭，她也不问他曾去过那里，起身拍了拍衣衫，转身就要离开。自从那场婚宴以后，她对他的不满，似乎一下全都表现了出来。就好比现在。
沉衍见她要走，这才意识到自己好像说错了话，连忙改口：“听说有人之前在山口见过卿月。”
凤兮默不作声。
“你就不想见见他？”沉衍依旧尴尬地转移话题。
自那年不愉快的婚宴后，已然又过去了一年之久。这期间没人敢在凤兮面前提起卿月，而自称是隔壁山的卿月也再没有过任何消息。
其实凤兮只需仔细想想，就会意识到卿月的身份并没有那么简单，整座山都被她布了结界，外面无论是谁，只要进入了凤兮山，她都会有所察觉。
但卿月的出现毫无征兆，说明他一定使用了什么秘术，才能悄无声息进入归兮山，并且是为她而来。
“与我有何干系？”凤兮冷着眼，像是说起了一个无关紧要的人。
“也是，他那么对你，你也不该对他有所幻想。”
凤兮闻言，回过头来瞧着他，她很好奇他有什么资格说出这样的话，怒极反笑，“呵，我对他该不该抱有幻想与你有何关系？他如此对我，你以为你就比他强吗？”
“我真不知道，当年你早有了妻妾，还要跟我纠缠许久。”
“……”
“她不是我的妻妾，还没有完婚的。”沉衍皱着眉头，不满的出声。
他现在在九重天，的确有一个订婚的女子，那是天帝帮他定下的婚约，但他从未喜欢过她。
凤兮也懒得跟他争辩这个问题，冷哼了一声，便头也不回地走了。
当山头渐渐被黑夜笼罩的时候，沉衍还在那闭眼沉思，回想起凤兮说的话，又忍不住无奈笑出声，可凤兮却听不见笑声里的悲哀。
几百年前，凤兮才不过当上了归兮山的大王。
族中长老许她外出游玩一日，在到达归兮山脚的时候，就看到了冷着脸打着个算命的招牌，立在那里的沉衍。
她第一次下山，看到“算命先生”，也难得心生好奇。
走过去扒开了围在他周围的莺莺燕燕，一点都不讲礼数地把手往他面前一伸，就说：“欸，你先帮我看看。”
她身后有人开始抨击她这样的行为，然而还没说两句，就被凤兮一个眼神给瞪了回去。
再回过头来，就看到算命先生一脸错愕地看着她，他有些不满，着急的催着他，“喂，你到底看不看了，不看我就把你这半吊子招牌砸了，信不信！”
面对他的威胁，沉衍这才回过神来。
看着面前的小手，他心里叹了一句，女子的手哪会像她的这般，一点也不柔滑。
然后，奇迹的一幕就出现了。
沉衍拉过她的手，仔细地看了看上面的纹路，在众人等的焦急的目光下，他这才看看抬起头来，但手里始终没有放下凤兮的手。
“怎么样？看出什么了没有？”
凤兮也等的着急，看他好不容易看完了，赶紧开口问他。
哪知沉衍竟然笑着“啧”了一声，继续笑道：“姑娘，我看你近日身边泛桃花呀！”
“真的吗？”
他笑起来，就和春日的阳光一样，暖到心坎儿里去了。
凤兮也被他迷得晕头转向的。
“真的，”沉衍点点头，一点都不害臊的说，“比如你面前现在就站了一个。”
凤兮虽然时沉醉在美色中，却还是保留着自己最后的一丝清醒，她咽了一口唾沫，问道：“难道你说的是……”
没等凤兮说完，沉衍就笑着点了点头。
没错，他说的就是他自己。
凤兮过了好一会儿才理清楚这个话，意识也逐渐清晰起来，呵，这刚一出山就遇到天下掉馅儿饼的事，她才不信呢！
看着沉衍一脸骄傲的笑，凤兮忍不住泼了一盆凉水，“呵呵，那真是太巧了，能遇见你，简直是缘分中的缘分啊！”
“不巧，”沉衍好像没听出来她话里的嘲讽，依旧弯着眼道，“是我一直在等你。”
“等我？”
“是。”沉衍回答的时候，突然变得一脸严肃地看着她
听到他的回答，凤兮被下了一跳，随即立马反应过来，一不做二不休，拉着沉衍的袖子扒拉开其他人，就要往山上走去，
“那行！咱这就回去成婚！”
“好。”
沉衍任由她拉着，跟在后面笑个不停。
众人皆是一脸疑惑，这算命先生早就在这里待着了，可从未见他对谁笑过，这不知打哪儿来的野丫头，竟然有如此大的魔力。
……
她一路将他带他回到归兮山，连人间也不愿去了。
而沉衍也就理所当然的待在了归兮山。
有日，沉衍午睡刚醒过来，就看见伏在床边的凤兮。
沉衍笑着望着她，动静却惊醒了浅睡的凤兮。
凤兮一下惊坐起来，恰好就看到那个好看的男子笑吟吟地看着她，四目对相时，沉衍唤了声：“兮兮……”
凤兮一愣，兮兮?随即眉头一皱，反问道：“兮兮?”
想来他都是叫她凤兮的，怎么突然这么亲昵。叫的她倒有些不好意思了。
沉衍躺在床上，闻言，浅浅笑起来，脸上的酒窝若隐若现，声音温柔的不像话：“你很像我认识的一个人，她叫兮兮。”
凤兮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一语中的，“你还认识其他叫兮兮的姑娘？”
一边说着，一边盯着沉衍好看的脸，一眨不眨。特别是那双狭长的桃花眼，笑起来就像一汪不知深浅的潭水，凤兮一不小心就沉陷在其中。
沉衍见她牢牢盯着自己，只好假装轻咳一声，道：“一位故人而已，那个……你能替我倒杯水来吗?”
凤兮闻声，这才回过神来，一瞬间脸红的像春日绽放的桃花似的，尽是羞涩。于是她赶紧低下头，支支吾吾起身去倒了杯水，顺便平复一下自己活蹦乱跳的心。
她到底不是吃“兮兮”的醋，只是一时被他好看的眉眼给迷住了。
等到眼巴巴瞧着沉衍喝完水后，凤兮忍不住感慨道：“我觉得，肯定很喜欢那个叫兮兮的女子吧。”
这回倒是沉衍一愣，旋即温柔地笑了起来，像是想到了什么开心的事，“她呀，是个笨丫头罢了。”
“那你以后还要去寻她吗?”
“不了”沉衍淡然地看了凤兮一眼，有些不满凤兮的反应，“我既然要娶你，就不会念着别人。”
“其实我不介意的。”凤兮自然是感觉到了他的微怒，以为是他嫌他管的太多，于是开口解释着。
沉衍突然就被这话堵了一下，看着她一脸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气的笑了起来，最后只是说了她一句，“傻瓜。”
……
族中长老总说凤兮没出息，说她早晚会被在美色面前吃一个大亏的。
起初她还不相信，可看到沉衍后，好像一切都在往偏离原来的方向发展。
每次只要沉衍说什么，几乎是他话刚一说完，她就紧接着点头答应，不仅如此，还一边夸着沉衍说的是多么多么的好。
可要是知道后来会发生那么多事，当初在山脚下的时候，她一定那么鲁莽就将他带上山。
这样，她就不会和他相识，她也就不会有这么多乱七八糟的事情。
他们俩，或许只有成为了最熟悉的陌生人，才是对彼此最好的救赎。
……
夜里，凤兮躺在塌上久久难眠，想起以前的事，翻来覆去睡不着，又突然想起卿月，她只是觉得，有些事情，是该说清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