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来是那天在玲珑阁给他吓的不轻,这一连三天的夜里,她就梦到一些不该梦的情况,也就释然了。
??而同一时间,男生宿舍里,千颜右手的尾指上缠着一截白绫,打坐出定,身上环绕着他的一层幽暗金光,随着坐下的图腾消散隐于无形。
??睁眼,底眼看了缠在他小指上的那节白绫,他上扬的唇角笑意更深,眼底星光暗藏。
??“一连三天了,你好像不只是在修炼内府?”
??千颜微怔,心底微凉,倒是忘记了,这位室友已经回来住了。
??想来也是,以这人四千年的修为,怎么可能给流光那种一千年,资质虽然好,底子却很弱的姑娘打成重伤残?应该只是暂时性的冲击造成的伤。
??抬眼,他面上无异,带着那种让人感觉很舒服的微笑道。
??“与东风仙友的修炼方式有什么不同吗?”
??“说不同倒是没什么大不同,只是……”
??祝东风的视线扫过他右手小指上的一截绫缎,那质地,明显不是男子用的,反倒像姑娘家用的……
??不过祝东风也不是个多事的人,只是隐晦道。
??“刚才看千颜仙友的阵门很是不同,就想到一些若是修为足够高的话,有媒介在手,完全可以做很多事的法术,就好奇,或许千颜仙友的修为,真高到如此程度了?”
??千颜笑的如若春风,坦坦荡荡。
??“各门各派修为都略有不同,同流归本,不是用来逞凶作恶便是正道,比如东风仙友自成一派的修炼方式,怕是更为少见。”
??“说来也是。”
??祝东风讪讪笑笑,甩甩手向外而去,道着。
??“不过牵魂入梦修炼这种事,在下觉得还是别那么频繁才好,毕竟梦境的时间比现实慢十倍,便是心智再坚韧,也得小心着。”
??“东风仙友提点的没错,是在下急切了。”
??然后祝东风在出门前丢来最后一句话。
??“千颜仙友也准备一下吧!待会儿就正是入班上课了,今年的新人给天界的印象不太好,起码入班的时候,别给老师留下不太好的印象。”
??“多谢东风仙友提醒。”
??他倒是真将这事给忘了,倒不是他记性多差,只是……
??脸上那种惯性的谦和微笑消散,低眼,视线再次落到手指上的绫缎,没了最开始的那出于本能的愉悦,裹上一层冷静到凉薄的浅笑。
??这几天,是给这截绫缎的主人占去太多的心神了,是时候收敛一些,做点正事了……
不过,这个祝东风倒真是个敏锐的,竟然察觉了他的阵法的?
??他倒是看的没错,他的阵法不是牵魂入梦修炼内府,是借助媒介,强行入别人内府的秘阵。
??第一次心动,竟然看中别人的姑娘?可既然心动了,又是铅华宫殿下这个人的话……他不在乎强抢,也要到手的。
??可对于月小楼这样的姑娘,明抢,显然是不现实的,何况铅华宫那位,在这几百年间,好像做了不少准备,不然也不会发生小姑娘历经了情劫,还不会接吻这种事儿。
??可他能防得住的,到底只是那些凡夫俗子。
??如何能让一个姑娘快速的情窦发芽并且开花?当然是勤快的施肥加水,当然,他也不否认他有私心,让她情窦初开的第一眼,看到的是他,爱上的也是他。
??显然,铅华宫那位还真的不太懂月小楼这个生物,如果小心翼翼地呵护有用的话,她不会现在还对异性这么迟钝,或者说那个人太自信了,自信到整个六界,没有人能够抢走他的女孩,可,遇上了他。
??为了让她从心理上消除对他之前的印象,产生与他相同的情愫,便借助她那节绫缎,入了她内府,所以月小楼这三天了,以为自己做的噩梦,实际上……只是他为她编织的梦,再将她从她内府引魂入境。
??对她做了这样那样的事,却诬赖是她的潜意识期望,不过是想在她心底种下一颗种子,一颗在之后可以生根发芽的情豆。
??所以月小楼的噩梦,只是他为达到这个目的的一个过程,而就现在月小楼在梦境中对他避之不及的状况来看,还没达到理想效果,需得再接再厉。
??另一方面,月小楼一连给千颜引魂入境折腾了三夜,对自己在梦里,却与那个人这样那样很是自残形愧,以她如今的修为,却还无法察觉这是一种手段,一种术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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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仙医馆的同学接到灵修殿的通知,好的差不多的同学可以准备入班了,月小楼也好的差不多了。
??与流光一起收拾收拾,两个小姑娘从仙医馆回来,在灵修殿前与千颜正面对上,因为梦里的暧-昧,也可能是梦里的惯性了,月小楼丝毫不敢直视这人,见人就逃。
??“小楼?”
??流光一头雾水,千颜思量,或许这几天的努力已经有了成效?
??流光回头,有些不善地盯着千颜,用眼拷问着他是不是又做了什么欺负月小楼的事儿,千颜前一刻的隐隐笑意瞬间给不明所以取代,耸耸肩表示的明确。
??“流光仙友误会了,这几天在下可老老实实与小楼仙友保持距离了。”
??毕竟这几天人前来说,他是没有与月小楼接触的,所以流光感觉有问题,倒是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只得不愤的跟着月小楼入内,所以也没注意千颜在后面又笑起来。
??白天没有梦里有,所以他没说谎……
??“毁人修行,天打雷劈,仙友,适可而止呀!”
??身边经过的一个醉晕晕“路人甲”,感叹一般随口道,千颜脊梁微微僵了下,随即想到,若是他的话,也未必不能,或者,他只是闲的没事,随便一言,便笑的轻盈,态度却坚决道。
??“明知那是自己想要的女人,却眼睁睁的放过,罔顾自身心意,那才是世间最大的残忍。”
??因为,他不信除了他,还能有谁配拥有她。
??路人甲微怔,随即遗憾的摇摇头,无可奈何的离去。
??“好自为之。”
前眼看着那个脚下虚浮的身影离去,眼底的光芒渐深,喃喃低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