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这声音忽近忽远,难以寻摸出正确方位。白逸尘将怀中的木柴放下,闭目凝神仔细听了起来。
“哪儿呢……啧……西南?不……东南!”白逸尘施了个咒,将这障眼法破除。
“小技俩,难的倒我……”
结界逐渐消失,只见一只银狐蹲坐在草地上,此时正高仰着下巴,斜斜的睨着白逸尘,然后又眯着眼,稍稍侧了下脑袋。这是什么意思???
白逸尘瞧着他那油光水滑,不掺一丝杂色的皮毛,顿时萌生了一种罪过的想法----“这要是拿去给师父做毛领子,呵呵呵……嗯,好看……。”
银狐红枫般的眸子陡然变得阴寒,瞳孔也缩成了一条线,白逸尘跟他对视着,脑袋突如其来震了一下,闪瞬而过的眩晕,白逸尘甩了甩头,将脑子里哪些不知道是什么时候的,乱七八糟、模糊不清的画面清除去。
“嗐,罪过罪过。也就是一只长的漂亮点儿的普通小狐狸,犯不着杀生,还是先你救出来吧。”
白逸尘向前一步,不知是触碰了什么东西,银狐上方突然出现了一只紫电绕缠,结成的网笼,那一迈,险些也将白逸尘给罩进去。
“呼……还好我反应及时!这都什么人弄的,太没良心!”
银狐附议似的折下了一只耳朵,却仍是一张面无表情中透漏着股蔑视的高贵脸儿。
白逸尘试着用剑劈了几次,但也只是让这网笼裂了几个小缝,很快便就又合上了,徒劳而无功。
“看来这笼子用灵力是破不成。”白逸尘停下来,绕着大笼子走了一圈,又试了试其他一些法子,仍是无果。银狐似是对他不抱希望了,索性盘卧起来,将头冲着夜空赏月。
白逸尘纳闷儿了,这种失败对于小白这种优等生来说无疑是光辉灿烂人生中的败笔,这要是让师兄看到了该多不好。
所以当下的明智之举么----
“唉,看来是天命不留你啊!偏偏碰到了我这学艺不精之人。”白逸尘感伤道:“说实话,其实我很想救你的。啧……唉,怎奈实力有限,那我们……就此一别,待我回去之后定会用心潜学,早晚有一天为你报这惨死之仇!”
银狐闭上了眼睛,喉咙里发出低低的呼噜声,似是催促着旁边这位瞎搅和事儿的烦人精干紧走,净浪费人表情……
白逸尘戏精上身般,对着银狐行了个礼,低下头,仿佛要为它这临死之人默哀。
呜银狐‘噌’一下炸开了毛,咧着唇沿,微频率地抖动着,露出一排尖锐獠牙。
白逸尘惊恐的表情做十分到位,抓起木柴便往回跑,谁知还没跑两下,便一个趔趄栽倒在了前面一扎满了枯草的小沟里,捂着脖子一动不动了。
“嗬,什么废柴玩意儿,净耽误老道做事。”就在那网笼十步之远的草林后面,突然冒出一老道士,瞪着一双王八眼儿,就着一口歪三阁料四的黄牙,愤愤道。
老道士腿脚似乎还有些个毛病,走起路来一颠一跛,却是出乎意料的快,眨眼间便挪蹭到了白逸尘躺着的小沟边沿。
“呦,穿的还怪齐整!”老道士挤巴了挤巴那一对儿小眼睛,啧……老人家眼神不太好,没看出这是青云山的服饰,倒是认出了这把长情剑。
“嘿!宝贝呀!这剑还真是长情,可得让我好好瞅瞅!”
老道士说着便要上手,那九阴黑骨爪眼看就要够着长情了,白逸尘突然诈尸而起,抽了三根木棍架在老道士脖子上,正好卡在沟槽里,稳当当一个三角形。
银狐瞧着情势有变,将头隔着一百八十度扭过来看白逸尘。
白逸尘提起长情剑,拍了拍身上的泥土,一脸祥和的看着老道士。
“你……你怎么还能站起来!?”老道士一脸震惊,“你这样的废柴,就这剂量的麻针足够你昏睡个三五天了,我……”
“诶,这么好的药用给我多浪费啊!留着给您治失眠岂不美哉?”白逸尘从后脑勺揪出一根少女戴的簪子粗细的空心针,丢在老道士脚边。
“没办法,头发太密了,而且您老下手又不准,不巧,偏偏插在了发髻上。”
“哼!”老道士瞪了眼白逸尘,“是我低估你了个臭小子!”
白逸尘没搭理他,将散落的木柴重新捆好后,拐到银狐那边。
“您就不能将那幅厌世的表情收收,好歹救了你,开心些,不指望你东黏西舔的,摇个尾巴总行吧!”白逸尘弯着腰在地上巡察些什么,时不时的捏起一些石子,然后比划比划又放到另一个地方,银狐后来才看明白,白逸尘这是在破阵。
只是这破阵就破阵吧,说那么多废话干什么?
一会儿功夫,这网笼便消失了,银狐正要动,白逸尘突然指着东边天空说:“老头儿,你红鸾星动了!”
这该是什么混账玩意儿才能说出来的话啊!就在老道士和银狐都在往东边儿看的时候,白逸尘一个魅影,只听‘卟叽’一声,绿水儿四溅,一阵腥酸味儿在空气中蔓延开来……
老道士愣了半晌,待反应过来后便破口大骂,“你这龟孙!你要那畜生拿走便是,为何要弄死我那心爱的蛛儿啊!你这***……你怎么能说那种*话来忽悠老道,你真是****……”
白逸尘耐着性子听他发泄完,将银狐抱起来,边走边解释道:“说实话我真不是故意的,这提前您老也没跟我说那网笼里有一只傀儡蛛王呀!我还以为这是您老的一个小手段,趁这网笼刚化开,便逮着我们俩谁狠狠咬一口。我又不傻,被这蛛王咬上一口,那还不得去孟婆家里喝热汤去。”
老道士气的脸色青紫,不住的捯气。
“看在您也算是个前辈的份上,来,叫您好好看看这剑。”白逸尘将剑伸到老道士眼前。
那老道士从上到下扫了一眼,脸色又难看了几分。
“您不是想看吗?怎么又不乐意了。”
老道士睁大了眼,仰头仔细盯着白逸尘看,“你到底是何人?”
白逸尘并没有惊讶,早在他出山之时,就已经稍稍修改了容貌。如今的白逸尘同当年白隐本就不是十分相像,而且越长越有另一番风骨,也许是性格使然吧。反正叫人第一眼看的时候,不会想起白隐这个人,只是眉目盯得久了,便会觉得跟白隐有些相像,而且越看越这样觉得。
“我是青云门的弟子啊。”
“青云门的……”老道士眯起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