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
总算送走那那些新进仙子,红棠终于喘了口气。
一伸手,那登新卷便乖乖顺顺地自己卷起来回到红棠手心来。
对了,那个灵风君。
红棠抱了卷轴,转身往回飞去。
那颗树……是哪里来着?
“霓霞仙子!”
只听到身后有人叫住了她。
是薛道平的声音。
红棠转过身来,行了个礼道:“灵风君。”
薛道平还了个礼,伸出手掌道:“那个东西,该物归原主了吧。”
“哦。”红棠摘下了腰间的荷包,打开,里面是一块白色的石头,石头心中又流转着五彩的光,“是这个吗?”
“正是。”薛道平向前一步道。
“等等。”红棠心里一动,收回荷包道。
“仙君是否记得,三百年前,你曾帮助过一个仙子?”红棠道。
薛道平思索片刻。
仙子?
三百年前……
倒只记得有个头发乱糟糟的小丫头,头上簪的是红花。
那红花与面前这仙子头上的有几分相似。
难道是她?
“难道霓霞仙子是三百年前曾在仙桃林遇见的新进仙子?”薛道平道。
红棠面透喜色来。
还记得?是不是对我一见倾心了?
“我还听说,灵风君竟上千岁了,还未婚配呢,不知……”红棠道。
薛道平不知这红棠如何扯到他身上来,忙又道。
“不过三百年前仙子形容实在不堪入目,我还是尽量忘了好。”
不……不堪入目?
看来自己有点自作多情了。
“不必了。”红棠收起笑意,将荷包连同灵石一同放到薛道平手掌上去。
怪不得这么老了连夫人都没有。
红棠爹娘可是五百余岁就有了红棠了呢。
“多谢。”薛道平收下后点了点头,打开荷包,只取出了其中的灵石,又道:“我只要其中的灵石即可。”
红棠一言不发,伸手扯下薛道平腰间原本的荷包,脚一踩,踏着云飞走了。
一晃眼,便不见了。
薛道平觉得奇怪,又有点恼火,这个仙子真是莫名其妙,带着他灵石三百年,蹭了上面的灵气就算了,如今还抢了他荷包,真是无礼。
万幸荷包里没有东西,拿去便拿去了。
这霓霞仙子行径如此恶劣,有机会定要与天帝说了才是。
……
红棠也不知道该飞到哪去,只顾着在天上乱窜。
“霓霞仙子!上哪去啊?”
这句话不知道已经有多少个小仙问过了。
“不上哪,消消食!”红棠只得道。
连饭都没吃,消什么食啊。
红棠手里紧紧攥着那个蓝布荷包,这荷包上面一点花样都没有,还是粗布的,握着不舒服,大概是凡间之物。
红棠也想不出来自己怎么能干出这么流氓的事情。
谁叫那灵风君生得如此俊美,而爱美之心作祟……
可惜那灵风君不解风情,只好她红棠自己动手了。
虽然很粗暴。
红棠甚至觉得自己有逾越天规的潜质。
当然这在之后也被印证了。
那也都是后话。
此时红棠将那荷包收起来,一摸肚子,确实也有些饿了,该去用餐了。
脚一踩,又向仙膳堂去。
不一会儿倒是到了那仙膳堂,此时星幕都落下了,仙膳堂里灯光也微弱了不少,仙人也不多。
红棠心里暗叫不好。
忙飞进门去。
果然那些下等小仙擦桌的都开始擦桌了,洗碗的也洗起来,一个身穿麻黄衣裙的仙子正将最后一盘馒头倒进泔水桶去。
“等等!”红棠急忙喊道,可惜就在这一瞬,最后一个馒头总算甩开了托盘,顺利地滚到泔水桶里去。
那倒馒头的仙子一看是红棠来了,便急忙鞠躬道:“霓霞仙子!”
“小的不知道仙子今晚竟这么晚才来!望仙子原谅!”那仙子身子都抖起来。
红棠摆了摆手,无奈道:“罢了罢了,今夜也不是很饿。”
不知道为什么一见这灵风君,晚餐就没有着落。
……
好三百年没回仙界了,这宅子都落了层灰,庭中草木倒没枯萎,只是乱长起来,肆意放任。
“吱呀——”薛道平推开那睡了有五百年的卧室的门。
这卧室没有什么特别的,要真要找些特别,大概是书特别多,不知为何薛道平不喜欢把书放在书房里,也许是觉得麻烦,下凡前几百年,一闲下来薛道平不是在天界到处飞,就是窝在卧室里看些书,圣贤如四书五经,下贱至民间传说,这书堆里皆有。
薛道平打了个响指,室内便亮了起来,一看屋内到处都蒙了厚厚一层灰,果真是许久没人来过了。
他抽出书架旁一个瓶子里插着的鸡毛掸掸了掸临近桌子的灰尘,飞扬的颗粒害得薛道平喷嚏连连。
罢了,明日再招个仙子来打扫算了。
他拉开椅子坐下来,忽然感觉袖中有什么东西硌着他,便伸手入袖中去,摸到一个丝丝凉凉的东西。
一掏出来,竟是一个绢面的荷包,绣着红色的海棠,正是霓霞仙子平日里挂在身上的那一个,现在被硬塞到薛道平手里来。
“唉……”薛道平叹了口气,可惜了原本那蓝色粗布的荷包,可是求医的平民好心送的,虽然没有纹饰,却也暖心。
薛道平打开荷包,拿出那块灵石,仔细端详了半晌。
这灵石这么几百年倒是没什么变化,那截断了的红绳还穿在上边,看来那霓霞仙子还没对它动什么手脚。
也不知道那仙子眼睛怎么长的,看不上这灵石倒看上了他那朴素的荷包。
薛道平又捏起那荷包来,这荷包除了外层是粉色绢面的,里子还是棉布的,可真够精致的。
算了,我也不挑了。
有如此做工精良的荷包用也不错。
薛道平将那荷包别在腰间上。
那过于艳丽荷包显然与薛道平那身清冷的青袍不搭,惹得薛道平恼到笑来。
时候不早了,应该休息了。
榻上虽有些灰尘,不过多亏了床帘的遮挡,还不至于很脏。
薛道平解了腰带,将那荷包也解下来,思索了一会,放在了枕边。
枕边很干净,应该不会脏。
薛道平又盯着那荷包上的红色海棠看了一会,摇头笑了笑,响指一打熄了室内的光。
便和衣睡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