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一次见到小时是在比武的擂台上,她的头发全部盘了起来,瘦小的身子穿着男人的衣物,咋一看确实像还未行冠礼的少年。
台上的大汉抡起两把大斧头就朝着小时砸过去,小时灵巧的躲开踩在了台柱上一脚踹向大汉的脸,手中的长枪立即朝着脸上挥过去,大汉额脸上挂了彩,想要反击,才走两步便重重的倒在了台上。
台下一片叫好的声音,小时的脸上露出的笑容让洛竹觉得很陌生,稍微懂一点武术的人都知道小时的心狠手辣,那个大汉是再也爬不起来了。
台上的黑衣少年,陌生的让人心生惧意,这样的一个人怎么会是那个爱笑调皮的小时,她会心善的把食物分给穷苦的孩子,会热心的帮助别人,而不是像这样用尽心机去要了别人的性命。
“他不是小时。”洛竹转过身有些失望,临冬也没说话静静的跟在她的身后,刚想离去就被一个女子拉住了衣袖。
面纱下的她好像很痛苦,刚想说话远处一只飞箭便刺进了她的胸口,倒在了地上,人群惊呼,逃散的逃散,拔剑的拔剑。
风卿墨蹲下来探了探鼻息,她还活着,揭下她的面纱,她的脸上有一大块腐烂的腐肉,这更像是一具死了几天的尸体。
小时从台上飞下,落在了他的面前,看见地上的女子,眼里有一丝慌乱,想要扶起地上的女子却被风卿墨拦住。
洛竹返过身找风卿墨,小时也在他的身边,小时看了她一眼,眼里全是陌生,似乎从未见过这个人。
“小时?”洛竹还是小声的试探了一句,小时没有应答,只顾想着抱起地上的女子,风卿墨给轩染使了眼色,轩染立刻领会抢先抱起了地上的女子。
“我劝你们不要多管闲事!”小时皱眉,发出的声音更是沙哑难听。
他根本就是个男子。
“你可以走,她得留下。”风卿墨插手到。
小时嘴角一抹冷笑,带着不屑的语气让人很不舒服,他也没有再多阻拦,终身一跃上了屋顶,渐渐消失在视线中。
远处的屋檐下一个黑衣探子猫着头也慢慢退去。
“这个女子你认识吗?”洛竹问道,风卿墨答道:“她根本就不是人。”
风卿墨又一次揭下她的面纱,脸上的腐肉暴露在阳光下,临冬立即捂住嘴巴,女子胸口的飞箭也只是深处一点深褐色的血,这根本就是一具尸体。
找到歇脚的地方,轩染赶忙将她放了下来,临冬小心取出她胸口的箭,洛竹给她灌输了点真气,她才慢悠悠的醒来。
“洛...落魄至此,真是让各位见笑了,我来这益阳是奉了主子的命令来禀告各位,这益阳有埋伏不宜久待,还望各位赶紧离开。”床上的女子醒来第一句话就将众人说懵了。
“你家主子是谁?”临冬好奇的问道。
女子摇摇头,伸手摸摸脸上的面纱,还好还在,她似乎很害怕面纱掉了,胆子也有些胆小不敢直面他们。
“那是何人埋伏至此?”风卿墨问道。
“是...是一名紫衣的女子还有一名黑衣的男子,他们应该是魔界的人。”
“是祁纤晩他们,他们也来了益阳。”洛竹立即就反应过来了。
“我这前魔尊不死,他们的王位怕是坐的也不舒坦。”
“魔剑在你身上,你就是魔尊,他们不过只是谋权篡位的贼人。”风卿墨慢悠悠来了一句。
洛竹拔出魔剑,魔剑和变小了许多,比一般的长剑还要小上几分,以前的魔剑又大又笨重,洛竹松手魔剑就立在空中散发着红色的微光。
“以后这魔剑就叫虚竹剑,怎么样好听吗?”洛竹一脸期待。
风卿墨无奈摇头,“还是绿的。”
“要是这把剑落到了他们两兄妹手上,也未必能认出来这是魔剑了。”洛竹拿着魔剑试试手法,果然轻便好用了许多。
“你总当旁人同你一样痴傻。”风卿墨毫不犹豫就接过了话。
“你...”洛竹瞪着他,心想道:若不是我不打过你,才不会这般忍让,我必定把你按在地上狠狠打一顿,让你知道我的厉害。
洛竹突然换了副表情,娇花弱柳般娇嗔道:“风公子...卿墨哥哥,您说这眼下我一个弱女子该如何呢?”
听得风卿墨是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那自然一切都要听小竹儿的想法了。”
洛竹作呕,受不了了,“得得得,我输了,咱两还是好好说话吧,这么说话迟早被恶心死。”
临冬在一旁抿着嘴笑了,轩染装作没有看见也在憋着笑,带着面纱的女尸也笑了。
“我和轩染出去探探情况,这益阳能出去的路,怕是已经全部封死了,眼下最重要的是找到帮手,或者说逃出益阳。”
洛竹一下子犯了愁,这一时间上哪去找人,按照祁纤晩和黑曜两人的架势,此番益阳定是追兵重重。
风卿墨在轩染耳畔耳语几句,轩染抱拳点头,翻窗离开了客栈,洛竹顺着窗户朝外看去,天空上似有似无还挂着什么金闪闪的东西,细细看来云层里好像放了张网。
“风卿墨,你看那天上是什么?”洛竹招呼着风卿墨一同看个究竟。
“有长进,天网也被你看出来了,看来他们布置的陷阱不走心啊。”他惋惜的模样真欠打,洛竹忍住拌嘴的冲动,“我们先四下打探一下,来这客栈会和。”
女尸站在一旁,洛竹拍拍她的肩膀将寒冰玉递给了她,“你把这个拿着,在客栈不要出去,遇到危险了就将这玉这样就可以了。”
洛竹怕她不会,给她演示了一遍,塞在她手里时特意嘱咐道:“好好呆着哦,这玉也别弄丢了,可是我师父的宝贝,可贵了要还回来的。”
女尸木讷点点头,看着空了的客栈,长舒一口气,将寒冰玉放在桌上。
确定他们都走了,她才小心的打开窗子,脸上的面纱被风掀起,脸上的腐肉越发严重了,小时连忙压住面纱,小心打量着四周。
“你想去哪?”屋顶上的人跳了下来,看着自己站在面前小时愣了一下,怯怯的喊了句哥哥。
眼前的人分明是想让自己从这个世界上消失,这样他就可以名正言顺的占据着这个身躯。
可是他在最后关头还是忍住了,毕竟她是自己在这世上最后的亲人,也是唯一一个可以不计任何回报对他好的人。
包括可以原谅他的一切。
“你是来杀我的吗?”小时眼中有些疑惑,就算他放过她,在这腐尸身上,她也活不了多久。
只是她碍了他的事。
“恩。”时魅瞥了她一眼,他真的是恨她的软弱和善良。
“哥哥,你不该...”小时的话还未说完,身后已被刺中一剑,尸体本就没有血肉,只是魂魄还是感觉到了疼痛。
随着紫衣女子的剑抽离出来,小时倒了下去,她盯着眼前的哥哥,用尽最后的力气做苦苦哀求:“求求你,收手吧。哥哥...哥。”
小时睁大了眼睛,看着时魅手里的匕首插进了她的胸膛,手里的刀让她疼得她魂飞魄散。
连最后的嘤咛都还不及,小时的魂魄就消散在空气之中。
祁纤晩冷笑一声,说道:“你呀你,还真是狠心。”
紫衣女子转过身化作一只飞雀离开了这里。屋顶上的数十名黑衣人也化身紧跟其后。
时魅的身躯还是个十几岁的孩童身躯,可是脸上却挂满了不屑和冷血,他慢悠悠的抽回匕首,自言自语道:我说过,让你不要多管闲事。
脸上倒是诚实流下了清晰的泪痕,“可惜妹妹你啊,从来都未曾听过我的话,那你就怨不得我这个做哥哥的狠心了。”
让你接近他们,是为了得到魔剑,在紧要关头给他们致命一击,可惜小时除了越来越依赖他们,越来越喜欢他们,并没有再多做任何事,如今反倒要出卖他们,这个人,是无论如何都留不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