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何人?”江雪姬问道。
“天尊派我来解救姑娘,安心吃了这清神定心丸,伤口会悉数愈合的。”时魅说完就往江雪姬的嘴里喂下清神定心丸,看着她咽了下去。
“明明就是毒药何必虚以伪仪。”
“你也可以选择不吃,继续留在这湖底。”
江雪姬冷哼,她还有的选择吗?就算是世上最毒的毒药,能离开这暗无天日的湖底她也不会犹豫,何况她已经被逼喂下了毒药,这个人真是虚伪。
又是咣铛一声一声,脚链也被打开,江雪姬微微晃动了下手腕,再也没有锥心的疼痛,迈开几步也没有再受到羁绊,这一刻她等了太久。
笑着笑着眼里流下血泪,苍白的脸显得鬼魅可怕。
时魅用纱布蒙上了她的眼睛,搂着她就往上游,她的身体很冷,腰肢很细,手腕的伤没来得及细细痊愈,还在渗血。
“梳洗之后再出来,天尊要见你。”时魅将她扔在地毯上,撂下一句话转身离开。
江雪姬身上的味道的确很难闻,有一股海草的气味,换了是谁被泡在湖底味道也不会好闻到哪里去。
江雪姬摸索着,身后有一个大澡池,里面的花香和热气蒸腾在脸上,江雪姬笑着脱掉了衣裳,将自己整个人狠狠的埋进热水里。
她蜷缩在池底,手腕和脚踝上的伤口已经慢慢愈合,她眼睛上的纱布没有揭下,待到眼睛痊愈怕是还要些时日。
体内的力量又开始涌动,太久了,太久没有感受到这种力量,这种活着的感觉,江雪姬猛地钻出水面,热水被溅的到处都是。
她捡起地上的衣服扔进水里,她仰趟在水底,不知躺了多久,听见了时魅冰冷的声音。
“你还要躺多久?”江雪姬舒服的忘记了时辰,时魅何时进来的也不知道。
“看一个瞎子洗澡你很满足?”江雪姬反讥,不慌不忙的重新穿上自己的旧衣衫,上面的血渍都还在,已经将衣衫染成了血色,看上去已经融为一体,像一朵朵装饰的花朵。
走吧。江雪姬已经做好了准备,无论生死,都已坦然。
若不是知道玉麟城的往事,看上去和其他的城池也没有其他区别,进了这玉麟城洛竹和临冬一路上也没说话,轩染话本就不多,气氛显得有些沉闷。
“去看看有什么想吃的。”风卿墨站在热闹的街边停了下来,街道两旁都是商贩,热情的吆喝着。
轩染没有动,临冬偏过头看向旁边的洛竹,洛竹轻咳两声,立即换了副笑颜,问道:“大红袍你可有什么想吃的?”
风卿墨拒绝,洛竹拉着临冬的手就朝着小贩跑去,一直走到很远的小贩才停了下来。
“临冬,你觉得湖底的人真的是江雪姬吗?”临冬抬头,原来洛竹也一直在想这个问题,如果湖底的人真的是姐姐,那我们岂不是又葬送了她最后的希望,如此这般,那实在是太惨了。
“不知。但是,不管真假,她都不可以被放出来。”临冬的一句话让洛竹愣在原地,转念一想也对,过去的往事谁也不知真假,考证追根源也是不太可能的事,全靠她的一张嘴罢了。
“你说的对,我发觉我还是太心软容易...”洛竹还未说完,临冬的表情就变了,回头一看,离韫玉就站在她们身后不远处。
“洛姑娘、临姑娘。”离韫玉打过招呼。
许久未见他还是喜欢穿着一身白衣,衣衫上绣着同等颜色的纹线,不细看根本看不出来,往街边一站就是显眼的目标,果然街道边有很多人投来目光。
风卿墨也是会吸取目光的存在,只是他浑身上下就充斥着闲人免靠近的气场,白白可惜了一副俊俏的脸蛋。
在玉麟城,洛竹和临冬为了掩人耳目穿的一直都是男子的装束,头发全部扎得整整齐齐盘在头顶,身后背着剑,看上去像是下山历练的哪家门派弟子。
“离玉神君,真巧又遇上你了。”
离韫玉点头,表示自己只是路过玉麟城,已经在此地歇息了一日,准备离开时看见了洛竹和临冬便过来打个招呼。
“你这身装扮倒是特别,我送你的纱裙不合身吗?”离韫玉又补充了一句。
“买好了吗?”不知何时风卿墨和轩染也站在一旁,洛竹立即点点头。
“买好了还不走。”语气很平淡,隐隐又带着些许杀气。
洛竹匆忙道别就追着已经走了有些距离的风卿墨,想着这离玉神君怎么也来玉麟城了,不知和青榕神君有没有和好。
脸撞上了一堵温暖的墙,洛竹撞的往后退了一大步,摸了摸自己的鼻子,风卿墨一脸冰冷的看着她。
“真是蠢!”他撂下一句话转头继续走,依旧走的飞快,临冬拉着洛竹的手赶紧跟上去。
在玉麟城刚找了个歇脚的地方,风卿墨坐在一边的桌上歇息,轩染不知去了哪里,洛竹和临冬坐在旁边的桌子上小声嘀咕着。
“临冬,我们要不自己去东海吧。”
“研岚姑姑给的地图在他手上呀,这一路上这么多人追杀你,要不是风公子你的小命早就没有了。”
“不知道师父怎么样了,以往觉得山上枯燥无聊,现在觉得那里简直就是仙境。”洛竹扭过脸看了一眼风卿墨,哀怨的说道:“这样下去我的小命也会没的。”
“我觉得风公子待你挺好的。”
“他?”洛竹又瞧了眼风卿墨,压低声音凑在临冬耳畔说道:“他就是冰块脸,脸拉得比师父的脸还要长,动不动就骂我,还老拿扇子敲我的头...”一说到风卿墨,洛竹立即喋喋不休数落他的罪行。
风卿墨手里的酒杯微微颤抖,闭上眼睛告诉自己要冷静,她这样算是当着他的面说他坏话了,是生怕自己听不见还是看不到。
时不时要偷瞄他的脸色,和临冬说起他全是不行,到她嘴里连长相过于精致也成了错。
每次为什么生气她心里没数吗?刚刚搁街上笑得跟花似的,眼睛都要看瞎了吧,风卿墨发现只要洛竹看见穿白衣服的,但凡长得好看点的都要多瞅几眼。
一口一个离玉神君,同样的语调怎么就她喊得那么甜,喊他就是没有感情的名字。
最讨厌穿白衣服的人了,显黑,神君什么也讨厌,风卿墨想到离韫玉那张客气的脸愈发生气,跟谁两呢,见谁都笑。
闷闷喝下一口酒,长叹一口气,好气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