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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水灵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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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清明和张氏在这短短的一天里,经历了太多的事情,两人都是身心疲惫。在张氏收好铃铛后,水清明也顾不上洗澡了,躺在给刘四媳妇准备的床榻上沉沉睡去。张氏也抱着吃饱了的小粉团安心的睡着了。

水清明觉得自己也就刚睡着,就听见院外一阵阵的嘈杂声,在一轮又一轮的攻击下,他只好起身,看到夫人抱着孩子睡得也不安稳,就把屋里的窗子都关严了,张氏的眉头这才慢慢展开。

水清明摇了摇头清醒了一下也不在屋里待着了,去了院子里。透过院子的篱笆看到外面村民们从东福山上下来,一个个迈着沉重的步伐往家赶去。没法不沉重啊,地上全是泥。

水清明又看了一会儿,忽然见几个鼎阳山弟子在篱笆外走过,他的心瞬间紧张了起来。心里暗道,怎么这些人还没走?再一抬眼,人已经走过了水清明家门前,他这才松了口气。

恩,对,人家是来帮助村民的,我多心了。心中这样笑话自己多疑,转身就要回房。

“哐哐哐”一阵敲门声在清明身后响起,他一惊。

难道还是躲不过吗?跟他们拼了,说什么也不能让他们带走我的女儿!

水清明转身气势汹汹的朝着大门走去,猛的一开门,横眉立目的还未说出想要说的话,就呆愣在了门口。

刘四媳妇一看水清明一脸我不欢迎你,请你离开的表情,心里就有些生气,不过,一想到自己也有不对的地方,就先对水清明和气道:“水夫子啊,还生气呐,哎呦是嫂子的不是啊,真是没看到你啊,要不我怎么会丢下你不管呢是不是。别和嫂子一般计较啊。”

水清明被刘四媳妇说的更蒙了,站在那努力回想,她说的是哪年的事情。

刘四媳妇见水清明还不给她让道进门,也有些生气。刚从山上下来就听自家那口子的直奔水家了,就因为这么点儿小事儿居然连门都不让进了,这读书人就是死心眼儿,小气的得紧。刘四媳妇当下脸色也不怎么好看了。

水清明想了想还是没想起来,又看了看刘四家媳妇,见她一脸怒色,这才发现自己失礼了,忙不好意思的对她道:“四嫂,快请进,都是我不好,怎么能让你在门口站着呢,快请进。”

刘四媳妇这才顺了口气,一扭一扭的进了门。一进了院子就对水清明问道:“刚才那么大雨,我和你四哥在山上找了好几圈也没找着你们,你和弟妹就在家这么待着?”

水清明说道:“劳四哥四嫂挂念,我回到家的时候雨已经停了,家中妻女也并无大碍,所以我们就没有上山。”

刘四媳妇接口道:“哦,那还行,也多亏了你们家这地势高点儿,这要搁……你说啥,妻女?你媳妇儿生了啊!”刘四媳妇声音一下子拔得老高,震的水夫子的脑袋翁的一下,水夫子晃了晃头,眨了眨眼,刚要对着她说是,他四嫂却早就叫喊着弟妹,弟妹的向着里屋走去了。

水清明只好跟在后面也进了屋。张氏早就被刘四媳妇的声音吵醒了,等到她进屋的时候,就看到张氏还是睡眼惺忪的样子,旁边放着一个小小的襁褓。

“呦,弟妹被我吵醒了啊,哎呦,怪我怪我,声音太大了。哎呀呀我看看,哎呦这小娃生的可真是俊儿啊,一看就是个美人胚子,看着小脸儿白白嫩嫩的,哎呦喂,弟妹啊,你可真是好福气啊~~~~”刘四媳妇抱起了小小的襁褓,看到里面熟睡的小玉人,爱不释手,她从进屋之后嘴巴就没有闲下来过,抱着小襁褓一直在夸。

忽然一个念头计上心来,她眼珠转了转继续赞着,从皮肤到五官,从五官到未来,夸着夸着就夸到姻缘上头去了。

刘四媳妇说道:“看看,看看这小嘴儿,简直就是那个什么核桃小口,粉粉嫩嫩的??”听得水清明和张氏在旁边忍俊不禁。

她又想起了什么,对着水清明道:“这孩子你接生的啊,真没想到,你们两口子还挺能耐的。”说完还笑眯眯的看这俩人。

张氏红着脸低下了头,水清明则忙解释道:“四嫂,哎呀我哪有这本事啊,是我摔倒之后碰见了一个道姑,是道姑救了我夫人和孩儿的。”

刘四媳妇好奇道:“道姑?哪来的啊,哎呦,你们这运气啊可真是好啊生孩子都专挑有高人在的时候。”

水清明觉得有些别扭,便说道:“可能是在村口的小亭子躲雨的,谁知道,村口被堵上了,看着滢水涨起来了。所以就跟着咱们一起跑,才被我遇上的。”

刘四媳妇也想起了村口设的那个小亭子拍着脑门说:“对呀,有这个可能。”然后看着小女娃道:“哎呦,这小女娃儿啊真是有福气啊。”一边看一边笑眯眯的,心底在盘算着什么。

她抬头接着道:“这小女娃儿的小手真是可爱。你看看还动起来了,这小手,这小脚白白嫩嫩的,真是看得人高兴啊。”可是随后话锋一转:“哎,就是有点儿可惜这小美人儿了啊,要投生在大户人家就好喽。”

张氏疑惑道:“四嫂,此话怎讲。”

刘四媳妇一听,这城里的婆娘又开始用这种文绉绉的话了,心中有些烦,可是想到自家小娃,便耐着性子道:“咱们这是乡下,生的这么漂亮有什么用,在咱们这,要大脚才能下地干活,你看看你家这个,漂亮是漂亮,可是谁家娶回去也不能当幅画看啊。”

刘四媳妇见张氏不说话,看水清明低着个头,以为自己说的在他们心里起了作用,于是再接再厉道:“哎,谁让你和你四哥是拜把子兄弟呢,我呀跟你四哥说说,就把你家闺女定给我家小娃了,这样啊,也不愁你家闺女以后嫁不出去了。就是我家小娃啊,以后带多吃点儿苦罢了,咱们以后再多帮衬点儿也就是了。”

张氏心里不乐意了,怎么我家闺女嫁给你家还像是你家吃亏了似的。随即她不露痕迹的从刘四家的手中接过襁褓。孩子一回到娘亲身边也悠悠醒转,看到自己的娘亲,就咧着小嘴儿笑了起来。张氏也跟着笑了起来,抱着孩子对着水清明道:“夫君,你看,女儿笑了。”

水清明也不低头生闷气了,笑呵呵的挤到床前,和夫人一起享受女儿带来的温馨。

刘四媳妇见没人搭理自己,有些尴尬,看着笑的甜甜的小女娃,心中的不快也消散了大半,接着夸道:“呦,睁开眼睛了更好看啊,笑的这个美啊。”然后也跟着乐呵呵的笑了起来,心里更想把她定下当儿媳妇了。

刘四媳妇笑眯眯的看着这个自己认定的小儿媳,心里美滋滋的,拍了拍小襁褓,鬼使神差的就把心里想法给说出来了:“哎呦我的小儿媳,你叫什么呀?”此话一出,三人的笑都僵在了脸上,只有襁褓里的小太阳还在散发着甜甜的温暖。

刘四媳妇以为他们是听到自己叫小女娃儿为小儿媳妇才变的脸色,她面上一红有些尴尬的看着他们。心中也在责怪自己,怎么这么藏不住事居然给说出来了。

水清明和张氏就把小儿媳妇这个称呼给自发忽略了,因为他们能在一起是天赐的缘分,他们知道命中注定的美好,所以不想让“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这些陈词滥调束缚住女儿的幸福。除非是女儿自己喜欢,否则是不会让女儿给小娃做媳妇的。他们的发愣,是因为才发现自己的宝贝女儿居然还没取名字呢!

刘四媳妇为了缓解尴尬,继续问道:“这么可爱的女娃儿,叫啥啊?”

水清明干咳了一声,和张氏对视一眼,又看看襁褓里的女儿,笑的灿烂的小脸儿引得他的嘴角不住的向上翘。

张氏只能替夫君说道:“我们还……”还没等张氏说完,水清明看着女儿灿烂的笑脸忽然想到什么,他微笑道:“灵曲。水灵曲。”

张氏还在反应刚才水清明说的话,四嫂在旁边拍手赞道:“灵曲,真是好听,真不愧是教书先生,这名儿真配这女娃,都水灵灵的,真好。”

张氏想到了白衣道姑送给女儿的水晶铃铛,摸了摸枕头,一抬眼正好与水清明对视,二人相视一笑,心照不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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